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與殺手的交易

第三十三章 與殺手的交易

即使再怎麼發達的城市也註定會有那麼一部分區域是被捨棄掉的,即使是現在這個社會環境也註定如此,在夜來市的最北部就是那部分被捨棄的區域。

這裏因為一開始的錯誤規劃而導致其凈化設施建造失敗,以致使在風肖寒上任后緊急關閉了整個北區,在經過了他帶領的安全局長達三年的全力調控之後,才讓這個區域可以正常通行,但普通人在其中滯留時間過長后依舊會有生命危險。

據風肖寒的說法,這個地區在調控之前是當下社會環境中最接近外界的區域,也是最接近原始的環境,然而在調控后,無論是自然氣候,還是空氣質素,都和兩百年前最為相似。

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如今的人們所能適應的環境。

所以夜來市的北區至今為止都是不對市民們開放的禁忌之地,除了那些命不久矣之人和從他市前往此處前來進行開拓者考核的教官以及適應者們。

在這裏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身影,有的只是那一碰即碎的枯骨。

現在,一名穿着衛衣的青年走在這裏的大街上,他戴着兜帽,從旁邊根本無法察覺他的視線匯於何處。

最後,他在一棟久經風霜的大樓下駐足,這是一棟保留了很多懷舊元素的五層大樓,在一樓懸挂着的商店牌子早已生鏽地看不出上面的字眼。

這個人正是先前離開了安全局的風肖寒,在離開了安全局僅僅二十分鐘后,他便抵達了這個早已被荒廢的北區。

他之所以會來到這裏,完全是因為之前他所受到的那個信件。

『親愛的風警長,當下有一個難題一直困擾着我許久,我希望能得到來自您的幫助,當然不會請您白白幫忙,我會給您一個,您無法拒絕的理由,夜來市北區,肖葉街道112號,如果您想通了,請來這裏找我。』

這個人還刻意拍了一段視頻,視頻中有着一個被存放着一種金色液體的吸管和一個空的燒杯,隨後他取出了一把小刀將自己的手掌劃開,任憑鮮血流入燒杯之中,在放入大概一百毫升的血液並止血后,他將吸管中的液體擠出一部分,使其滴落在燒杯之中,而燒杯中原有的血液在短短的幾秒內便全部被染成了和針筒內的液體幾乎相同的金色液體,緊接着又在很短的時間內消散,變成一杯清澈的水。

這個同化現象與風肖寒印象中別無二致,既然如此他就絕不能放任這種東西被流放於城市中,即便在黑市之中也有安全局的介入,但不排除有人私自濫用這一可能性。

如果人們將這種金色液體注入自己的身體中的話,它們會重現剛剛燒杯之中的現象,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同化掉人體的血液,並且免疫系統不會對其作出任何反應,只會任由其同化。

其結果也會因人而異,但大致上都八九不離十。

普通人注入后,身體會因為無法適應血液的突變而被瞬間撐爆,而如果是開拓者將其注入的話,他們所持有的精神海會在身體自身做出反應前提前做好防護,彼時他們的身體能力會得到一個質的跨越,但是這樣的增強始終是有時限的,當你的體驗期結束后,無論你原先是什麼等級的開拓者,你體內的血液都像那杯被揮發成水的血液一樣,被這種液體“吞食”掉血液中所有帶有信息的物質。

最後,它們就像是在你體內什麼都沒有找到一樣,自顧自地離去,只留下一具體內流動着凈水的屍體。

但即使它的副作用是自己的生命,依舊會有無數的亡命之徒會選擇將其注入,因為大部分人在親眼看到它的那一刻,就會本能地去索求它,就像是當你奄奄一息之時,一名妖精向你走來,並咬破自己手指,充滿着憐憫地對你說:這就是你前往未來的車票,而驅使列車前進的燃料,就是你的命,在燃料耗盡之前,列車能否抵達終點,也是你的命,來試試用你的命作為賭注,去抵達你的未來。

純潔無垢的妖精,竭盡所能的平等,觸手可及的進化,以及那屍橫遍野的慘狀,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這個液體如今的名字,妖精之血。

唯獨介於普通人和開拓者之間的適應者,可以免疫掉這種生物本能的驅使,因為在他們看到妖精之血併產生本能反應之前,他們已經被正義的使命感先行覆蓋在了本能之上,所以風肖寒本質上並不擔心道館的那些孩子們會被蠱惑,但凡事沒有絕對,一切風險都必須在萌芽時刻剷除。

風肖寒掏出了自己的手槍並打開保險栓,極為小心地打開了那扇姑且還算完整的大門,在仔細搜索了一遍一樓並確認自己視野中沒有任何危險后,他貼近了一個L型直角彎后,閉上了左眼,並將左手放在了牆面上。

在保持着這個動作之後,又過了兩分鐘,風肖寒才離開了一樓,不帶一絲遲疑地重新舉槍向樓上推進。

整個大樓內悄無聲息,甚至在風肖寒的刻意控制下,他的腳步聲都輕不可聞,當然,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腳下的灰塵堆積過多,使得聲音進一步縮小。

然而風肖寒再次疑惑地重複着他在一樓所做的動作,依舊是過了兩分鐘后,他再次開始行動,他不在對二樓看一眼,因為他已經通過自己的方式知曉了自己所經過的區域沒有任何設伏,但疑點也就此出現。

明明地上堆積的灰塵已經多到足以掩蓋腳步聲的地步,那為什麼那個人上樓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腳印或是踩踏的痕迹?這一現象讓風肖寒開始對對方的能力展開了大膽的猜測,要麼對面是可以無視物理法則,將自己的體重降低到比灰塵還要低的地步,要麼就是有着特殊的移動方式,在沒有和目標接觸之前,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個大概的陰影,這已經是極限了。

不斷重複着這種操作,風肖寒最終在四樓停了下來。

這個大樓的內部每層都是相同的格局規劃,可供上下的樓梯位於樓層的中部偏東的位置,站在最內部的樓梯上向里觀察的話,其內部的分岔路可謂是錯綜複雜。

大樓本身佔地面積大概在五百平米左右,若是以樓梯為分界線將樓層劃分為兩部分的話,東部偏小的部分有着不小的空間,或許是被以前的人哪來當做公共食堂或是健身場所使用的,但那個大小也就只有一百平米,以西的四百平米的空間則被一條歪歪扭扭的走廊所貫通,在其中僅有玻璃製品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其餘的物品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

然而就在風肖寒轉過最開始的拐角之後,在這一層樓的一個房間裏傳來了一個聲音。

“是風警長吧,既然來了,那就光明正大地進來吧。請放心,我並沒有加害你的心思,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風肖寒略微一愣,只見有一隻佈滿皺紋的手從其中的一扇門扉中伸出,對着他招了招手。

這個詭異的場景讓風肖寒立刻舉槍對準了那扇門的位置並靠着另一面牆體向前方緩慢移動,與此同時,風肖寒也並沒有停下對於周圍的警戒,因為敵人不可能只有一個。

“我與犯罪者可沒有什麼好交易的,當從你持有妖精之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你不再會被這個世界所接受。”

聽到風肖寒的答案,室內的那個人反而笑了起來:“呵呵,風警長,你所說的這個可能會接受我們的世界,到底是說這個世界呢?或是說這個社會呢?還是說兩者皆是呢?”

“那對你來說或許沒有區別。”

“不不不,區別還是很大的。如果世界本身都拒絕了我們的話,那我們又有何種資格可以站在這裏和你進行交談呢?而以這個方向為基礎來思考的話,風警長,你所說的世界,只是個由人們所構築出來的名為‘社會’的框架罷了。”

“你……”風肖寒此時已經摸到了那扇門的正對面,他也看到了那個剛剛向他招手之人,亞麻色的斗篷牢牢地裹住他的全身,有着一米七五左右身高的他卻帶給人一種別樣的壓抑感,然而在聽過他剛剛說過的那句話之後,風肖寒對這個人的來歷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好了,風警長,請不要試圖來讀我的記憶,我知道你有着能夠從你接觸到的任何有機物或無機物中重新閱覽他們記憶的能力,但如果那個人提前做好精神防備的話,這隻會害了你自己,所以你做這些事都是白費力氣,不過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你的猜想是對的,如果你想知道妖精之血的來源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只要……。”

風肖寒冷哼一聲,厲聲說道:“只要我答應與你交易,對吧,但你覺得這件事可能嗎?夢話也要等睡着之後再說,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現在,把東西放在桌上,雙手舉起來背過身去,要是你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我就直接開槍了,我想你應該清楚,這不是警告。”

在風肖寒下令后,那名神秘人並沒有遵從他的命令行動,只是搖了搖頭並嘆了口氣,而風肖寒也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開槍,三枚彈殼從彈倉中彈出,那銀白色的鎢金彈頭以超音速直接擊穿了那身披着亞麻色斗篷的身影。

但那被擊穿的身影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倒地,而是其下半身直接消散,上半身卻浮在半空中,在他消失前,他給風肖寒留下了一句話。

“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警長,但是很遺憾,我想與之交易的對象,並不是現在的你,而是曾經那個身為‘清風’的風肖寒。或許,你只是需要一個小小的刺激。”

在他身形消散的那一刻,風肖寒立刻俯身觸摸地面,緊接着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開槍。

而他的身後,則有着另一個黑色的身影向他撲來,黑影揮下的右手、子彈、正在噴火的重型手槍與半蹲着的風肖寒正在此刻連為一條直線。

只見黑影揮下的手與兩枚鎢金子彈發生了短暫的接觸后,旋轉中的子彈便從中被切斷,四枚子彈碎片則帶着原有的動力勢能牢牢地釘在了後方的牆上。

然而黑影的攻擊並沒有停止,在眨眼間切斷了子彈之後,他左手再次從下方畫弧線向風肖寒揮出。

風肖寒立刻起身向左閃身躲避這一揮擊,本來在沒有摸清眼前對手到底是什麼能力之前,幾乎所有人都不太好做出合適的對策,但是這對風肖寒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

他保持着側身的姿勢,直接將手槍下移至胸口前,射出彈夾中的最後兩發子彈。以這個角度的射擊,黑影可沒有餘力來進行躲避或者是斬斷子彈了,但在擊中他之後,他的身影再次如同黑煙一般消散。

風肖寒見狀,趕忙脫下了自己腳上的鞋子,並快速追出了這個小房間,在離開房間后,他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向著大樓東區衝去。

按照拉菲的說法,在這個城鎮之中,硬實力最強的肯定是她,畢竟她的能力等級已經到了非人等級的B級,個體等級同理,從C級到B級的跨度是非常之大的,但即便如此,風肖寒也是她所認同的最棘手的對手,如果讓她和風肖寒打一場,並給他做好足夠的準備的話,她相信自己百分之百會陰溝里翻車。

因為即使她的攻擊力再怎麼強,打不中也就毫無意義,而支撐着風肖寒做到這一切的源頭,便是他的能力,僅僅被評為D級的記憶讀取。

本來這種能力只會以60倍的速度來讀取物體中所記錄過的影像,但也正是這種普遍的想法固定了這個能力的評定等級,而風肖寒卻使用它來對“目標所可能存在的記憶”來進行讀取。當記憶如果以生物邏輯來思考,那就只是一種心理活動,但如果是將記憶籠統地定義為一個物品所經歷過的某一個時間段所發生過的影像,那就很抽象了。

而風肖寒所定義的“目標所可能存在的記憶”,其包含的不只是他所接觸的物體之中所存儲的過去的片段,其中更是包括了未來的片段。

通過接觸物體,讀取物品中所包含的關於未來的記憶,以達到短暫預測未來的程度,這才是他被拉菲稱為最棘手的對手的原因,也是他的代號“清風”的來由。

清風可以從你們的指尖輕易地流走,而你卻無法阻攔它輕撫你的脖頸。

風肖寒也在追擊的過程中重新給手槍換上了一個黑色的彈匣,就在來到一個右轉彎前,風肖寒不慌不忙右腳猛地踏進地面來強制剎車,最終停在了路口前,那黑影的左手幾乎是貼着他的鼻子揮下,並在地上留下了四道近三四厘米深、兩米多長的口子。

但也正是這個動作,讓風肖寒可以以極近的距離來觀察黑影手上的秘密了。

在黑影的左手還沒有完全收回的時候,風肖寒直接伸出左手抓住了他想伸回去的左手腕並向自己左方猛地一拉,與此同時,他高舉的右手也緊握着槍柄直接砸向黑影左臂的肘關節。

這一次,黑影沒有再次化作黑煙消失,而是被實實在在地砸斷了左臂。

啊!一聲慘叫也從黑影嘴中發出,但這個聲音可不是之前和他交談的那個中年人。不過這一點並不在風肖寒的擔心範圍之內,因為那個人就在樓下等着自己,當然,妖精之血也是。而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保證不殺死眼前這個黑影的前提下,將他徹底無力化。

風肖寒抓住黑影的左手並沒有因為砸斷了他的左臂而輕易鬆手,而是繼續拉扯他的手臂,利用斷臂帶來的劇痛來不斷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的大腦來不及做出除了對抗疼痛之外的其他反應,不過黑影的反應卻是直接用右手繼續向他揮去。

“像個小鬼一樣。”風肖寒冷冷地說道,遂即抬起左腳,一腳踢向黑影尚未完成揮擊動作的右小臂上,直接強制中斷了他的攻擊,右手上的手槍再次開火,但這次他瞄準的目標不是黑影的軀幹,而是他的雙腿。

和風肖寒在“地板的未來記憶”中看到的相同,黑影的雙腿被一種新的子彈直接開了一個洞,但沒有洞穿,那種新子彈的彈頭也被留在了他的大腿中,與之相伴的還有黑影更為痛不欲生的慘叫聲。

兩個彈孔位置的出血量並不大,畢竟風肖寒也是為了留他一命而避開了大動脈進行射擊的,但風肖寒用新的子彈來更換掉原先的鎢金穿甲彈也是為了達成現狀。

雙腿已無法再用力,黑影也就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他或許也想用僅剩的右臂勉強撐了一下地面,但那彷彿被放大了數倍的痛感讓他都無法很好地控制他的身體,這才導致他整個身子都倒在地上,這個動作讓他再次面對風肖寒門戶大開。

風肖寒也毫不心軟,放開他的左手腕后,對着其敞開的腹部又是一腳。

這一下則直接讓他直接狠狠地撞在身後的牆壁上,那些已經有所老化的牆壁上也因此被撞出了不少裂痕。

然而風肖寒趁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又給他的右上臂補了一槍之後,這才停下了攻擊。

從他追出房間後到完成這一系列戰鬥流程,也僅僅只過了七秒。

採用如此簡單的戰鬥方式是因為這樣最省時省力,與其費盡心思去用體術來制服歹徒,不如就像這樣扣動幾次扳機來的簡單。

風肖寒轉身回房間帶上自己剛剛脫下並丟到一旁的鞋子后,回來拖着正在不斷抽搐的黑影慢慢下樓。

這個黑影從遭遇到被制服雖然也只是過了十幾秒的時間,但像這種一句話都不說的人還是很少見的,風肖寒不禁想到,要是他將來可能會遇到的開拓者犯罪事件的犯人都是這樣的話,那他可能會輕鬆很多吧。

“被自己的同伴當成是交易的定金的感覺如何?”在回到三樓時,風肖寒冷不丁地對着黑影問道。

“很……榮幸。”黑影顫巍巍地回答道,雖然本來的聲音變形地厲害,但還是能從音調中聽出來他也是個少年。

“是么。”風肖寒的心境也沒有任何的波瀾,他殺過的惡人很多,他殺過的有着與開拓者有着相同級別的生命則更多,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錯誤覺醒的年少開拓者。

即使現在這個少年就此死去的話,恐怕也不會引發他的一絲憐憫,當然,也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交易。

到達樓下時,那個身披亞麻色斗篷的神秘人正在鼓着掌,存放着妖精之血的箱子就在他的腳邊,而他卻絲毫不擔心風肖寒會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將他擊斃。

“精彩,風警長,我對我之前的自以為是向您道歉,您依舊是那個我所熟悉的殺手。”

“你倒是挺捨得,用一名E級開拓者來當作換取信用的棄子。”風肖寒隨手一丟,便將黑影少年直接當做一塊破抹布一樣丟到了神秘人身後一點的位置。

能夠說出之前那種話,並且知道他曾經還是“清風”的人,卻依舊選擇在這裏等着他的人,或許真的只是用妖精之血視作一個吸引他過來的籌碼而已,而如果真的想要暗殺他的話,那也不可能就只派一個E級的來,從這個方面去思考的話,這種情況就很好理解了。

而無論這個神秘人到底是如何看待這個黑影少年的,風肖寒也不能將一個未知的E級開拓者隨意地放到城市中去,既然找到了,要麼就得想辦法把他拘捕,或是直接使其短時間內喪失戰鬥能力,最起碼撐過未來最忙的這幾天,好讓自己之後可以空出閑心來專門盯梢。

神秘人回過頭看了看,但因為斗篷擋住了他的臉,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隨後神秘人將存放着妖精之血的箱子直接丟給了風肖寒,說道:“因為我相信您,相信您這位心懷正義的殺手,對,沒錯,我真的相信您,所以,我願意提前將這東西交給您。而這,才是我真正的定金。”

風肖寒打開了箱子,那張能夠改變命運的門票現在就在他的手上,他取出那管裝滿了妖精之血的吸管后,隨手就把箱子往旁邊一丟。

風肖寒問道:“這些就是全部?”

神秘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從外界搶回來的就只有這些了,不過,他們的儲備也見底了,往後也不會再肆無忌憚地擴張了吧。”

緊接着,風肖寒直接將吸管扔到地上摔碎,其中存放着的妖精之血也全部滲入了土地中。面對風肖寒的這一舉動,神秘人並沒有任何反應。

“你好像並不驚訝。”

“是的,畢竟我說過了,風警長,我相信您,現在可以請您聽聽我的請求嗎?”神秘人的聲音除了誠懇之外,還帶有着一絲悲傷。

“說吧,你的定金有這個價值。”風肖寒也對不惜用妖精之血當誘餌也想要讓自己幫忙的事產生了一點興趣。

那一小吸管的妖精之血少說也有兩毫升,如果是用移液槍來進行取液的話,那麼少說會出現上千名犧牲者,他之前在信件上所說的想通了,說到底就是在明示如果自己不來的話,他就會將妖精之血流入市場,若是真的讓它自然流入市場的話,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我的請求很簡單,即使對現在的您來說,執行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和道德負擔。”

神秘人此刻第一次直視了風肖寒,這也讓風肖寒看清了他的臉,他從斗篷下出一張照片遞給了風肖寒,毫無感情地繼續說道:“請您從明天開始的三天之內,殺死先前在商貿大廈中發動了襲擊的唐歌、肖正二人,這是他們的照片。”

風肖寒接過照片,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忍不住對神秘人問道:“你……認真的嗎?”

重新低下頭的神秘人人依舊平淡地回答着:“想必某人的反抗會比較激烈,到時候我會幫助您的。”

雖然他沒有林天辰那樣感知情緒的感官,但他的真誠已經很明顯了,就以他的身份而言,如果是在撒謊的話,這個謊言可一點都不好笑,當然,如果這是真的,那更讓人笑不出來。

風肖寒些許猶豫后,長長地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神秘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向著風肖寒離開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待風肖寒走遠后,他掏出了自己斗篷之下的消音手槍,對着倒在地上的同伴的頭部開了一槍。

然而在風肖寒在腦中規劃着接下的行程之時,卻遇上了一位在他意料之外的客人。

“因為感到了異常的殺意我才過來這裏的,但我千想萬想,也沒能想到您在這裏啊,風隊。”

打着哈欠的林天辰一臉玩味地看着略微詫異的風肖寒,一遍轉着手上掛着的水壺,一邊打趣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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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虛假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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