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情事高潮
吃飯時，看起來每個人面色平和，心裏都掖着一件心事兒。
“奶奶，今兒是不是出去了？”楠爺抬起頭突然問道。
奶奶臉色一暗，吃了一口飯，轉眼看了襲珂一眼，一旁的襲珂一直對她眨着眼，使眼色。
這是得了鬥雞眼的節奏么？
碾轉奶奶笑道“嗯，是啊，今兒跟小紅花出去買了點東西。”並未提及襲珂，說完埋頭繼續吃飯。
按理來說，易楠燁是給她交代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襲珂離開淡台半步。
今兒破例了一次，也就這麼瞞着就算了，反正襲珂也沒出個啥事兒，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哪裏知道，這事兒確是一切矛頭迅速蔓延的直接導索。
——
事情到五個月後，魔爪早就已經在這五個月間無聲無息觸向襲珂，直到這天，埋藏在地底下的炸彈在沒有任何措施情況下，轟然爆炸。
此時襲珂的已經高高隆起，謝天謝地，能讓她平安將這孩子懷到這個時候，此時距離分娩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那天早上，襲珂將楠爺送到車前，兩人還不依不舍的相擁了好一會兒，他才上車走了。通過倒視鏡看到的人影，在夏末溫暖的陽光下穿着小碎花裙子，一席漆黑如墨的髮絲散於間，肚子凸凸隆起，眉宇間溫柔不缺風情，對他勾唇含笑着，在他心中她是最美的，無論何時，可不知道的是，那次送行，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在陽光下的身影，他猶記了多年，一直抹不去。
最後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場景，就只有這次，是他感觸最深的。
襲珂見他的黑色的車子走遠以後，這才轉身走向別墅里去。
一隻手撫着肚子，笑的一臉柔軟“寶寶，媽媽就快要見到你了，真激動。”
此時她腦海里憧憬着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的畫面，心都不禁跟着軟了。
——
楠爺到達獠牙政治部時，鄔耿站在他的辦公室旁，神色凝重，見他來了，眉心擰的更緊了。
“頭兒，嫂子要生了嗎？”他上去問道。
楠爺看了他一眼，將辦公室門把擰開，兩人隨之進去“嗯，是。”
鄔耿手中攥着一個資料袋，躊躇了半響，低着頭沒說話。
楠爺坐到辦公桌旁，眉心怵然一緊，沉聲問道“鄔耿，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沒什麼好顧慮的。”說著他翻開面前的一份公文，細心閱讀着。
鄔耿還是不說話…
楠爺等的不耐煩了，一聲厲喝“鄔耿！”
鄔耿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看着易楠燁，一字一句像是來自無邊地獄，每一個字眼都像一把暗器插入他胸膛。
“嫂子懷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鄔耿小聲說道。
易楠燁面色刷的一暗，捏着書頁的手不禁一緊，平坦的白紙被他捏出一條條皺巴巴的褶痕。
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易楠燁抬起頭，盯着鄔耿一字一句說道“你在說一遍！”語氣中夾含着隱隱慍怒，雙手不自覺攥成拳頭，骨節泛白呈現在空氣中。
鄔耿胸口也好似被石頭壓住了一樣，自個兒得知了這個消息都無法接受，更別說是易楠燁了，其實他自個兒打心底兒也是十分喜歡這個嫂子。
平時看起來不嬌氣不做作，是個真性子，他就特欣賞這一點，這個消息也無疑將他打入谷底。
這事兒要是被易楠燁知道了，那心情是他絕對無法去想像的。
“這孩子血緣有些複雜。”鄔耿再次說道。
易楠燁站起來，眸子猩紅，迸發著逼人的殺氣。
鄔耿將手中的資料呈給他，說“你自己看吧。”
易楠燁一把扯過資料，心急火燎將外層包裝撕開，裏面是幾張照片，以及一些文件。
照片正是襲珂與陸熠親密的場景，襲珂肚子稍稍隆起，正是她懷孕五個月的身子，圖中，襲珂將一枚監視器放在陸熠手上。
照片中，襲珂是自願上車的，說明她是在沒有被強行要挾下上的車。
而資料正是這關乎獠牙走向的文件。
這些種種，通通將事情矛頭尖銳指向襲珂，不就是想說明她就是內鬼。
易楠燁面色沉靜，但是眸子裏猶如湖潭底下暗涌的漩渦，表面平靜，其實內心早就不能自抑了。
他猛地將手中的東西砸到桌子上，聲音沉得駭人“這些東西還有誰知道？”
鄔耿如實回答“昨晚我們去收繳毒梟分點的時候，發現了這些東西。目前除了你和我，還有發現這個東西的戰友知道。”
易楠燁眸中精光一閃“這事交給你辦，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鄔耿挺直身板敬禮“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現在那幫龜孫子跑哪兒去了？追擊了這麼久，鎖定了目標么？！”易楠燁咬牙切齒說道。
鄔耿點頭“今早上鎖定了他們在中國的基地，在東南地區，我們的衛星已經在進行秘密監控，頭兒，要馬上行動嗎？”
易楠燁點頭，眸子中的堅韌不忍直視“馬上拉開警報，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
真正的較量現在開始了！
說完，他進休息室快速換上作戰反恐裝，一手舉着衝鋒槍出來，面容沉着冷靜，眉峰上是刀刻的堅毅。
他跟鄔耿一起出去，此時獠牙的警報拉響，武裝戰友迅速集結，整裝待發站在直升機前，等待聽后命令。
易楠燁在與隊員做了一系列行動前的口號時，轉過身對張寒低聲說道“這次的行動你就不用參加，交給你一件任務，去將你嫂子保護好，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張寒目光如炬，有力的一個敬禮“是！”
隨後易楠燁轉過身，揚聲對隊員吼“全體都有！立正！稍息！”
一列列隊員做着統一標準的姿勢，遠處看起來帥氣極了。
“每一次的行動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行動！你們有可能會為國捐軀，但是請你們記住！活着的！回來后我一一給你們記功！不幸捐軀的！你們的功績會與世長存，我們獠牙每一個戰士都不會將你遺忘！你們家的後事！我也會叫人妥善！戰友們！你們準備好和我一起戰鬥了嗎？！”楠爺擲地有聲的吼，句句都能震懾人心。
“時刻準備着！”戰友們同聲吼道，嗓門聲兒悠悠回蕩着整個獠牙。
跟着隊員們陸續上了直升飛機，易楠燁和鄔耿也跟着上去。
由於每次臨行前都會按照例行來給家人問候一個平安，因為很有可能這個電話會是最後一次給家人通電話。
戰友們接完電話后，通通陷入一片沉寂，大家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像第一次行動那樣，接完后立馬就跟一娘們似的潤了眼眶。
電話到楠爺這裏來時，他猶豫的按下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
“喂，楠爺，什麼時候回來呢，今兒寶貝兒很調皮，踢了我好幾下。”電話接通后，那邊正是襲珂歡快聲兒。
楠爺沉默了一會兒，聽到她的聲兒，他的心也跟着軟了不少。
電話那頭襲珂見他好一會兒沒說話，覺着有些納悶了“楠爺？你還在嗎？”
易楠燁這才回過神來“嗯，襲珂我，這幾天我會出差幾天，你好好在家裏等我回來，聽到沒有？”
聽到這話兒，襲珂明顯不高興了“你會在咱們孩子出世之前趕回來不？”
易楠燁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點頭說道“嗯，一定會的。”
這聲肯定，讓襲珂心情大好“那好，木馬！我等你快點回來哦。”
說完兩人道了別，就將電話掛了，近兩次出行任務，竟然會覺着一次比一次負擔的重。他將電話遞給鄔耿，鄔耿接過電話笑了笑。
“說真的，我還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我爸媽知道我這活兒不容易，頭兩次還會有點感覺，現在一聽到我要出行任務，就跟吃飯一樣平常，真懷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久而久之，我早就不打電話了。”
易楠燁順着將電話收起來“沒人要求你必須打。”
他話音剛落音，鄔耿就搶過他手中的電話，嘿嘿笑道“逗你玩呢，以前倒是沒有，現在這裏藏着一佳人呢。”他指着胸膛那塊說。
說著拿起電話啪啪啪按着“喂，小四兒。”
回應自個兒的是小四兒的抽噎聲兒。
鄔耿平坦的眉心一鎖“怎麼了妞兒？”
“我怕見不到你了…”小四抽泣着，小四也是獠牙一份子，剛剛出任務的時候，那麼大動靜，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趕在現場去的時候，那些戰友攔着她了不讓她靠近，最後眼睜睜看着直升飛機從她視線里飛走，漸漸地，眼淚模糊了視線。
那感覺，真特么不是個滋味，連別都告不了一句，無論如何也讓她心悶的發慌，
鄔耿笑了一聲說“傻丫頭，說什麼呢你。你可低估我能耐了啊，你在家最好給我多燒幾柱高香，保佑老子凱旋歸來吧。”
小四吸吸鼻子說“成，回頭我就去菩薩廟裏去給你燒香去，你可要記得一定要毫髮無損回來啊，不然我的香油錢可就白白浪費了。”
鄔耿抬腕看了看手錶，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成了小四兒，先不說了，等我回來，摟着你慢慢說。”
小四有些低落“成，你掛吧。”
鄔耿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又連連小四叫住。
“嗯？”小四不解回答。
“等我回來，我們就把婚禮給辦了吧。”唯一一次，鄔耿能正兒八經的說出這句話。
小四喉嚨哽塞了，眼淚不爭氣從眶目中奪出，平時一雙靚麗的眸子，此時跟兔兒眼似的紅“嗯，好…”她語氣有些激動，聲線顫抖。
最後他們將電話掛了，鄔耿將電話握在手中，遐想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兒，又恢復平常的鄔耿。
“頭兒，嫂子這事兒，你是怎麼看的？”想起自個兒今兒對頭兒說的，他就覺得有些深深的愧疚。
畢竟這事兒，連他自個兒都沒有確定，就直接說襲珂跟陸熠又關係，她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是頭兒的。
要是是這樣，倒是幫了頭兒一把，要是不是這樣，那就害慘了他們一家三口。
不過鄔耿佩服易楠燁的是，得知這事兒后，沒有直接打電話去質問襲珂，還叫他將消息封鎖起來。
說白了就是不想讓這些人去傷害襲珂，想讓襲珂平安將孩子生下來。
易楠燁沒有看他，眸子裏清明一片“就她那熊樣，那點智商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恐怕早就被我看出來了。我雖然愛她，但是還沒有糊塗的那麼厲害。最後還是要申明一點，我的女人我相信她。”
鄔耿對他豎起大拇指“頭兒，你真牛。”
易楠燁搖搖頭“其實我要是不相信她，五個月前發生那事兒，我就直接將她制裁了。這次他們用的手段，實在太低科技了，獠牙內鬼大有人在，所以我們高度機密一定要保護好。我現在擔心的是襲珂那邊，就怕我走了以後，他們親自上門找她麻煩。”
鄔耿拍拍胸脯說“放心吧頭兒，我處事兒，你難道還不信？那人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在說了，張寒那小子挺靠譜的，嫂子在受着他的保護，鐵準兒沒事兒。這次，目標比較明確，連上頭都不知道我們此次行動，所以勝券在握，不過考慮到嫂子分娩，我們這次行動得好好規劃一下。”
楠爺點頭，攤開軍事地圖，與幾個隊長分別進行探討。
——淡台的別墅
夜深了，襲珂躺在床上，側着身眼睛一睜不眨的看着窗帘漏掉的那一點兒縫隙，窗外月光皎潔，純潔唯美。
今兒沒有楠爺摟着她睡，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真是憋屈。
所以人啊，還是不能擁有，一旦擁有了某一天不見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實在睡不着，她就站起來，走到窗前撫着肚子，月光將她面容襯的特別柔軟。有幾次，半夜醒來，都見楠爺站在這裏抽煙。
自個兒每次站到這裏，都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一時覺得無趣，轉身走到沙發，將電視打開，這個點兒，馬桶台演的正是那些狗血的電視劇。
自個兒腦子裏，滿滿的裝的都是他，誇張的是，竟然將電視裏男主角面容幻想成楠爺的樣子了。
大概到兩三點時，一直沒有任何困意的襲珂，稍稍有了點倦意，隨手抓起一個給未來孩子買的小熊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奶奶和小紅花就開始忙裏忙外收拾着那些日用品。
襲珂覺着有些困惑，於是問道“奶奶，您這是在幹什麼呢？”
奶奶放下手中的東西說“你的分娩期快到了，所以咱們要先在醫院裏去等着，免得要是到時再去的話，你肚子痛起來，奶奶怕自個兒慌了陣腳，去哪兒剛好有醫生護士，正好可以幫着一下，楠燁這不是不在嘛，可不能讓你出個啥岔子，到時沒發交代啊。”
襲珂忍不住噗嗤笑出來，這樣也好，這幾天是關鍵時刻，萬一小寶貝早產怎麼辦，所以還是聽奶奶的，先去醫院住着。
要是真在晚上痛了起來，她哪裏好意思讓奶奶這般骨頭去運動啊，可不讓她折了壽。
最後跟着奶奶去了小四哥哥裴西幕那醫院，就此安排住下了。
雖然住的是豪華病房，但是醫院那股濃郁的藥水味兒讓她聞着頭髮悶，永遠比不上家裏那股子溫馨。
下午奶奶和小紅花出去散步的時候，她自個兒拿出手機給楠爺打電話，可是回應的是哪句要命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在撥。”
她嘆了口氣兒將電話，心想楠爺肯定有事兒，也就罷了。
剛掛了電話，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響，襲珂以為是護士，隨口喊了聲進來。
進來的人，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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