第二十七章 蘇竺
大荒塔內,青白色的光籠罩着顧坦。顧坦盤膝而坐,雙手放於雙膝之上,雙目微閉,神識內斂。一遍一遍的運轉真元一氣,大乘功法,洗髓經,然後吸取天地元力,之後再用畢離焰在體內燒灼熔煉。只是畢離焰還是太弱,燒灼熔煉的不夠劇烈,身體堅實度也不夠,燒灼熔煉三四遍之後必須要修仙恢復,不然無法承受這股劇烈的元力衝撞。
恢復時,便吐納天地靈氣,四年,顧坦進階到金丹第四重。
第五年,顧坦衝擊金丹第五重,未果。
這日,顧坦再次運轉功法,天地元力瘋狂湧入體內,畢離焰燒灼熔煉。身體的每一次經絡筋骨肌膚都充斥着天地元力,奔騰洶湧,似乎要衝破身體傾瀉而出。顧坦神視體內,再無一絲一毫的地方容納天地元力。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混沌石。
青灰色的混沌石,靜靜的懸浮在丹田內。這次回到大荒塔,混沌石並沒有什麼異動。顧坦想,讓混沌石也吸收一部分天地元力吧!意念一動,天地元力便向混沌石湧入。這一湧入,把顧坦驚的目瞪口呆,體內的天地元力,瞬間消失,全部進入混沌石,沒有了丁點的蹤跡。這一發現,讓顧坦十分震驚。又嘗試幾次,都是如此。
顧坦又嘗試把天地元力從混沌石調出。這一回,更令顧坦吃驚。調出來的是若有若無的一絲如煙霧般的元力,但卻精純無比。這一絲如煙霧般的元力,令顧坦感覺整個人如同增大了數倍,法力雄渾的無以復加。顧坦急忙走出大荒塔,來到一座小山面前,一拳揮出,小山轟的爆開,塵土飛揚。顧坦就地盤坐,再次如法炮製。這次取出來巨陌,把元力注入巨陌,巨陌嗡鳴顫抖。第三次,顧坦取出寬刀,寬刀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竟然崩碎。
顧坦喜出望外,再次嘗試卻發現混沌石並不是無窮無盡的吸收轉化。三四次之後,吸收轉化之力大為減弱。不過這已經令顧坦十分滿意了,如果無窮無盡的吸收轉化,豈不是太過逆天了。
第六年,顧坦總於進階金丹第六重。這一年,又有一個修士進入大荒塔。
顧坦決定離開了。現在的顧坦,他的混元一擊,元嬰之下恐怕無人能擋。只是他的進階,比快的慢點,比慢的快點,中間水平。
星空中,一艘星空船,正駛向人界。
顧坦要去萬佛寺,查探清楚殺害奧特,屠戮宗門的那個人是誰,如果有機會,不介意對慧元慧能下手,一解心頭之恨!
顧坦沒有跟巴松幾人告別,不然巴松幾人要去,目標會有些大,容易被發現。
顧坦首先到了安吉鎮,買了一套樸素的灰色衣着,蓄起了鬍鬚,戴上斗笠,不至於讓面貌全部裸露。背個褡褳,裏面放些雜物。感覺偽裝的還可以,天亮以後,飛到離萬佛寺五里處落下。走沒有多餘,看到有幾個農家模樣的人,也在去往萬佛寺的路上,顧坦靈機一動,上前與幾人攀談起來。
幾人果然是到萬佛寺燒香許願,顧坦也說自己是到萬佛寺參拜。和幾人聊得來,大家遂結伴前往萬佛寺。
宏偉的萬佛寺同當初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來往香客及僧人絡繹不絕。
萬佛寺既有佛門修士,也有凡人僧人。顧坦進入寺院之後,燃了三炷香,雙手合十,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不過顧坦並不行跪拜禮.
出了大殿,在寺中閑走,見到一個小沙彌,顧坦開口問道:“小師傅,我們萬佛寺有多少年的歷史呀?”
“五千多年了。”小沙彌回答。
“我們寺院的方丈一定是道德高深的大師吧!”顧坦道。
“那是自然!”小沙彌道。
“那方丈師傅法號怎麼稱呼呢?”顧坦又問。
“我們方丈法號慧元,是天雲州聞名的高僧。”小沙彌自豪的道。
“聽說萬佛寺還有一位慧能大師?”顧坦又問。
“當然啦,慧能大師也遠近聞名的高僧。”小沙彌越說越高興。
“那怎麼能夠當面向他們請教呢?”顧坦把話題引向深入。
“那可不容易了。他們二人常年閉關,只有重要事情才出關,寺中的事情都是由觀敬師兄處理。”小沙彌回答。
“聽說寺里還有一位叫做觀真的?”顧坦問道。
“以前是有,不過七年前不知什麼原因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小沙彌回答。
顧坦向小沙彌拱手,然後離開。
通過與小沙彌的對話,顧坦已經基本明白了萬佛寺的情況。慧元,慧能閉關,觀敬主事,觀真消失。現在怎麼想辦法擒下觀敬,從他的嘴裏得到想要的信息,這是當下比較可行的方案。
思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顧坦最後把心一橫,既然自己是來報仇的何必顧忌那麼多,找到觀敬,突然襲擊,至於結果,不管了。
偷襲不是顧坦的強項,他的手段不多,法寶也沒有用於偷襲的。他習慣正面對敵。
顧坦找到了知客僧,說自己受人所託,有要事要見觀敬。知客僧起初推諉,顧坦拿出一百晶石,知客僧立刻變了模樣,把顧坦帶到後院的一處房間,指了指房門,然後轉身離開。
顧坦也不吱聲,左手輕輕的推開房門,右手金剛般若掌第二式覺者不惑,忍而不發。
進到屋中,觀敬正在打坐。體內魔族的封咒令他寢食難安。聽到有人推門進來而沒打招呼,心中有些不快。剛欲抬眼,瞬間感覺不妙,一掌重重的擊到胸前。砰!觀敬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撞向牆壁。牆壁轟出一個大洞。顧坦飛身跟上,二指間一團火焰,直指觀敬,開口問道:“當初屠我大荒宗之人是誰?”
觀敬剛想喊,見到那團火焰,嚇得魂飛魄散。看到眼前之人,竟是當年的顧坦,便明白了所有。開口道:“當年於我無關-----”
顧坦怒道:“只問你一句,當年屠我大荒宗之人是誰?不回答,死!”畢離焰直抵觀敬胸膛。
觀敬終於明白顧坦不是來殺他的,急忙開口道:“那人叫摩傾尊者,佛界大能,我也偶爾聽得方丈所言才知。”
此時有人聽到聲響后趕了過來。
顧坦縱身躍起飛走,只剩那倒霉的觀敬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僧人趕了過來,把觀敬扶到屋中,服下丹藥,然後通知方丈。
慧元聽到通報,與慧能急忙來到觀敬屋中,支開眾人,問觀敬是怎麼回事,觀敬如實回答。
慧元慧能聽完之後,反倒心中安穩,一個金丹小輩,能掀起什麼風浪,下回逮住他,一掌完結了他。
二人囑觀敬安心療傷,便返回了洞府。
回到洞府,二人繼續打坐吐納。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遙遠的天空中出現三道身影,其中一人還攬住一人。幾步之間,便來到萬佛寺,縮地成尺。
站立半空,一人大喝:“慧元,慧能,滾出來!”
聲震四野,萬佛寺所有僧眾無不渾身顫慄。
慧元與慧能,聽到聲音,嚇得膽裂魂飛。這聲音只有與尊者同階的大能才能發出。
二人走出洞府,本想躲藏起來,可在這種大能眼前躲藏,根本沒有機會。
被攬住之人上前一步,這人正是此前離去的魔族化神強者蚩昂。見到慧元慧能,回頭道:“正是二人。”
那人一伸手,一隻由元力化成的大手,一把把慧元慧能攥住,拉到身前。黑色的袍服,猩紅的眼睛,泛着綠光的瞳仁-----魔族!
三個練虛期的魔族大能,同時出現。
顧坦飛在空中,心中暗暗的恨:摩傾,摩傾,有朝一日,定把你碎屍萬段!
顧坦的混元一擊小成,也令自己多少有些膨脹。敢於到萬佛寺,既有想弄清敵人是誰的成分,也有這種膨脹后滋生的驕傲。但他還算清醒,沒有去硬碰慧元和慧能。如果那樣做,結局很難說。
顧坦發現了自己的驕傲,決定有必要沉澱沉澱。
顧坦飛了一日,來到了天雲州的州府所在地-----天雲城。
天雲城規模浩大,人口千萬。城內城外行人如織,其中有很多的僧人,並且寺廟眾多。
天雲州佛教盛行,香火旺盛,僧人地位崇高。
顧坦走在城中,體會着天雲城的繁華和別樣的風情。
前方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廣場,許多人圍住了一個老者和幾個青年。顧坦好奇,便走了過去。人群中有幾人正向老者喊道:“我報名,我報名。”
老者一身淺黃色袍服,短髮,顯得十分幹練,向人群中幾人道:“去雲開州路途遙遠,一去一回,差不多兩年時間,你們可撇的下家小?”
幾人回道:“我們知道。”
老者又道:“沿途山高路險,環境惡劣,並且時常有劫匪出沒。你們進入商隊,是要與劫匪戰鬥的,一旦有個閃失,後果難料。出現死亡和傷殘,雖然我們有巨額的撫恤,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的,你們可要想好了。”
幾人回答:“蘇叔!來之前我們都商量過了,我們知道你待人不薄,我們就是要跟你干。”
被稱為蘇叔的老者被人誇讚,心情也是不錯,對幾人說道:“那好,大家就簽下文書憑證,蘇叔收下你們了!”
顧坦大概看得明白,心想自己反正沒事,不如和這商隊走走看看。想到此,上前一步,開口道:“我也想報名,可以嗎?”
那老者心情正好,抬頭看到顧坦,也是欣喜。顧坦本就是身高八尺五寸,身材壯實,相貌周正,在人群中很是惹人注目。
老者道:“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顧坦道:“都聽到了。我也沒有其他任何要求,請你儘管放心。”
老者聽顧坦說話清晰,不是啰嗦之人,便問了顧坦姓名,隨後也讓顧坦簽了文書憑證,一切完畢,帶領大家回到了一座青磚碧瓦的大院。把人員安排完畢,囑大家三日後出發,然後各自分散,各行其是。
三日後,商隊集合。這是一個龐大的商隊,人員一百多,馱車幾十輛,騾馬上百匹。商隊前方豎起一面紅色隊旗,四個黃色打字-----天雲商隊。
一陣的鞭炮齊鳴,商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老者走在最前面,身後跟了一個女子。
走了兩日,顧坦與其他人已混的稔熟,才知道老者叫做蘇夏,女子是他的女兒蘇竺。因為天雲州盛產香料,華貴的服飾,精美的玉器等,所以所帶的貨物基本都是這些。這些貨物行銷幾個大州,十分受歡迎。蘇夏是個精明的商人,常年經商,攢下百萬家資。沿途的官府與劫匪,與蘇夏基本都有默契。因此出現搶劫殺人的情況很少,所以有人願意加入商隊,風險很低,只是旅途艱辛,吃苦受罪而已。但蘇夏仁厚,給的報酬相當令人滿意。
走了十幾日,顧坦感覺到了有點不安,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蘇竺。這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子,她的目光,時常的撇向自己。
又走了幾日,前面的蘇竺停了下來,站到了路邊。顧坦向前走,蘇竺來到了他的面前:“你叫顧坦吧?我是蘇竺!”
柔美的聲音傳入耳中,鼻口嗅到了淡淡的檀香味,香味沁入心脾,心好像要融化。挺直的鼻樑,小小的鷹鼻,淡藍色的雙眸,純凈的像夜空的星。
如此的與這女子對面,顧坦有了瞬間的失神。
蘇竺也有了一絲羞赧。
顧坦輕輕的問了句:“蘇竺姑娘,有什麼事么?”
話一出口,顧坦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打破這片刻的寧靜,這片刻的寧靜,那怕再延長一絲一毫也好。這樣寧靜的感覺,美好的超過了他的明心見性!
“我是來告訴你,前面要穿過玄天嶺了。玄天嶺有伙劫匪,不過你不用怕,我爹爹都安撫妥了。我是怕你新來的害怕!”蘇竺的聲音,也不大。
旁邊的鏢頭們,繞開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