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407痛哭
趁着混亂的時候，詩春眼疾手快，朝着蘇大夫人的髮髻抓了一把，狠狠地扯下了一把頭髮下來。
蘇大夫人痛得發出殺豬似的慘叫，“死丫頭！來人，給我抓住她！我要親手打爛她的嘴！”
錢姨奶奶氣得站了起來，“成何體統！這個蘇家都亂了亂了！我得好好整治……”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哐當”巨響，屋子裏瞬間鴉雀無聲。
錢姨奶奶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麻麻木木的，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把血。
她愣愣地回頭看去，只見蘇老夫人不知何時從床上起來了，就站在她的身後，手裏還握着一個白瓷花瓶。
白瓷花瓶上染了血，新鮮的血，一滴滴的順着潔白的瓷面低落到了地上。
錢姨奶奶暴怒：“你敢打我？！”
蘇老夫人呵了一聲，目中滿是不屑和嘲諷，“我打你怎麼了？錢素娘，就算你生了兩個兒子又如何？這蘇家的老夫人不還是我？就算到了地下做了鬼，你也要矮我一截！我如今就算是把你打死了，你的寶貝兒子只會為你掉幾滴淚就丟開了。可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兒子們得為我哭靈，丁憂三年！錢素娘，你永遠都別想贏過我！”
蘇老夫人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是在往錢姨奶奶的肺管子上戳。
錢姨奶奶發起狠來，“我和你同歸於盡！到了地底下，問問老爺，到底更屬意誰！”
蘇大爺在此刻踹開了門，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處。
眾人看去，蘇大夫人和錢姨奶奶又換了一副嘴臉。
錢姨奶奶放聲大哭，“兒啊，你看看我這一頭的血啊。你嫡母是容不得我了，要取我的性命。可我到底是你的親娘，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來的是我！兒啊，你得給我主持公道啊！”
蘇大爺沉沉地看了一眼錢姨奶奶，再看向一臉不屑的蘇老夫人。
蘇大夫人默默無言地走進去，待走到蘇老夫人跟前停下。
就在眾人以為蘇大爺要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給錢姨奶奶主持公道的時候，蘇大爺驀地雙膝跪地，痛哭流涕：“母親，都是兒子被人蒙蔽了，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母親，這些時日您受委屈了，兒子不會再讓您吃苦了！”
錢姨奶奶和蘇大夫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僅她們，滿屋子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然蘇大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蘇老夫人遲疑地道：“……你……”
因着耗費了不少精力，蘇老夫人身形一晃。
蘇大爺連忙攙扶住她，“母親，您仔細身子！你們這些都是死人嗎？信不信我將你們全部都發賣了！馮氏，你還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照顧母親！”
“啊？好。”蘇大夫人連忙過去，攙扶着蘇老夫人往床邊去。
屋子裏的下人見狀，紛紛為蘇老夫人忙活了起來，又是出去熬藥，又是去拿引枕，彷彿剛才在平康院大鬧的不是她們。
詩春怕其中有詐，寸步不離地陪伴在蘇老夫人左右。
而受了傷還在流血的錢姨奶奶，彷彿被眾人遺忘了一樣。
錢姨奶奶克制着怒氣，對蘇大爺道：“老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大爺這才正視錢姨奶奶，錢姨奶奶是他的親娘，可他不能為了錢姨奶奶，就置自己的前途，和蘇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不顧。
蘇大爺只能道：“姨娘，你原是不該回來的。你回來后，又用下賤的手段折磨母親，置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姨娘，你糊塗了，我會送你去家廟裏養老的。這輩子，你別再回來了。”
錢姨奶奶又驚又怒又是痛心，“我做這些，我都是為了誰啊！”
蘇大爺看向屋子裏的下人，吼道：“都是聾子？還不趕緊將姨娘送去家廟！行禮不許收拾！立刻備了馬車將她送走！”
屋子裏的下人，沒人敢不聽蘇大爺的話。
於是幾個婆子上前，強行拉着錢姨奶奶出去了。
錢姨奶奶又是哭又是嚎，一直翻來覆去的在訴說懷着蘇大爺時多麼苦，生產的時候差點難產死了，拉扯蘇大爺又多麼艱辛。
只是蘇大爺根本不聽，蘇大夫人見他如此，也不敢勸了。
錢姨奶奶當下就被塞進了馬車，往家廟裏送。
因着她後腦勺處的傷口沒有包紮，加上一路舟車勞頓，一到家廟錢姨奶奶就病下了，還發起了高熱。
高熱遲遲退不了，沒幾日就一命嗚呼了。
蘇大爺聽了，也只讓人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將錢姨奶奶，並不叫錢姨奶奶葬入家廟裏。
過了幾日，聖上又召見了蘇大爺。
這一次蘇大爺從宮裏出來回到蘇家，就和蘇大夫人說：“你讓人去平康院，整理下老夫人的行囊。”
蘇大夫人克制着激動和雀躍，“是要把母親送走？是送去莊子上還是……家廟？”
蘇大爺睨了她一眼，“送去孟家。”
蘇大夫人驚訝，“去孟家？好端端地送去孟家做什麼？”
蘇大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還不是先前你們做的糊塗事讓聖上知道了，我被你們連累得差一點就丟了官！聖上說了，咱們照顧不好母親，就送去孟家，讓縣主給母親養老！”
蘇大夫人垮下臉來，“讓縣主給母親養老？外人又該怎麼說什麼？不行，這不行。”
蘇大爺冷笑，“這話你和聖上去說啊，反正我是沒那個膽子和聖上叫板。就算外頭的人戳我的脊梁骨，也只能將母親送過去了。只是你要常常過去孟家，給母親請安。”
蘇大夫人一愣，心中狂喜。
她有了理由去孟家，豈不是就有機會讓馮遠祥和雲嬌相處相處了？
蘇大夫人連忙殷勤地去平康院幫蘇老夫人收拾行李了。
在蘇老夫人的堅持下，只帶着些貼身下人們就往孟家去，並不讓蘇大爺和蘇老夫人相送。
馬車上，詩春激動得眼睛都紅了，“老夫人，咱們終於從那個狼窩裏逃出來，要去和姑娘相聚了。”
蘇老夫人眼圈微紅，內心也期盼着。
她和雲嬌，分開得太久了，總算是要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