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烏鴉嘴顯靈
接下來的幾天，徐晨除開修鍊之外，每天早晨也出去拾糞，但離開並不遠，只在山門百里範圍內。
當然，收穫肯定也不多，要不一坨兩坨，要不三四坨，總歸是全憑運氣和自己幾年拾糞總結的經驗心得，雖然每天都沒有放空，但也只能用寒酸來形容。
另外運氣好偶也能找到幾樣低階草藥，但價值不高，略勝於無，頂多用來煉製一些凡丹，用於師門和宋國皇室交易或者換一些山門日常吃喝拉撒用的糧食衣物等物資。
實際上這山門附近的草藥，早已經被太元門歷代弟子不斷搜刮，幾乎都快絕種了。
除開拾糞，每天徐晨都會去葯園觀察兩三次，但他發現還魂木自從第一天抽枝萌蕾之後，竟然再無任何變化，就連新生的葉片都沒有長大一絲的跡象，甚至花苞還似乎有些打蔫的跡象。
我真特么是個烏鴉嘴啊。
徐晨感覺自己的猜測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
按道理絕對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的。
要知道大長老一次性就給還魂木下了三枚靈石當肥料，眼下整個葯園的藥材都因為這充沛的靈氣影響正瘋狂生長，許多平日看起來都快要枯死的靈藥都精神百倍的開始長葉開花。
也就是說還魂木抽枝開花並不是因為靈氣的影響，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徐晨反覆思量，最終覺得可能和最後埋下去的那一坨新鮮的靈狐糞便有關係。
而要想證明這件事也很簡單，那就是再去靈狐洞窟撿一坨新鮮糞便回來一試便知。
不過……
想起當天離開之後一群狐狸躁動嘶吼的恐怖情形，徐晨有些腿肚子轉筋，決定還是不能冒險。
他本想把這件事告訴三長老，但去了一次朝陽峰，發現三長老正在煉製要送給宋國皇帝的二品靈丹，如今正在緊要關頭，他也不敢打攪，只能回來。
接下來又觀察了三天，他發現兩朵花蕾已經出現明顯的枯萎跡象，甚至幾根新枝條上的葉片也隱隱有些發黃的徵兆。
這下徐晨有些急了。
還魂木死不死雖然不關他的事，但大長老賞賜的靈丹靈符都還在身上，如果真的死了，他這獎賞也拿的燙手不說，大長老回來說不定會大發雷霆，揍一頓是輕的，廢了修為趕下山都有可能，那後果就太可怕了。
思來想去，徐晨最終咬咬牙決定還是再去一趟靈狐巢穴。
畢竟已經過去七八天了，自己也不過偷了幾坨粑粑，一群狐狸也不至於懷恨在心，再說這麼多年的鄰居，太元門弟子去靈狐巢穴偷糞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沒見被一群狐狸惦記並攻擊過。
於是第二天一早，徐晨天剛亮便起床，簡單梳洗啃了點兒乾糧麵餅，然後騎着一品飛劍就往靈狐巢穴而去。
這次目標很明確，就是偷一坨新鮮的糞便，如果沒有轉身就走。
當然，安全第一，在距離靈狐洞穴山谷十里開外，徐晨就停下來回滿元氣，然後鬼鬼祟祟的低空貼着山林慢慢飛進去，距離洞窟半裡外落下，然後如同此前一樣慢慢摸過去。
這次依舊很順利，而且順利的讓徐晨都有些心頭髮憷。
因為山谷之中太安靜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連一隻鳥雀都見不到。
“那是什麼東西？”
在距離洞窟十數丈開外，徐晨透過稀疏的樹枝看見靈狐洞窟前面地上似乎躺着什麼東西，繼續湊近一些細看，發現似乎是幾隻大大小小的狐狸。
看來今天不是黃道吉日，徐晨轉身躡手躡腳欲退，然而卻不小心踩斷一根枯枝，咔嚓一聲脆響，在幽靜的山谷之中聽起來十分清晰。
“糟糕！”
徐晨毫不猶豫丟出飛劍，跨上去便倉皇逃竄。
不過等他一口氣飛出十多里，發現身後依舊一片安靜，並沒有狐狸嘶吼或者追上來。
他抹着虛汗落在山脊上又等了近一刻時間，發現一群狐狸仍舊毫無動靜。
這下他有些迷惑了，同時心中開始急速回憶方才看到的場景。
此時東方朝陽剛剛升起，眼下應該就是所有動物出門覓食的最佳時機。
按他三年多的拾糞經驗判斷，大清早的狐狸不可能都躺在洞外曬太陽，畢竟時間不對。
於是他決定再回去仔細看看。
不久，徐晨騎着飛劍再次回到方才的地方，隔着稀疏的樹枝，山洞前面情形依舊，幾隻狐狸橫七豎八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果然有些不對勁。
徐晨猶豫一下大起膽子撿起一塊石頭遠遠的丟到山洞門口，一群狐狸竟然絲毫動靜都沒有。
這下就算傻子也知道完全不對勁。
“莫非一窩狐狸都死了？”
徐晨暗自嘀咕一句，然後躡手躡腳的穿過樹林靠近洞窟，直到十丈左右到達神識能夠籠罩的範圍，這才放開神識輕輕一掃，然後長吐一口氣，果然，山洞前面大大小小六隻狐狸，全都死了，一絲氣息都沒有。
但他並沒有什麼發財的喜悅，反而心情更加緊張凝重。
這一窩狐狸勢力不小，方圓幾百里都是他們的領地，而且其中還有一頭快要達到二階的老狐狸，能夠一下被滅門，恐怕只有更厲害的妖獸才行。
二階或者三階？
徐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猶豫許久，最終好奇心戰勝了理智，伸手掏出兩枚靈符攥在手中，慢慢走到洞口。
這兩枚靈符一枚是護身符，可以釋放出一道護身靈氣，抵抗至少真元境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放在太元門，除開三位長老之外，幾乎無人可以擊破。
另一枚玉符存儲有一道法術，而且是一道群攻法術，激發就會釋放出來五道風刃，攻擊力同樣達到真元境後期修士全力一擊。
這一防一攻，至少能夠保證他在二階妖獸靈獸的攻擊下全身而退，至於能跑多遠就看自己的元氣能夠支撐飛多遠了。
當然，如果來了三階以上妖獸或者靈獸，那就只有等死的份，除非是大長老親自來，否則只能變粑粑。
六頭狐狸，大多未成年，而且看起來都死了好幾天了，幾隻小的已經開始腐爛，並且地上到處流淌有黃褐色的液體，彷彿是拉稀之後留下的痕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氣息，令人作嘔。
徐晨用腳輕輕扒拉幾下，然後捏着鼻子四周觀察，最後小心翼翼壯膽進入洞窟之中。
不過剛走進去不過兩丈，就又看到地上躺着一隻狐狸，體型不小，應該已經成年，當然，也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山洞之中的臭味更濃。
隱約之中，似乎更深處的地上，還躺着一隻狐狸。
徐晨感覺心臟噗通亂跳，屏住呼吸繼續往裏走，果然，行進三丈，又看到一隻死去的狐狸，繼續走到上次的岔路口，他不禁身體一抖，竟然發現通往上次拾糞的岔洞之中，密密麻麻竟然倒了好幾隻，他走進去仔細數了一下，共有五隻。
也就是說，從洞外到這裏短短不過十多丈的距離，就已經死了十三頭狐狸，其中成年的過半。
而這窩狐狸總數也就十多隻。
也就是說，這一窩狐狸基本上都死絕了，最多還剩三四隻模樣。
雖然沒有看到那頭快要二階的老狐狸，但徐晨緊張的心也放鬆許多，同時也多了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下他真的是要大發了。
普通未成年的狐狸死後沒有什麼價值，但這些成年入品的靈狐，死了都值錢貨，一頭少說也值一塊靈石，當然，如果是捉活的可以買多好幾倍的靈石。
通過這一路觀察他已經發現，這些狐狸並不是受到其他妖獸攻擊而死，而似乎是中毒死的。
因為這一路進洞，沿途到處都是拉稀留下的痕迹。
好厲害的毒！
徐晨忍不住又開始心跳加速。
任何動物都能夠分辨出食物，而一群靈狐更是大部分都已經有些許靈智，絕對不會亂吃東西，要說一兩隻毒死還情有可原，但一窩都被毒死，那就超出理解範圍了。
難道是被其他劇毒的蟲蛇襲擊了？
徐晨驚疑不定退出左側的洞口，站在通往洞窟深處的右側岔道口思考片刻之後，還是大着膽子慢慢走了進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群狐狸死的蹊蹺，他有一種想弄清楚原委的衝動，而且他隱隱覺得，還魂木的突然開花，應該就和這群狐狸中毒的東西有關。
畢竟上次拾到的那坨新鮮糞便，看起來那隻狐狸也是有些拉肚子的徵兆。
徐晨高一腳低一腳，藉著昏暗的光芒往裏走，這次走了足足十多丈之後，又發現一隻足有三尺大小的狐狸死在路上。
第十四隻了。
徐晨膽子更大了一些，沿着最大的巷道彎彎曲曲一直往裏走，足足一刻鐘之後，眼前突然一亮，出現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寬敞洞窟，數十丈高的頂上竟然有一條裂隙，明亮的光芒透射進來，四周還有蕨類藤蔓，另外還有滴滴答答的泉水滴落下來。
洞窟的地面上也有一些苔蘚和綠色野草植物，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但整個洞窟顯得比較乾淨，空氣也還新鮮，沒有什麼噁心的味道。
在洞窟比較的乾燥一側，有一些枯草樹枝墊成的窩，似乎就是一窩狐狸睡覺的地方。
一隻皮毛髒亂的灰白色狐狸蜷縮在草窩之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