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總有壞人想害朕
清晨,一股濃郁的口臭成功喚醒了我。
睜開眼,果然,是石頭那張醜臉。
“該起來了,老楊讓去公安局呢,你快點啊。”石頭好心的傳達着今天的主要任務。
“不起,死也不起!”要說昨晚上,還能藉著喝酒忘事,可今天,該怎麼面對那丫頭呢?我把被子捂住頭,恨不得這一天都躲在被子裏。
想明白了,終於知道楊紅果為啥討厭我了。
因為,她以前壓根就不叫楊紅果,而是楊櫻桃。
那年,我上初一,她也是,而且還和我同班兼同桌。那時候的哥,臉上還沒有青春痘的襲擾,小臉白乎乎的,在那個女孩情竇初開的年紀里,我算是我們班少女青睞的對象。
楊紅果,不對,應該是楊櫻桃,作為我的同桌,自然被我的小白臉和叛逆的小脾氣成功征服,然後不可逆轉的對我打開了心房。
這本是一段美好的初戀,但是,但是誰叫那時候的楊櫻桃長的一點特色都沒有呢?一身校服能從年頭穿到年尾,小臉永遠髒兮兮的,手指甲也不知道剪,關鍵還是個“套牙妹”,你妹呀,我可不像初吻就被鐵絲劃破舌頭。
就這樣,她一封一封的情書給我寫着,我卻一個又一個的惡作劇作弄着。可她一點都不氣餒,還每天貼心的給我帶包子,哎,我又不缺錢。最後,我大冬天裏,惡作劇的將一桶涼水淋了她全身,然後她就哭着回去了。再後來,聽說她生了一場病,嗯,不過應該和我無關吧,也許和我無關,總之,那以後,她就轉校了。
冤家呀!我要是知道現在的楊紅果就是以前的楊櫻桃,我百分百不敢撩她呀。可是,太不科學了呀,她現在膚白貌美的,難道,換了個名字,就能換一副皮囊?
我在被窩裏滿世界胡思亂想,楊大叔一把拉開我的被子。
“快起床,昨晚瞎喝酒,還把我姑娘帶壞了,我警告你啊,你敢把我姑娘往壞處領,我活撕了你!”楊大叔滿目猙獰,嚇得我打了個哆嗦,趕緊起床。
吃了早飯,我們一行四人去了河川市公安局。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是着急了,不敢在范縣多待,八萬說是十八歲了,但也還是個孩子。”市公安局刑警支隊辦公室,楊大樹的老朋友,支隊長嚴青用鑷子夾着那顆彈頭研究了半天。
“喬一丹啊,你過來,拿着這個彈頭去讓技術部門看看。”嚴隊長吩咐完手下做事,然後又問了楊大叔一些其他事情。
“目前看,像是惡作劇,要不就是威脅,但是能威脅什麼呢?我見過煤老闆被威脅,但是你家這個十八歲的煤老闆,還是第一次見。”嚴隊長說,“這事,我會調查的,有啥情況了通知你,你讓你這侄兒,平時別亂跑,注意點安全。”
本以為要在公安局“三堂會審”,可沒想到半個小時就被打發了出來。
“聽見了沒?這段時間要注意安全。”出了公安局,楊大叔說,“等礦上復工了,讓老安給你從護礦隊裏挑幾個保鏢,你小子,真是個災星,不過,要是那顆子彈真是沖你來的,會是誰做的呢?”
是啊,我一個人畜無害的煤老闆,誰會想害我呢?
“好了,你倆打車先回家,石頭帶我回趟范縣,我去摸摸底,看昨天去家裏要債的人裏面有帶槍的沒。”楊大叔惡狠狠的說,“老子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奶奶的,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
得!怕啥來啥,這會就害怕單獨和楊紅果待着,老楊卻帶着石頭要回去辦事。
我看了一眼楊紅果,發現她也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打了個冷顫說:“大叔,要不帶上我?”
“滾蛋,底細沒摸清,你就先在河川待着。”楊大叔看了一眼女兒后說,“我也不知道那一槍是衝著誰,你和紅果就待在河川,安全!”
完了,這下真逃不過了。
“我警告你啊,學習可以,別把我女兒教壞,要不不用外人,我就能一槍打死你。”看見紅果先上了車,楊大叔小聲威脅着我,“把紅果照顧好!”
帶着紅果回了家,偌大的屋子裏,真的就只剩下我倆了。
楊紅果倒是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事也和她無關,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也老實了一會,悄悄咪咪的趴在桌子上認真寫起了作業。
一上午,我倆誰也沒和誰說話,到了中午該吃飯時,我腆着臉上去問了一句“要不要出去吃個飯”,她嗯了一聲,就站起來去穿衣服了。
出了小區,滿街都是飯店,但是我忘了,今天是正月初三,誰家飯店開門?
她在前,我在後,漫無目的的壓了一會馬路,她突然轉過身問我:“麥當勞離這裏遠不遠?”
我一拍腦袋,對啊,可以去吃快餐啊,趕緊指了指街角,告訴她掛了彎就是。
麥當勞里的人很多,進了店,半天找不到桌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桌子,楊紅果坐在椅子上,讓我去點餐。
這不是約會,就是吃飯!我咬着指頭,看了半天餐牌上的“情侶套餐”搖了搖頭,果斷點了兩個漢堡套餐。
還是沒話,我倆默默吃完,默默離開,默默回到了家。
下午,我依然乖乖的做作業,她似乎坐不住了,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家裏四處亂竄。我不敢理她,她也不願意理我。
傍晚,楊大叔打來了電話,說是晚上不回來了,估計明後天也不回來,事情正在調查,詳細的就不和我說。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可怎麼辦?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丟給我,我該怎麼照顧人家呢。
聽說自己被老爹暫時“丟棄”了,楊紅果果斷的爆發了。
先是打電話,衝著自家的爹啰里啰嗦了半天,然後又出來看電視,可沒看幾分鐘,又關掉了,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沖我喊了一句:“你是啞巴嗎!”
哎,一整天了,就等你這句話,說實話,我看似熱情奔放,實則喜歡被動。
見這位祖宗終於開了口,我立刻趕鴨子上架,問她晚上去哪吃飯?是啊,大過年的,能去哪吃飯呢?
楊紅果絕望的看着我,搖着頭進了廚房。
蘑菇炒肉,菜椒炒蛋,一大碗番茄紫菜粉絲湯。
沒過一會,兩菜一湯就擺到了桌子上。
可以啊,我聞着香味,流着口水給自己狠狠的挖了一大碗米飯,然後坐在餐桌前準備開飯。說實話,楊紅果的廚藝明顯比他老爸強,我看着飯菜,準備大開朵頤。
“你,喝啤酒嗎?”夾了一筷子肉送入口中,嗯,香!我嚼着飯菜,好意邀請她喝酒。
“昨晚還沒喝夠?”楊紅果反問一句,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小臉突然紅了起來。
吃完飯,我做張做智的要洗碗,結果被一腳踢開。
寫了一天作業,我實在是乏了,看着楊紅果那生人勿進的模樣,我也不敢挑撥她,想了想,早早進了卧室,上了床。
我閉着眼睛等着睡着,可又老想着外面的楊紅果這會在幹啥,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竟然還醒着。
“碰!”門被踢開了,楊紅果穿着一身外衣,沖我大喊道:“起來,陪我去看電影!我要看梁朝偉!我要看《天下無雙》!”
2002年的賀歲檔電影裏,有一部叫做《天下無雙》的電影,我不怎麼愛看電影,但是人家姑娘有話了,我說啥也得去。
晚上十點,我買了兩張夜場,又跑去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喝飲料,想着這堆吃的估計夠楊紅果霍霍的了。
雖說是夜場,但是電影院裏的人依然很多。我捧着一堆吃的,緊挨着楊紅果坐着,她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只是獃獃的看着電影。
說是一句喜劇片,不知道怎麼看到後面成了愛情片。看愛情片就看愛情片吧,千萬不要借景抒情啊。
電影過半,我看着坐在我們正前方的一對小情侶,忘我的互相抱着啃,心裏很不舒服。回頭看看楊紅果,還在認真的看着電影。
“給你,喝飲料。”我小心翼翼的遞過去了一聽可樂,倒不是心疼姑娘渴不渴,而是我已經拿了半天吃的,手太累了。
“不喝!”楊紅果果斷拒絕了。
好吧,我看了看飲料,四處也沒有放東西地方,實在無奈,就塞進了羽絨服的大衣兜里。
電影結束了,我昏昏欲睡的站起來就準備走,差點忘了和我一起來的楊紅果。
回去的路上,大街上空無一人,我想着一個姑娘走前面不合適,就主動走到了前面。
“電影好看嗎?”我喊了一聲。
“還行吧,演得好,結局也好。”楊紅果似乎還沉浸在電影中。
一個小夥子,突然慌張的朝着我跑來。
我沒有在意,還想再藉著機會說說話,可沒想到卻被身後的楊紅果一把拉住。
“小心!”楊紅果的聲音剛傳來,我就看到了那個小夥子手裏拿着的一個亮閃閃朝我刺了過來。
“噗嗤!”
東西刺進了我的羽絨服,一股液體順着我的褲子流了出來。
小夥子似乎是個新手,刺了我后,看都不看一眼,朝着一個黑燈的小衚衕就跑了進來。
“你沒事吧?”楊紅果死死的拉着我。
“我?”我看了看紅果,趕緊打開羽絨服朝下身看——嗨,那會買的可樂,這會全流在我褲子上了,可惜了。再看看羽絨服外面,一把刀子插在衣兜上,越過衣料,直接捅進了可樂罐子上。
“我沒事,他捅歪了,我沒事。”我傻子一樣的看着楊紅果,發現這丫頭都被壞嚇哭了。
過了好一會,慢慢反應過來的我才突然想明白,奶奶的,我被人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