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攜心愿而遏其惡
林煌星一行人在離開道館后,還特意去周圍的商店裏進行了一波快樂的禮物挑選,這與在此方受苦的林天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需要帶這麼多見面禮嗎?”
林天辰不在的場合,所有的負擔都壓在了弟弟林煌星的身上,如今他的雙臂上挎着一堆由妹妹們精心挑選的禮物,而且就看這個架勢,過一會還會變得更多。
“難得月輝和月耀這麼開心,就多陪陪她們吧。”拉斐雙手背在身後,笑着和林煌星並肩站在一起守望着在那裏安分不下來的雙子。
“說的也是。”林煌星無奈地笑着說道,畢竟作為她們的哥哥和姐姐的三人,將會在同一時間離開,而在他們離開后,能夠與她們兩人作伴的,恐怕也只剩下那個現在素未蒙面的新妹妹了吧,至於拉菲,不把她們教壞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雖然這幾天可能會累點,但林煌星也發自心底為妹妹們感到高興,因為她們是真心的想多這麼一個新的可以關愛的妹妹,而不是將她看做兄長們的替代品。
林煌星看到了一旁展示柜上掛着的商品,對着妹妹們說道:“月輝、月耀,我有個想要的東西,但我的審美和老哥一樣幾乎都是毀滅級的,所以能讓你們幫我挑選一下嗎?”
兩個妹妹回頭好奇地看着林煌星,相視一眼后,立刻眉開眼笑地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林煌星所說的事上。
與沒皮沒臉的哥哥不同,這麼多年來,林煌星與妹妹們的互動屈指可數,而這是他極少的主動提出的請求,故而很快就吸引了雙子們的注意力。
隔着商店的展示玻璃,林煌星簡單的說了幾句,雙子的情緒便被很快的帶動了起來,再次回到店內尋找着她們的新目標。
“你會主動提出這一點還真是少見啊。”拉斐站在他身旁,自然是知道他剛剛對着妹妹們說了些什麼,她也正因此而感到開心。
林煌星微微一愣,苦笑地回應着拉斐:“畢竟平時有着另一個笨蛋來做這件事啊。”
拉斐已經能腦補出來林天辰在此處時的畫面了,忍俊不禁道:“雖然我感覺他會做的更離譜一些。”
林煌星反而揮揮手反駁道:“不,他沒有多餘的錢用來供他胡鬧了,他最後一筆扶助金在上周剛發放的時候已經捐出去了。”
“每月的慣例呀,我給忘了。”拉斐搓了搓懸在耳邊的秀髮,不停苦笑着。
“沒錯,或許在走之前,他還要再去看一眼吧。”
“那是肯定的吧,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去的。”
“可以想像到。”拉斐和林煌星相視一笑,並對此事心照不宣。
又想起他們本來目的的林煌星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並轉頭問着拉斐:“說起來,當初你到我們家的時候,我們好像沒有為你開過歡迎派對吧?”
“好像沒有……吧?”拉斐還是稍微顧忌了一下林煌星的面子,用疑問句來回答他。
“抱歉啦,臨走前我們一定會給你也開一場……嗯……給我們一起開一場歡迎會。”
“送別會才對吧?”
林煌星抖機靈地說道:“是歡迎會沒錯,慶祝我們第一次走向世界的歡迎會。”
聽着這熟悉的狡辯方式,拉斐再次被逗樂:“噗,這方面學天辰可不太好吧。”
林煌星看着在那裏認真挑選禮物的妹妹們,眼神也柔和了下來:“有什麼關係呢?弟弟模仿哥哥又沒有什麼奇怪的。”
“即使有些壞的習慣?”
“這個嘛,還是得稍微規避一下的。畢竟他身上的壞習慣可實在是數不勝數,但無論他做了什麼,會做些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是我們的大哥這個事實。當然,拉斐你也是,多謝你這幾年遷就着我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在我們兄妹四人的眼中,你已經是我們的家人了。”林煌星右手抬起,對着拉斐握拳。
拉斐搖了搖頭,她抬起左手握拳與林煌星的拳頭碰在一起,自豪地說道:“那我一定是家裏最年長的姐姐了。”
林煌星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但老哥肯定是不願意的,他肯定會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威脅。”
“呵呵,我能從他那裏搶走什麼呀。”
林煌星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個名為最成熟之人的桂冠。”
“總感覺有些不靠譜,這個感覺形容你更合適吧。”拉斐思索着,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日常的林天辰和成熟掛鈎。
林煌星頓時既自豪又傷感地說道:“不對,拉斐你忘了一點,他可是個天才,在各個方面都是一個令人無話可說的天才。”
拉斐有些理解林煌星的話中所包含的意思了,回過身看向道館的方向說道:“那一定非常辛苦吧,今晚就多幫他點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吧。”
“說的也是,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怕老哥在派對上那一點都不顧忌的樣子會嚇到風警長那裏的那個孩子。”
“沒關係,真到那一步的話,我會幫你們把他丟出去的。”
雙子們也正好挑完了禮物,手上捧着六個精緻的小盒子,一臉期待地看着林煌星說道:“二哥,我們挑完啦,當然也有拉斐姐姐的份。”
拉斐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突然好奇她們會給自己挑選什麼樣的小禮物。
林月輝將禮物遞給她之後,她就已經準備將其拆開,卻被林月輝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不行不行,要等大哥到了之後一起開才有意義。”
拉斐看着林月輝那略顯焦急的神情,寵溺地說道:“那就讓我好好期待晚上一起打開的時候吧。”
四人同行離開了店內,向著市安全局的方向前行。其實在林月輝將這件禮物送到拉斐手上的時候,拉斐就已經知道這裏面放着的是個什麼樣的小禮物了,對拉斐來說,這種簡單的包裝用於隱藏一途是完全沒有任何用的,她的能力會被動地發動,將她所接觸到的東西開始自動解析。
所以像這種僅有一層的紙質包裝盒,當拉斐觸碰到它的時候,它就已經被從裏到外被摸透了,無論是它的組成方式、構成結構,以及它裏面所包裹着的東西相對於拉斐來說,都是一覽無餘的。
當然這種解析能力是可以被拉斐刻意關閉的,畢竟當初還因為這事鬧出過不小的烏龍,而拉斐為什麼這麼熟悉林家四兄妹的身體狀況,也和這個不經意就會發動的能力密切相關。
突然想到那時候的事也讓拉斐有些難為情,她在一路上都低下了頭,以便讓兩邊的長發盪下遮住自己那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臉頰。
這一舉動讓林煌星以為她是因為林天辰不在而有點膽怯,遂即安慰道:“沒關係,實在有些應付不來的話,可以讓月輝和月耀幫幫你。”
拉斐從幻想中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地說道:“不是,我並不是因為這事……嗯,還是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她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們,自己害羞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想起了當初在她眼中的兩兄弟那衣不遮體的樣子。
在一份害羞和一份懵逼帶着兩份開心的閑庭漫步之中,他們……選擇了打車去市安全局,畢竟道館在城東,市安全局卻是在城西,這之間可是有着近二十公里的跨度,要是真按照他們那慢悠悠的走法,保不準得三四個小時,為了早點能讓妹妹們見到那個女孩,拉斐再次動用了屬於她的特權。
林煌星對着在後排陪着妹妹們的拉斐非常抱歉地說道:“真的各種事都麻煩你了。”
“小問題。”看着坐在一旁彷彿漏氣的林煌星,拉斐比着OK的手勢輕笑着,不過她這幾天租車的頻率都快比之前一個月加起來都要多了,對此她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隨着同一個小哥的第三次傻眼,四個人的身影消失於他的視野中。
“下一次我會不會看到八個人啊……”
至於小哥的吐槽聲,他們倒是聽不到了。
叮鈴~這時林煌星的終端發出了一道清脆的提示聲,他看了一眼發信人之後,輕笑一聲便將這條信息優先轉發給了某個正在受苦的人。
發送,風肖寒按下了發送鍵,將編輯好的位置信息發送至林煌星的終端之上,畢竟在下屬們非常“辛苦”的討論中,終於決定好了地點。
“唉,你們可真會玩啊。”
風肖寒無奈地看着下屬們遞上來的所謂的“申請文件”,早已無力吐槽。
根據文件上所報告的內容,他們直接去預定了一個當地的頂級露天餐廳,這個餐廳坐落於城東部的一個大廈頂部,由兩個平台加一個空中棧橋組成,還被當地居民冠以“天空之城”的美譽,其總面積甚至高達一千平米。
安全局整體人數雖然近兩千人,但這次參與歡迎會的也就負責照顧萊佧起居的田楓祁和李曉雅、幾名對夜來市最為熟悉的老警員,以及十來個剛被分配進來一個月的新人而已,最多再額外加上道館的六七個人,再怎麼說也不需要這麼大的空間吧。
而且說到底,這個餐廳本來就是作為本地的特色觀賞景點來作為賣點的,而且根據網上的信息來看,這家還是一個完全預約制的參團,所以他們的預定肯定不是什麼正常預定方式,今日過後恐怕又要接到無數的舉報吧。
一想到這點,風肖寒就倍感頭疼,雖然真要定論的話,安全局裏的所有人都不屬於普通規則的管轄範圍,但偏偏就因為他們現在就處在這個適用普通規則的世界,風肖寒還是希望他們能有那麼一點自覺。
風肖寒捏着眉心讓自己的腦子能稍微舒緩一點,因為對他來說,麻煩事在這兩天接踵而至,但有些事情,他必須親自去做。
他起身走到壁畫旁,將手按在一顆鑲嵌進去的玉石上,隨後整個牆面開始分成多塊,並同時進行了翻轉。齒輪的交合聲,液壓桿的聯動聲在面前輕聲交錯,讓風肖寒一時間有些恍惚,感覺回到了曾經的時光,雖然曾經的一同並肩而戰的四人,如今卻僅存一獨木,但他們所留下的,並不只是單純的寄託。
在牆壁的後方,沒有電影中常見的掛滿槍械的武器架,有的只有一小碗透明的液體,以及一個手環和一個綠色的方形水晶。
源自赫爾的流體武裝和玄黃的憑依結晶,它們被靜靜的存放在此處,這是隊友們留給他的最後的禮物,如果不是會出現自己獨木難支的情況的話,風肖寒是絕對不會打開它們的,他不想把自己的同伴們再次帶回戰場,但如今的情況,他需要他們的力量。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信件上所描述的物品,從根本上觸犯了他的原則。那是絕對不能被允許流出的一個物品,這個條件不僅僅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開拓者們更是如此。
所以,他必須將這件事扼殺在搖籃之中,即使這百分之百是個陷阱,他也必須得去。
他將手伸入那碗液體中后,液體就像活了起來一般,主動攀上他的手臂后漸漸消失不見,它們並不是覆蓋在覆蓋在身體外側的那種簡單的保護膜一般的防護衣,而是可以從皮膚中直接滲入人體內,是一種可以完全無害地融入人體內,參與內部循環的一種特殊無意識有機生命,他們會從身體內部來對身體強度不足的地方進行自動補足,甚至可以替代人體內的各種細胞以及器官來進行操作。
從外界回來之後,風肖寒就讓這些流體武裝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將他們保存在密室里進入休眠狀態。
在重新感受到對他們的命令權后,風肖寒握了握拳來習慣身體的變化,在過了幾秒后,他將手環和憑依結晶裝進口袋中便悄悄離開了安全局。
恐怕最遺憾的就是今晚的歡迎會,他沒時間去參加了吧。
本來被打開的牆體也重新合攏,變回那個由不同顏色的石塊組合成的壁畫。
此刻,他那寂靜的辦公室在這喧鬧的安全局中顯得異常突兀,它融於整個安全局中,但又獨立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