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阮軟的內心滿是悲憤,都怪剛剛的氣氛太好,她一時沒有防備,就說了出來。
然而此時此刻後悔也已經晚了。
聞野拍拍衣服,慢斯條理的從沙發上起身,他一步一步走向阮軟,他走得很慢帶着無端的壓迫感。
阮軟想都沒想,邁動雙腿就朝辦公室的大門跑去,連沙發上的包包都沒有拿。
聞野慢條斯理得跟在她後背,在她拉開門就要衝出去的那一瞬間,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人拉回了辦公室內。
聞野將門重新關上把人打橫抱起坐回了沙發上。
阮軟驚呼了一聲,想要從他的腿上下去,可無奈聞野抱得很緊她掙扎不開,於是阮軟只好伸出雙手抵着聞野的胸口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聞野低頭俯視着懷裏的一臉防備的阮軟,咧開嘴笑了一下,那道笑容彷彿讓人看到了惡魔,“說吧,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要我嚴刑逼供,毒打成招?”
阮軟抿了抿唇,有些懊惱的低下了頭,吶吶道:“我自己交代。”
聞野輕嗤了聲,語氣里有些可惜。
真可惜,他還想試試嚴刑逼供呢。
阮軟身上白色的t恤因為掙扎有了不少的摺痕,他伸手,給阮軟整理了一下,“嗯,說吧。”
阮軟搖搖頭,伸手推了推他,一雙眼睛警惕的盯着聞野,“你先放我下去。”
“就這樣說,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可要嚴刑逼供了。”聞野作勢就要朝着阮軟的衣服伸手。
因為剛剛的掙扎,阮軟明顯感受到了某個東西的存在,她緊張的有些結巴,“不、不行,你把我放下去,我坐在你旁邊跟你說。”
聞野摸了摸下巴,看着阮軟,神色間似乎是在考慮她的建議。
阮軟眼睛裏帶着水光,語氣帶上了點祈求,“聞同學,你抱着我,我說不出口。”
其實她就是怕待會聞野知道真相之後受刺激,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她的神色落在聞野眼裏,讓聞野眼中神色一動,如幽潭般的瞳孔中泛起了絲絲漣漪。
當時他在和葉時笙打電話的時候曾經透露過他是重生,雖然阮軟知道他是重生的,但他並沒有跟阮軟說過上輩子的事情。
她為什麼會知道呢?
不僅知道還瞞了他那麼久。
如果不是今天,阮軟話說的太快,沒過腦子。
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會被阮軟蒙在鼓裏。
這種感覺,聞野不是很喜歡。
而且也許事情,並不僅僅只是阮軟知道他重生那麼簡單。
聞野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不少,他將阮軟放在了旁邊,但仍舊抓着她的手腕,語氣淡淡的,“行,你說。”
阮軟還想說什麼但收到了聞野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沒再說什麼。
她垂下眼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揪着聞野滑落在她腿邊的外套衣擺,努力組織語言。
穿書兩個字在她口中繞了一圈又一圈,她還是沒能說出來,最後只能小聲道:“我知道你是重生的。”
說完后,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聞野一眼。
聞野坐在沙發邊,身後阮軟的包包露出了一個小角。
他靠在沙發扶手上,側着頭打量着阮軟,和她偷瞄的視線剛好對上。
他的瞳孔很黑,情緒很深,彷彿宇宙里的黑洞,阮軟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聞野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看她自己也憋不出來什麼,開始掌握話題的主動權,問道:“嗯,什麼時候知道的?”
阮軟挪了挪身子,莫名覺得剛剛坐着還很柔軟的沙發為什麼突然開始坐着很不舒服,“一開始就知道了。”
“哦,”聞野眉毛輕挑,所以在他透露重生這件事之前阮軟就知道了,“怎麼知道的?難道你真的有什麼可以看到別人發生過什麼的能力?”
阮軟飛快的搖了搖頭,“我只有能培育出水果的一個能力。”
聞野看她一眼,唇邊帶了抹笑意,“是嗎?我覺得你身上的能力還挺多的,比如,這件事就能瞞着我快一年了。”
阮軟小聲辯駁,“那是因為我聰明。”
“嘖,那剛剛怎麼自己說出來了?”聞野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打趣道。
阮軟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神色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懊惱。
做人做鼠果然都要本本分分才行,只要太過驕傲,飄了,就會發生讓人想後悔的事情。
“那你怎麼知道的?”聞野將背後的包抽了出來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阮軟張了張嘴巴,半晌道:“是一本書。”
她的聲音太輕太快,聞野一時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什麼?”
“是一本書。”阮軟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聞野,屏住呼吸重複道,“這個世界是一本我還沒有看完的書,葉時笙和梁思珩是這本書的男女主,而你是這本書里重生的反派。”
話音落下,辦公室內重新安靜了下來,只有空調運行的聲音。
聞野自重生后自詡已經見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可得知自己身處一本書的世界,他不過是書里的一個角色這件事還是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他聲音有些啞,艱難道:“什麼?”
阮軟看着他,確定他清楚的聽到了她說的話,沒有再重複。
她只是靜靜看着聞野。
聞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低下頭,蹙着眉沉默了很久。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而他則是這本書里的一個反派。
聞野依舊覺得無法接受這件事,他在這個世界活了兩輩子,可現在阮軟告訴他,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本書而已。
阮軟看着低着頭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的聞野越發覺得身下坐着的沙發硌得慌,她坐着很不舒服。
她想要站起來可聞野還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腕,她轉動了一下想讓聞野放開,可他沒有任何反應,於是阮軟只好試探着喊他,“聞同學?”
聞野稍微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沉,“我消化一下。”
意思是讓她不要打擾他。
可他握着阮軟手腕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