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游狗和人面蛇
九叔看着院子角的紅毛老怪，眉頭直接一皺，“魘昧之術！”
他圍着籠子轉了兩圈，那水猴子彷彿通人性似的，看到九叔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雙臂一擺，直接磕了幾個響頭。
那眼睛淚汪汪的，委屈的像一個孩子一樣。
九叔已經有些生氣了，他看了看一旁的羅素，直接指着籠子的猴子問道，“這是從哪兒來的？”
一旁的秋生見九叔臉色不對，大氣都不敢出。
羅素知道九叔在生氣些什麼，因為這紅毛老怪哪裏是什麼水猴子，是人，只是被人用了道法變成這樣。
俗稱邪魔歪道。
“今天上街的時候，發現有一個賣水猴子的，我看着有些不對勁，就將它買了下來。”
“我看那人身上黑氣纏繞，似乎會些道法，此物就是他做的。”
九叔劍眉一挑，腳尖點地，向上一躍，就將掛在門口的金錢劍給取了下來。
這金錢劍可是九叔真正的拿手法器，用銅錢、紅線，在每年陰曆八節或三元日編製而成。
銅錢編織完畢，白天供奉香火，晚上采月光精華，煉製一件成品十分不易。
平日裏掛在門上辟邪擋煞，遇到大妖，惡鬼，取劍降妖除魔，無往不利。
而今日，取金錢劍不為斬妖除魔，而是為了殺人！
不為別的，桃木劍砍不死人。
九叔一揮手中金錢劍，冷聲道，“那邪道人朝哪裏去了？”
“師傅啊，這個多虧了小師弟。”秋生在一旁插嘴，“他使了一道就九天玄清神符，直接將那邪道人打的魂飛魄散了！”
九叔眼睛一瞪，怎麼九天玄清神符，茅山還有他不知道的符咒嗎？
全是滿口跑火車，胡言亂語。
羅素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毛，“師傅，九天玄清神符倒是沒有，你這救命毫毛倒是了不起，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的，真的是一毛出，群魔避退，萬邪不侵。”
“咳！”
九叔咳了一下，神色有些得意，他看似有些慍怒，“休要胡言亂語，為師哪裏還算得上神仙。”
那毛髮是九叔在自己身上取的，留上了法力和神念，給小徒弟身上做一個護身符。
為何不用紙符？
哎，說多了都是淚，偌大的義莊，紙符全部都被小徒弟羅素疊了紙人，懷裏塞得滿滿的。
按照他的說法，外面的世界太危險，出門遇危險概率足足一成，四捨五入，等於出門必定會遇到危險。
身上必須備好紙人以做不時之需。
九叔也只能用毛髮代替，為何不用木塊，木塊消耗法力太大，反正他也不出太多遠門，經常就住在義莊之中，毛髮即可。
原本言此動作是多此一舉，萬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這不顯得他九叔神機妙算嘛？
雖然這是誤打誤撞，可兩個徒弟不知道呀。
哈哈！
他剛得意一會兒，便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那毛髮只是灌輸了一些法力而已，除一些小妖尚可，對付那些會寫法道術的邪道人，還是差了一點意思。
“那邪道人是怎麼除掉的？”
“全是師傅你的功勞呀！”羅素眨了眨眼睛，“我用法力，那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都跑過來了，直接將那黃皮子勾走了，咱們茅山的面子真大。”
黑白無常？
九叔頓時感覺有些肉痛，這哪裏是茅山面子大，分明就是自己平時孝敬的好。
雖然自己是開銀行的，可也不能亂搞呀。
看了一眼羅素，九叔嘆了一口氣，幫就幫了吧，只要小徒弟沒事就好，到了中元節，多孝敬一點紙錢就好了。
他收起手中的金錢劍，將頭看向一旁的秋生，“去準備一些血過來！”
“啊？”
秋生有些呆愣，羅素忍不住開口提示道，“黑狗血。”
黑狗血可以辟邪，破法咒。
秋生這才恍然大悟，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門。
九叔看着憨憨的秋生，倒也沒有太多的失望了，俗話說的好，失望就是過高的要求而至，要求高，達不到，自然就失望。
他已不對秋生做過高的要求，做個富家翁，娶個會持家的婆娘，生幾個大胖小子，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就可以了。
黑狗血取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九叔拉着羅素的小手，來到了鐵籠子前，面色極其的嚴肅，“羅素，你天資聰慧，修鍊道法一日千里，但你切記一件事情。”
羅素抬着頭，聽着認真。
“切記不可使用道法害人，修道乃修心，修神，而非為財，名，利，可懂？”
羅素點了點頭。
九叔嘆了一口氣，“你年齡尚小，日後就會明白，世上好人雖少，卻不能沒有好人，做不成好人，斷不能成為壞人。”
他又看了看羅素那稚嫩的小臉，心中又忍不住擔憂了起來，操的就是父母的心。
“你天資聰慧，修鍊道法為師倒不擔心，可江湖險惡，你日後行走江湖必要小心！”
“江湖歹惡之人，多修旁門左道，十分陰險歹毒，損人利己，就如同這魘昧之術！”
九叔提到這兒，眼神變得有些凌厲，“古時，有道人使用此術，將人變為猴狗，於街道之上戲耍，誘惑變為豬羊，當做畜生販賣。”
當做畜生販賣，運氣好的，運貨拉磨，苟活一時，運氣差的，分屍剁骨，下的油鍋去了。
法力雖維持不了多久，卻早已命喪黃泉。
九叔這後半句話沒有提，羅素心中也清楚，人心如厲鬼，漆黑如深淵。
在這年代，人命不如牛羊，邪魔左道使魘昧之術，又有幾人能破得了，識的穿。
魘昧之術，鬼昧良心，不僅指邪魔歪道所用之術，亦指丐幫乞討之術。
丐幫之人雖無法力，心卻魘昧，有人面蛇、游狗之術。
游狗：撥狗皮，套於幼兒身，天長地久，皮藏於身，生於肉，四肢着地，與狗無異，嬉戲於街上，稱之游狗。
人面蛇：斷四肢，封干蛇皮之內，脛骨纏動，獨留人面於外，稱之人面蛇。
江湖險惡。
九叔拍了拍羅素的小腦袋，“等為師把這件事解決了，就教你識人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