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劍道劍心
萬劍歸宗，這是寒鐵衣的劍技之一，也是修鍊要求極高的劍技。
修成此劍技的條件之一便是，劍道已經走到劍心這一關。
雖然衛玄劍道修為飛速增長，已經踏出了臨門一腳，但是距離真正修成劍心境界還有半步。
此刻能施展萬劍歸宗，一半原因是這七煞劍的緣故。
寒鐵衣抖了抖手中竹條，面色凝重，眼中既有對衛玄進步的肯定與欣慰，又有擔憂。
畢竟沒有達到劍心之境，強行施展萬劍歸宗是很危險的，甚至可能對劍道根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所以收緊心神，打算若有情況不對便出手制止。
衛玄也知道自己還不能施展這一招，但是七煞劍與他之間像是建立了十分緊密的聯繫，連帶着劍道修為也隨着水漲船高，暫時對於劍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這一刻，風停了、世界安靜，甚至時間都靜止。
衛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過，心中波瀾不驚，好似亘古巨山，無任風吹雨打雷劈斧鑿，皆不能掀起半點兒漣漪。
又好似在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的水面上，清晰地可以看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細及毛孔、血管。
目光所及之處，山水花草，皆是劍道。
好似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看山是劍，看水是劍，看人也是劍。
這不同於戰技體系，更像是對靈力的另外一種運用，一種截然不同的，絕無僅有的戰鬥法門。
這就是劍道嗎？
劍心之境，竟如此神奇，讓人迷戀。
他艱難地抬起劍指，僅僅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慢地出奇，好似有千萬斤秤砣壓在他的手上。
身軀劇烈顫抖着，額頭冒出諸多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
真特么疼啊！
衛玄緊咬牙關，看着逐漸鼓脹起來的手臂，劍指都有些變形。
七煞劍瘋狂震顫着，霍然發出一道清晰刺耳的劍吟聲！
緊接着七把劍衝天而起，在西山學宮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中，數不勝數的樹葉、花瓣、石頭、樹枝、鍋碗瓢盆等物件兒也衝上半空。
“嗖嗖嗖...”
“刷刷刷...”
那場面，何其壯闊，引得師生們驚呼連連。
劍齒虎基地，蘇月瑤等人遠遠地看着，體會遠比其他人更為直觀。
即便是風吹到皮膚上都有撕裂般的疼痛。
克里克張着嘴，獃獃地說不出話來。
“這...拍科幻片呢？”
王宣滿眼羨慕，
“太拉風了！”
魏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劍心之境這麼恐怖？老大也太狠了吧！”
正看得痴迷的王宣聞言，狠狠白了魏騰一眼，
“你懂什麼！整個華夏，除了劍宗前輩，就沒有第二個劍心境界的劍道強者，老大這是要嚇死人的節奏！”
竹葉青用胳膊肘懟了懟同樣失神的薛叔翰，
“哎！老薛，現在的老大有多強？”
薛叔翰面色凝重，
“這一招，我接不住！”
劍齒虎眾人徹底傻了眼。
要知道，薛叔翰在武王巔峰已經停留不短的時間了，最近馬上就要達到飛天級，連他都接不住，那老大豈不是已經能硬剛飛天了？
就算干不過，最起碼也能支棱一兩下了吧！
蘇月瑤緊握小拳頭，心中鬥志昂揚，
決不能被這獃子拉下太多。
櫻桃學姐站在她肩膀上，大眼中滿是小星星。
“學弟好帥！”
在場中，唯一波瀾不驚的便只有霓裳了，但她眼底的擔憂卻瞞不住別人。
她能看得出來，衛玄此刻的狀態很奇怪，也很危險，若是不小心，很可能深受重創。
歐陽晴一直都在緊密關注着衛玄，此刻緊張地站起身來，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院子裏，若有意外，時刻準備出手。
即便是摩羅世界中的風女安琪兒，也一言不發地看着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眼中既有震撼，也有複雜。
“華夏就要誕生第二個劍宗了嗎？可怕的傳承...”
......
天空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物事兒，隱隱發出驚天動地的劍吟，形成滾滾洪流，傳出西山學宮。
在七煞劍的領導下，就像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可卻遲遲沒有動作。
十幾個呼吸過去，隱隱有下墜的趨勢。
意識到不妙的寒鐵衣大吼一聲，
“小玄！出劍！”
歐陽晴等人心神緊繃，拳頭攥得緊緊的。
衛玄已經汗如雨下，眼底血紅一片，他本以為能藉助七煞劍暫時達到劍心境界，但終究還是有些勉強。
身子彷彿浸泡在岩漿中，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被一把劍緩緩扎進去，
這種滋味兒真夠勁兒。
可此刻，已經容不得衛玄再拖下去了，萬一沒有成功，那對他的損害則是極其嚴重的。
他費盡最後的力量，緩緩將劍指朝前點去！
指頭上“噗”的一聲炸開，
鮮血淋漓，露出白骨。
“老大！”
“獃子！”
“小玄！”
眾人驚呼，神色擔憂。
衛玄疼得齜牙咧嘴，但嘴角卻壓制不住笑意。
“萬-劍-歸-宗！”
“鏘鏘鏘...”
“呼呼呼...”
這一刻，七煞劍終於動了！
發出刺耳的劍吟，漫天的劍光緊隨，看不清具體有多少，只能看到天空驟然暗淡，唯有滿目劍氣縱橫，睥睨一切。
“嗖嗖嗖...”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殺伐，寒鐵衣仰天大笑，
“好小子！”
“來！”
劍靈咒！
竹條拖拽殘影，防禦劍陣眨眼間成型。
這也是寒鐵衣第一次被衛玄逼出劍技來。
“叮叮叮...”
在滿天劍雨下，寒鐵衣的劍靈咒好似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但卻沉穩如山。
衛玄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這一招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
“轟！！！！”
劍雨傾瀉十幾息，直到最後一道金鐵交擊聲結束，塵土飛揚，看不清狀況。
蘭水心連忙甩出一道狂風吹散塵煙，露出戰場。
所有人注目過去，皆是看呆了。
地面滿目瘡痍，生生被打陷了十多尺。
寒鐵衣一襲衣衫沒有半點痕迹，但眾人卻將目光投在其手上那根斷掉的竹條上。
臉上露出巨大的歡喜。
“斷了！竹條斷了！”
“老大紐幣！”
寒鐵衣欣慰一笑，扔掉半截竹條，
“臭小子，天賦真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