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古鎮典當行
猛子還在叫囂。
指着自己的腦袋,說我要還是個爺門,現在就紮下去。
要挾猛子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我有些騎虎難下。
處境也非常糟糕。
就在我遲疑之時,猛子突然按住我的手,將虎紋刀狠狠往下扎。
太陽穴是死穴。
這一刀下去,不死也廢了。
我的本意只是想把聚財庄拉下水,而不是非得傷及人命。
猛子一邊使勁,一邊咧嘴傻笑。
這個瘋子。
神經有點短路。
我心急如焚。
腦子飛速思考,如何破解這個死局。
與此同時。
那些打手在偉哥的示意下,一窩蜂似的,朝我沖了過來。
“嘿嘿,小子,你想不到今天會死在這吧?”
猛子的太陽穴被鋒利的虎紋刀,扎破了皮,血緩緩往外冒:“不用害怕,我陪你一起下陰槽地府,黃泉路上也會跟你作伴。”
我哭的心都有。
怎麼就偏偏碰上了猛子這種奇葩呢?
猛子一心求死。
我肯定不能讓他得逞。
眼瞅着打手越來越近,而且似乎真的不顧及猛子的生死。
我心一橫,橫掌切在了猛子后脖子的死穴上。
普通人被這一掌切下去,必定會昏過去。
而猛子只是晃了晃腦袋,又恢復如常。
不過,他手上的勁兒卻松泄了。
趁着這個機會,我趕忙將虎紋刀,從他太陽穴挪開。
然後再次抬掌猛擊在他風府穴上。
這下他終於翻了翻白眼,一頭栽到地上。
猛子倒地時,一眾打手已經揮舞傢伙近到我跟前。
偉哥一聲令下。
無數長刀短棒朝我招呼過來。
“慢着!”
艷姐站在賭枱上,突然大喝一聲,將潮水般圍攻我的打手鎮住了。
接着她整了整身上的旗袍,對偉哥說道:“程偉,給我一個面子,讓他走。”
我愣住了。
艷姐和我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她居然要保我?
偉哥也怔了一下。
隨即大笑起來:“我沒聽錯吧,這小子在七爺的場子三番兩次的搞事,你讓我放他走?”
艷姐捋了捋額頭的劉海,從賭枱跳下來,邊往這邊走,邊說道:“讓他走,我會跟七爺一個交待。”
“你以為你是誰?讓我放他走,我就放他走?”
程偉上前,捏住艷姐的下巴,輕佻的說道:“艷姐,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在七爺心中的份量了?”
“啪!”
艷姐修長白晳的手指,狠狠扇在程偉的臉上:“那你去問問七爺,看我吳艷夠不夠份量。”
“臭娘們……”
程偉氣急敗壞,揮拳朝艷姐砸去。
艷姐花容失色。
卻無所畏懼的昂着頭。
“住手!”
剛才露面的銀髮老者,不知何時站了出來,雙手撐着圍欄對程偉說道:“不得對吳小姐無禮……讓那小子走吧。”
程偉收住手,狠狠瞪了艷姐一眼。
走到我跟前,指着我鼻尖,說道:“以後別讓我在七爺的場子裏看到你,滾吧……”
說罷,又指了指鄒浪和黃毛:“還有你倆,再敢把麻煩帶到七爺的場子,絕不輕饒。”
一場風波。
就這樣平息了。
偉哥讓人送滿臉是血的猛子去醫院。
猛子已經蘇醒,朝我揮了揮拳頭,說道:“下次再見到你,老子一定把你打成蜂窩煤。”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偉哥招呼賭客,繼續開啟賭局。
艷姐衝著樓上的銀髮老者,淡淡一笑。
然後,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感激的看向艷姐,微微點頭示意。
艷姐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你今天欠姐一個人情,以後是要還的。”
說罷,艷姐快步走出了聚財庄。
我怔了怔。
再去看艷姐時,已經不見人影。
接着,我的目光落在了鄒浪和黃毛身上。
那倆傢伙對視了一眼,迅疾往出口飛奔而去。
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直至出了大門。
黃毛徑直走向對面的小院。
鄒浪站在門口,邊嚼着檳榔,邊指向不遠處的一棟青磚紅瓦房,說道:“瞧見沒,那裏就是古鎮典當行,你的東西就在那,能不能拿回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盯着鄒浪,突然笑起來。
邊笑,邊陰着臉,朝鄒浪走去。
鄒浪不以為然,朝我翻了個白眼,鼻子“哼”了一聲,說道:“你特么笑個毛線啊,別以為擺着一副臭臉,我就怕你了。對面就是榮門的堂口,你敢動我一下……”
“動你又怎樣?”
我不等他說完,上前就是一個飛踢。
鄒浪沒料到,我敢在榮門的堂口對他動手。
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出幾步。
我沒等他穩住身體,我又是一個掃堂腿,直接將他掃倒了。
“草……”
鄒浪剛開口吐髒字,虎紋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動脈處。
“你猜,我敢不敢紮下去。”
我冷冷看向鄒浪,緩緩說道:“你可以像猛子那樣賭我不敢扎,說不定你就贏了。不過,要是你賭輸了,能不能撐到同伴過救你,可就不一定了。”
說罷。
我手上使了使勁。
一縷鮮血,從鄒浪的脖子冒了出來。
黃毛肯定是去堂口搬救兵了。
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壓制住鄒浪的囂張氣焰。
否則一旦幫手過來,我連脫身都難。
鄒浪額頭冒出冷汗,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哥,那枚玉珠真的被我當掉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拿不回來啊!”
“帶我去古鎮典當行。”
我揪着鄒浪的衣服,推着他往前走:“別想着逃跑……空手玩刀,我可能比不過榮門的高買。但若論耍飛刀,殺門的高手也得靠邊站。你要不信,可以試試。”
“哥,我信!”
鄒浪的聲音在微微顫抖,雙手也老老實實的垂下來,不敢搞任何的小動作。
剛才在聚財庄,我對猛子下重手的兇狠,讓他害怕了。
他沒有猛子那般無畏。
我也不會像對猛子那樣,對他手下留情。
雖然不至於要他的性命。
但,哪怕是重傷,也是他無法承受的。
古鎮典當行。
門頭不大,卻古香古色。
古樸的建築內,厚重的灰磚牆壁,由於時間的打磨,顯露出了歲月的滄桑感。
簡約的裝修風格,瀰漫著一股久遠的氣息。
櫃枱邊,坐着一個年輕女孩,抱着發黃的古冊,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女孩五官精緻,膚白如雪,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蘭花清香。
聽到我和鄒浪的腳步聲,女孩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緩緩說道:“兩位是典當,還是贖當?”
“贖當!”
鄒浪回了一句。
女孩無精打採的敲着櫃枱,打着哈欠說道:“當票呢?”
鄒浪神色古怪的撓撓頭,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我瞪了鄒浪一眼。
這傢伙才慢吞吞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收據,放到女孩面前。
女孩瞅了瞅,將收據又還給了鄒浪,再次打着哈欠說:“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