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竟敢對我如此不敬!
小墨人赫然跳起,惡狠狠地沖向敬康君的眉間。
這麼近的距離,又趁人不備,彷彿一擊必中。敬康君卻能及時運氣舉掌擋住。
他的肥臉上剛露出微笑,小墨人竟然穿透了他的手心!一股劍型黑氣依舊刺向他的額頭。
他將手移下,一隻手已然化作黑炭。敬康君整個身體都在顫動,並且黑色毒素迅速蔓延全身。
當他的腦袋也瞬間成了黑炭,南宮吹燈忍不住要伸手去扶,驚呼了一聲:“父親!”
顧兮兮駭然,立即拉住了他:“公子不可,此毒太過剛猛!”
敬康君整個身體像是一座穿着華衣的黑炭雕塑,沒有了一絲生機。
從中毒到死去,連一句話都都沒有發出。這毒太過可怕了。
南宮吹燈掌心靈炁湧出,一條炁流搭向敬康君的手腕動脈處。觸及動脈,沒有感覺任何震動傳來。那黑色毒素竟然又沿着靈炁流湧向南宮吹燈!
令他立即切斷炁流,滿眼的不能相信:“父親精於權謀,這怎麼會……”
顧兮兮皺眉道:“家主……去了?”
南宮吹燈嗯了一聲,聲音低沉道:“這忘川令,到底是何人所為?”
顧兮兮沒有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
忘川是什麼?敬康君跟忘川有何仇怨?全部都是未知。彷彿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強大的黑影,躲在暗處,你不了解它分毫,它卻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顧兮兮想到這,心裏充滿了寒意。
按照習俗,停屍三天。這三天裏,南宮府處處掛白。
敬康君的死訊不脛而走。雲霧城中幾乎每個人都已經知道,南宮絕莫名遇刺身亡。
最傷心的,當然是南宮吹燈。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而且他必須要挑起整個南宮家的重擔。他還沒準備好,卻必須得扛下來。
在這幾天了,他一直在靈堂守着靈柩,是在緬懷,也是在思考着自己的未來。
最開心的,要數巡國的“衣食住行”中的三個。
衣有織衣坊坊主上官蒼月,但她對敬康君的死有些不屑一顧。他的死活,與我何干。
食有米行霸唱稱幾斤和魚肉屠夫圖一刀,住有樂陶居鬼臉掌柜溫世良,行有神馬樓恭奇駿,他們都視“巡國醫鋪”為最大敵,當然恨不得南宮絕早點死。
但是,這忽然死了,反而有些不適應……
人的感情,總是那麼的奇妙。
想想自己的感情,也有着某種莫知莫名、莫失莫忘的矛盾。
葬禮當天,南宮府上客滿如潮,許多的英雄豪傑都前去拜祭。
南宮家號稱“巡國醫鋪”,救過的人也是數不勝數,如今南宮家的家主死了,那些受過恩惠的人多少也會來送個別。
“衣食住行”中,除了織衣坊坊主上官蒼月沒來,其他的都來了。他們來的目的各有一些不同,更多的是想看看南宮家是不是真死了。
這個老傢伙,說不定又想賣什麼伎倆。《天心筆記》面世的檔口,南宮絕卻死了,這能說得通么?
南宮家的人個個都穿着白色喪服,頭戴白巾,臉色十分悲戚。
南宮吹燈精神有些恍惚,無意接待,只是一個人靜靜地跪着燒紙錢。
群豪各自落座,吃飯、喝酒,也說起與南宮絕的過往,想那南宮絕年少時也有不少的傳奇故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短小,賊眉鼠眼的侏儒走進正堂。
這個人衣衫怪異,鶴髮童顏,竟然是那招財童子財如命!他那獨有的尖聲笑道:“嘿嘿嘿!南宮老鬼居然死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可得過來好好看看!”
群豪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一名提刀大漢首先站了出來,朗聲對招財童子說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南宮老前輩如此不敬!”
在這種檔口站出來,無非是受過南宮家恩惠,再者就是想要賣南宮家一個人情。但是堂堂南宮家,家大業大,他站出來獻上殷勤,就顯得有點心思不純了。
招財童子鼠眼盯着他道:“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如此不敬!”
“你這老雜毛撒野撒到南宮家了,找死么?看刀!”說話之間,身形已動,一柄大刀忽然而至,直直劈向招財童子的腦袋。
招財童子不閃不避。刀口劈在他的頭髮上,像是劈到了頑石,被彈了回來。那頭髮都沒有一絲變形,招財童子更加是紋絲不動。
他嘻嘻笑道:“你這刀法,得多練幾年才行。只可惜,你可能沒有那個命咯!”
大漢的神色已經有些驚恐。只見招財童子身形一閃靠近,一隻手握住刀口,飛快一扭,大刀碎裂成片。
大漢撤手不及,忽然爆生的勁道順着大刀把他胳膊給擰折了,痛得他慘叫了一聲。
招財童子揮手一彈,兩塊刀片飛了過去。一塊刀穿破他的喉嚨,另一個刀片穿過他的心臟。大漢手腳扭曲,後退了兩步,就倒地死了。
這結局來的太快,群豪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南宮家的人誰都沒有動,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都不會妄自行動。而此時敬康君已去,現在他們的主人是南宮吹燈。南宮吹燈兀自跪在棺木旁在燒着紙錢,對堂前之事仿若未聞。
那四大巨頭中的“食住行”,也是面面相覷。
鬼臉掌柜和恭奇駿只是在一旁看熱鬧,臉上都是笑意,即不打算出手,也不想說話。
米行霸唱稱幾斤走上前,看看倒在血泊里的大漢,又看看招財童子,嘖嘖稱奇道:“財老這一手可真是了得!幾天不見,這功夫真是進步神速啊!”
魚肉屠夫在一旁板著臉道:“你財如命在語嫣樓里不是死了么?這怎麼又活了?”
稱幾斤呵呵笑道:“你倒是忘了招財童子是以什麼為生的,那可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活兒,哪能那麼容易死呢?你要是說他死了,你把他剁成肉餡兒餵了狗我才肯信!”
魚肉屠夫沉聲道:“我是想把他剁了肉餡兒喂狗的。”
招財童子嘻嘻笑道:“南宮絕那老鬼可比我狡詐陰狠得多。南宮老鬼沒被剁成肉餡餵了狗,他離奇地就死了,你信么?”
稱幾斤微笑道:“南宮家說他死了就是死了。事實擺在眼前嘛,不得不信!”
招財童子哼了一聲道:“你們幾個巨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我們現在的目的倒是一樣的。”
稱幾斤假裝不解道:“哦?你說的我就不太懂了,我們可都是來給南宮老先生送靈的。”
招財童子臉上笑意依舊,目光逐漸轉向靈堂前的棺木,凶光忽起道:“我卻不是來送靈的,我是來掀棺材蓋兒的!”
這時,南宮吹燈終於不再鎮定:“財老前輩既然來我南宮家就請自重!”
他雖然姿勢未變,還跪着燒紙錢,但是言語中已經有深深的怒意。他停頓了一下,令招財童子看着他也有些訝然。
緊接着,南宮吹燈站起直面招財童子,目光冷冽道:“您在我父靈堂前殺人在先,又出言辱罵我父在後。於情於理,皆是不合!我南宮家若不給被殺者討一個公道,就有失大家對南宮家的信任;若不為我父正言,也有失我父生前的威名!”
招財童子不為所動,嘻嘻笑起:“你這小娃子,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聽你這話兒……你是要動手殺我?”
南宮吹燈眉頭一皺,怒意更盛了:“歲寒三友,送財老前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