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莫遙先去投放點兌換大米，最便宜那檔只能兌換到陳年舊米，模樣並沒有比救濟飯好多少，他怕潮，只兌換三斤，封口袋只裝了小半袋。不想來來回回地跑，基礎的鹽醬油植物油白砂糖都兌換了一小瓶。

首次兌換，收了四個瓶子的貢獻值，除此之外，他還兌換了瓶鹹菜。

今日勞作八個小時的貢獻值，全部花完。

走出投放點大樓，外面的天徹底暗下來，這兩天處下來，莫遙發現基地比他想像的安逸許多，路上遇到的人，身影都是急沖沖的，很少有人會停下來。

出口處人影少，莫遙走到街道，人才多起來，他路過一處地攤，上面賣的是醬肉，大大小小的罐子，貼着各種醬肉的名稱。

莫遙停下來，蹲下，買走其中最便宜的那罐，帶回家。

投放點裏供應的飯菜，米飯售價0.5貢獻值，帶肉沫的蘿蔔湯售價1貢獻值，一頓最簡單的飯，也要1.5貢獻值。自己動手的話，每碗米飯算下來是0.3，白蘿蔔是負責人送的，一個能吃幾天，不用錢。沒有肉，他買了肉醬，省着吃，能吃大半個月。

這頓飯，他吃得還算開心。

收拾好廚房，莫遙來到陽台，將今天從田埂裏帶回來的土壤拿出來。

兩秒后，圖標從收藏夾消失，實物出現在莫遙的手中。

它細嫩、翠綠，比把玩在手掌心的瓷娃娃還要脆弱。

[種植成功，可領取積分10。]

界面也隨之變化——

這時，溫和的日光從雲層透出，灑落下來，莫遙眨了眨眼，風輕輕地拂過面前的土壤，有抹小小的綠色身影從中脫穎而出。

對話框一動，裏面的內容變成——

在風下一抖，一抖地，冒出頭。

接着，綠芽點點向上，迎着風和光，展開第一對鮮嫩的葉子，葉子微卷，努力地吸收着土壤里的養分。

[動動手指，打開收藏夾：鐵鍬和水壺，完成任務可得10積分。]

莫遙將視線再次落回到界面上，打開收藏夾，點擊鐵鍬和水壺的小圖標。

當初勤勤懇懇地刷任務，苟積分，達到5級后，才能使用商店和兌換，現在等級0，卻沒有任務可刷，系統跟死機一樣，怎麼喊都不出聲，他左戳戳，右戳戳，戳不出來新的界面來，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

等級：0

系統積分：0

金幣：108222

收藏夾：

土豆種子：1

蘋果樹：2

智能鐵鍬：1

澆水壺：1

莫遙不死心，手指點向界面里的隱藏“…”，跳出商店、兌換等字眼，可惜都呈現灰色，無法打開。

莫遙鬱悶，在大腦里打開系統界面。

莫遙看到，一直隨着他動而動的對話框，終於變化了。

莫遙想了想，又在大腦里瘋狂地喊：“系統！系統！快出來呀系統！”

現在想要重新去後勤部的田埂里挖土不現實，只能勉強先種，等土豆苗長大，再換土壤也不遲。

等澆好水，把塑料桶放到陽台邊，在太陽能日照到的地方。

想到就干，掄着鐵鍬，挖好坑，丟進土豆種子，埋好土。他回到廚房，打開水池上的水龍頭，將手中的水壺灌滿。

等級：0

系統積分：10

金幣：108222

收藏夾上，多出一項：土豆苗1

莫遙鬆了口氣，想起上輩子種植后豐收的快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再過不久，他就有好吃的土豆啦。

.

第二天，莫遙睜開眼后，第一時間便是跑到陽台，看塑料桶上的種子有沒有變化，微微濕潤的黑色土壤，那處埋着種子的地方，跟昨晚並沒有什麼不同。

糧食變得珍貴，稀缺，擁有農場系統的他，彷彿擁有了一座金山。奈何這座金山，他不知道怎麼開採。

幾分鐘過後，系統沒出現，但對話框出現了！

[叮~檢測到土壤，土壤面積不足0.01平（太差勁了吧！），是否種植？]

莫遙直起腰，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對話框，那句太差勁被他直接忽略，他看到什麼了？這跟他之前的新手指南不要太像！

根據經驗，他立馬點擊確認。

由於之前他從系統裏帶出來土豆種子后，就一直放着系統沒去管，直到今天在後勤部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植物后，莫遙才恍惚明白。末世的來臨，不止單純的環境變化，身體變化，困擾人類的一個極大生存問題，便是糧食。

握着放大版的鐵鍬和水壺，莫遙深吸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心，想着帶回來的土壤太少，倒入到裝水的塑料桶里只有薄薄的十公分厚。

直到，停留在第四對葉子后，才停止生長速度。

莫遙從愣神里回來，指腹撫摸着柔嫩的葉面，觸感微涼，像是有精靈在指尖跳動。

意料之外，並沒有打亂莫遙的節奏，他依舊選擇出門，與隔壁房的江一皙前後出現在走廊。這次他表現得輕鬆許多，歡快地跟江一皙打招呼后，步伐輕快地離開。

江一皙神色淡淡，目光敏銳地察覺到少年愉快地心情，那雙琥珀色杏眼流淌星光，濃密的睫毛挺翹地眨了眨，勾着的嘴角，左邊有個淺梨渦。

他的周圍充斥着明媚，與基地里其他人腐舊暗沉不同。

走廊里響着兩人的腳步聲，江一皙目光落在可愛的發旋上，風吹過時，向上揚了揚。

樓下分別，莫遙對着江一皙揮揮手，江一皙漠然，轉身跨進越野車。他也不在乎，哼着小調坐上輕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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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部，莫遙接的還是昨天的活，這次要負責的是另外一片蘿蔔地。

負責人劉叔很喜歡莫遙，年輕人長得白凈漂亮，脾氣好，每次說話都會認真地聽，一雙杏眼睜得又圓又大，像好奇寶寶，總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劉叔，我能裝多一些土壤嗎？”莫遙踩着田道，目光落在看不見盡頭的荒田。

劉叔滿臉疑惑：“你要那麼多土壤做什麼？”

“我想種一些東西。”莫遙沒隱瞞自己的需求，“可能需要一些土壤，大概能鋪滿陽台那麼多。”

看劉叔繃著臉不說話，莫遙抿了抿嘴。

過了會，他猶豫地問：“是不能嗎？”

“……不是。”劉叔嘆息，“小遙呀，你有所不知，這後勤部里的種子都是補給部在供應，你想要兌換種子，得有上面批條。”

但……誰給批？誰會批？可說不準。

莫遙：“沒事劉叔，我就是想想，能不能種出來還不一定呢。”

劉叔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等到了田裏，劉叔離開，莫遙解決了土壤問題，沒有耽擱地捲起衣袖，彎下腰，開始重複熟悉的動作。他速度很快，手腕用力，向右一扭，再用力地往上拽，白蘿蔔“噗”地破土，帶着土壤丟到筐里。

等到筐裝滿，莫遙拉着筐的兩邊把手，拖到田道邊倒出，再拉着空筐，返回田中……

來來回回十幾次，整片蘿蔔地才拔完，熟悉的卡車嗡嗡駛來，下來兩個人，其中一人見到莫遙，眼睛發亮，接着人快速跑來。

劉飛驚訝地喊道：“莫遙，是你啊！”

莫遙停下手中動作，點頭：“嗯，你這是……”

劉飛今天穿的是工作服，莫遙還記得他是獵者樓的，理應不會出現在後勤部才對。而且看樣子對這十分熟稔，不像是第一次來。

“我來幫我叔叔幹活。”劉飛解釋道，“反正有貢獻值拿，不拿白不拿，況且搬東西這活太輕鬆了，跟我們在外面狩獵可完全不同。”

莫遙心思微動，看着劉飛熱忱的模樣，小聲問：“你們狩獵很危險嗎？”

“那可不，遇到A級以上的任務，總會有隊友犧牲，我年紀小，這兩年才跟隊，我們隊裏的成員，從我進隊到現在，換了三成人員。”劉飛的情緒逐漸低沉下來，“可是我們不去，那些怪物就會越來越多。”

“怪物？”

“對啊，你沒見過怪物嗎？”

“我只是普通人。”

劉飛不確定地看向他，猶豫了幾秒，說：“那……以後有機會，你跟隨隊伍出發，也能看到。”

不過他沒說，會以什麼樣的身份參加。

搬完蘿蔔，劉飛問莫遙要不要一起坐卡車回去。

莫遙拒絕了，他還要留下來刨土。聽到刨土，劉飛興緻再次提高，從卡車上跳下來，說什麼都要幫忙。

他跟莫遙的年紀相仿，在見到莫遙時就很喜歡這個說話軟軟，眼睛發亮的男孩，加上現在空閑沒有任務，他樂意跟莫遙待一塊。

說起來，他很好奇，莫遙不像是基地里土生土長的人，對這裏的很多東西都不了解。到了他們這代，基本不會離開基地到另外一個基地里生存，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到另外的基地，路途遙遠不說，路上會遇到的危機太大，那些隱藏在密林里的怪物，不會放過任何單獨進入的人類。

這次，有人幫忙，莫遙刨了兩大麻袋的土，足有上百斤。

他站起來提了提，沒提動……

劉飛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走過去，挺着胸對着莫遙抬了抬下巴，神氣道：“我來。”

他手腕發力，那兩大麻袋就這麼輕鬆地抗上肩。

劉飛步伐飛快地從田埂里走到田道，下一刻，他頓住身，轉過頭看向發著愣，模樣乖巧地瞪圓眼看他的莫遙，又再度發笑。

“跟上來啊。”

莫遙收起驚訝的表情，他小跑地來到劉飛身旁，側着身看那比自己腰還粗的麻袋壓在劉飛的肩上，邊與他朝來時的方向走。

路上兩人聊了不少話，等快要出後勤部大門，莫遙謹慎地試探：“你好厲害，走這麼久都不喘的，我上次提了一袋東西回家，都累的出汗了。”

“我的異能是力大無窮，別說是這兩袋土，就算是上千斤我也搬得動。”說完，劉飛露出嚮往的神色，“不過我更嚮往感知力，能感知到公里之外的怪物，這樣就能在執行任務時避開很多危機。”

莫遙震驚：“……”

這異能……好厲害，可他偏偏是個普通人，沒有異能，啥也不是。

坐上輕軌，劉飛說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例如獵者樓普通人並不是不能進，而是需要有獵者帶進去，通常以家屬身份或者是跟隨者。例如，想要跟隨隊伍出基地，只需要獵者樓蓋章即可，當然如果有A級以上的隊長同意，不需要蓋章也能出基地。

還有……

在下車前，劉飛意味深長地看着眼前單純懵懂的少年，深吸氣地說：“不要輕易聽信任何獵者的話。”

嗯？

莫遙疑惑地抬眼看他。

這時，遠處駛來輛越野車，堪堪停在兩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