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升學入場券17
“不,我現在也只能說是苟活於世而已,”傅澄海苦笑,“我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時常會壓的人喘不過氣。”
沈嫿微微驚訝。
這是傅澄海頭一次和她“抱怨”自己的人生。
“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沈嫿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說自己的經驗之談。
一切都會過去。
包括那些你以為過不去,其實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失。
就像沈嫿,她以前覺得她這輩子會陷在失去顧朗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可現在……顧朗的面容在她腦海里,似乎開始變得模糊。
她想起他的次數沒有以前那樣多。
起初為了防止被傅澄海發現端倪,沈嫿早早換了新手機,現在她手機里,沒有保留和顧朗絲毫曾經的痕迹,也沒有保存顧朗一張照片。
不過近半年沒見過顧朗的照片,沈嫿發現,她似乎開始遺忘過去一些事。
但唯獨顧朗之死的仇恨,她怎麼都忘不了。
那種突然的被剝奪感,宛若掏心挖肺的痛苦,她沒法忘記。
就算顧朗的樣子逐漸模糊,沈嫿也依舊堅定顧朗是她此生的摯愛,只此唯一。
但一切都會過去,不管是不是魚死網破,大仇得報。
總歸是有個結局的。
***
因着車從東江大學健康管理學院門前走,饒了不短的路。
加上堵車,沈嫿和傅澄海到“逐鹿中原”時,其他人基本已經到了。
甚至包括后出門的趙志強。
沈嫿和傅澄海剛進“逐鹿中原”的自動玻璃門,就見到一樓休息區焦灼等待的楚婉玉、寧嘉禾、趙志強。
還沒等沈嫿和她們打招呼,楚婉玉眼尖,看到了沈嫿,她招招手,“這兒。”
沈嫿和傅澄海上前,楚婉玉笑着調侃兩人,“你們倆這是偷偷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來?”
“路上堵車,想什麼呢?”
楚婉玉不信,帶着調笑,“我們也堵車,怎麼我們都到了,你們才來?”
沈嫿無語又無奈,視線望向傅澄海。
傅澄海立即意會,笑着解釋:“我的錯,路不熟,偏航了。”
這才止住楚婉玉的八卦和好奇。
“尚主任呢?還沒來?”沈嫿掃視一圈,沒看到人。
翹着二郎腿,閑坐在旁邊抽煙的趙志強突然說:“今天這飯,怕是吃不成了。”
沈嫿皺眉,看向楚婉玉,“怎麼回事?”
“尚主任的包廂沒訂下來。”
沈嫿驚訝。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尚主任去和這邊的工作人員協商了,”楚婉玉說。
趙志強吸一口煙,四周頓時烏煙瘴氣。
他輕笑着說:“肯定是尚主任的關係不夠硬唄。他以為弄到這裏的vip卡,就真的能和這裏的人混成一個圈子了?不可能的。人家都是混小圈子的,你就是天大的老闆來了,也不一定能混的進去。這地方有多少人罩着,哪兒那麼輕易插足,和這裏的老闆攀上關係。”
他說的漫不經心,但也在陳述事實。
“逐鹿中原”是“小圈子”產物。
所謂“小圈子”就是固定身份、固定關係的一幫人形成的固定圈子。
這個圈子只會因各種密切關係變得更團結,但不會擴張,把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納入這個圈子。
“逐鹿中原”背後的圈子關係複雜又穩固,不是誰想進就能進來。
這個圈子圍繞杜陌優和宗政展開,圈子裏的人多是東大一院的大夫,以及和宗政有密切商務往來,甚至和他們有宗親關係的一些人。
除了東大醫院的大夫之外,這個圈子裏還有rg的陸之樞,算是罩着這個圈子的最硬靠山,他的風投公司rg在東江把對手殺得片甲不留,合併、收購各種強硬手段,讓不少被他盯上的公司聞風喪膽。
誰要能打入這個圈子,以後做生意、應酬都大有裨益。
削尖腦袋往這個圈子裏鑽的人很多,但鑽進來的人很少。
這個圈子不是誰劃分了什麼界限,想某某協會那樣達到什麼准入標準就能進入,這個圈子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形成的原因就是“逐鹿中原”的建立。
“這麼等也不是辦法,趁早換個地方吧,”趙志強捻滅煙頭,抱怨說:“也不知道要餓到什麼時候。”
“尚主任人在哪兒?我去看看,”傅澄海突然說。
“不清楚,他和前台一起上樓了,不知道是不是去見這兒的老闆。”楚婉玉也是一頭霧水。
“你們稍等會兒,我去看一眼,”傅澄海說著,走去前台。
就見傅澄海和前台說了什麼,沒多會兒,有服務員端來了果汁和一些乾果點心,服務員還安撫大家,讓他們稍安勿躁。
趙志強挑了一顆杏乾果脯扔進嘴裏,“傅老闆和‘逐鹿中原’的老闆也有關係呢?”
沈嫿微微勾唇,“不太清楚。”
她說的是實話。
沈嫿沒忘昨天在外面的停車場遇到宗政和杜陌優夫婦時,傅澄海神惘的樣子。
因為她揣測不出,傅澄海看到昔日舊友時的心情。
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那種物是人非的失落,和觸景生情的悲傷,多一分顯得矯情,若說一分沒有,似乎也不現實。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尚志行和傅澄海有回來的跡象。
趙志強有點坐不住了,“請人來吃飯,到頭來連個桌子都排不到,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楚婉玉安撫,“趙老師,別急,傅老闆不也去了么,肯定能解決。”
趙志強:“我看未必,都是打腫臉充胖子差不多,咱們就等着今天喝西北風吧。”
沈嫿突然起身,“我去看看。”
她起來的動作有點迅速,嚇了趙志強一跳。
臨走前,沈嫿餘光掃過趙志強。
她覺得趙志強太過聒噪,以至於她不想留在這兒聽他抱怨。
遇到問題,應該解決問題,而不是抱怨發泄情緒,自己不開心往外倒垃圾,還想連別人一起熏臭。
這種人,是煩的。
沈嫿尋着傅澄海消失的方向找去。
最終打聽之下,她在樓上的行政區找到了傅澄海和趙志強。
趙志強還在和經理掰扯包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