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辛
當沐安潛伏香玉居假山中的時候，張白鶴正在玄兵閣的密室之中欣喜不已。
昨日被沐安一拳擊暈，後來又氣急攻心，反而成了張白鶴的一次機緣。在晌午的時候，張白鶴運氣調息，這才發現原本停滯的納氣五重巔峰的修為居然有了鬆動，連忙趕回到玄兵閣的密室之中，試圖衝擊納氣第六重。
密室之內的牆壁上，都鑲嵌着一些珍稀的靈藥，那靈藥不斷散發出精粹的藥力，被張白鶴吸入體內，大約一個時辰，只聽“砰”的一聲，張白鶴體內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張白鶴睜開雙眼，眼神中透出奪人的神采。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張白鶴失控大笑，隨即密室門刷的一聲打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進來。
“怎麼樣，鶴兒，是不是成功了？”那中年人問道。
張白鶴點點頭：“爹，我成功了，納氣六重了，哈哈哈，比當年哥哥納氣六重還要早半年，哈哈哈……”
讓張白鶴喊爹，這中年人自然就是玄兵閣大掌柜，也是化元期高手，張元虎。
張元虎寵溺的看着張白鶴，待張白鶴一通大笑后，才說道：“你不要得意，當初你哥哥修行的時候，可是沒有服用什麼靈藥，你比你哥哥早進入納氣六重，也是應該的。”
張白鶴心中不以為然，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誰讓哥哥當時要修行什麼破元功，不能用靈藥輔助。”
張元虎搖了搖頭：“破元功是我們張家的祖傳功法，雖然修鍊起來速度慢了一些，但是卻沒有納氣六重到納氣七重的瓶頸，而且基礎無比紮實，就連成功突破納氣晉入化元，也能提高一些把握，可惜啊，從你爺爺到你，整整三代人，也只有你哥修鍊成功。”
“好了，不說我哥了……”張白鶴臉色不悅，這分明是他突破納氣六重，怎麼說著說著又開始表揚他哥哥了。
張元虎自然明白張白鶴的想法，也就不再提了，畢竟這個小兒子是自己中年所得，也疼愛之甚。
“我曾經說過，你要是能突破到納氣六重，便送你一件禮物，你沒有讓爹失望，拿着……”張元華笑着從懷中掏出一方精緻的盒子，遞了過去。
“這是……”張白鶴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盒子，頓時瞳孔一縮，心跳加速。
盒子正中，擺放着一枚藍色的六邊形寶石，上面有一層淡藍的光幕流動，讓人的眼睛一看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必然不是凡品。
“這是不死石！也是我們張家最珍貴、最機密的物品。”張元虎嚴肅道。
“不死石？”張白鶴震驚了，家族裏有這樣的東西，他竟然不知道。
張元虎看着張白鶴的樣子，淡笑了一下，緩緩說道：“鶴兒，你如今已經納氣六重，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
“什麼事情？”張白鶴心中駭然，他有一種預感，似乎接下來要聽到的事情非同一般。
“你應該知道我們玄兵閣，與大柳城的錦衣教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吧。”
張白鶴點點頭，東山鎮隸屬大柳城，而大柳城錦衣教，則是大柳城中數得着的勢力之一，玄兵閣能夠在東山鎮站穩腳跟，與錦衣教的扶植不無關係，就連他也知道，在很多方面，玄兵閣與錦衣教的合作，都超出了生意的範疇，甚至連自己的大哥張鐵鷹，如今也拜入了錦衣教，成為執事弟子。
張元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接著說道：“你以為錦衣教為何幫助我張家？錦衣教背後，那可是我們天水郡的大派仙水派。”
“仙水派？”張白鶴徹底震驚了，東山鎮稍有些勢力的人家，如何不知道仙水派這個龐然大物。要知道，天水郡下轄十八城，而東山鎮，也只是隸屬於其中之一的大柳城罷了。而仙水派，則是整個天水郡都能排的上號的大勢力，一語之間，就可以讓東山鎮所有勢力頃刻覆滅。
“仙水派……”張元虎神色有些複雜，“是天水郡一等一的勢力，據說門中僅凝丹期的太上長老，就有三人！”
“凝丹期！三人！”張白鶴呼吸都有些急促，那些平日裏在東山鎮呼風喚雨的人，不過是一些化元期而已，化元之上還有通玄，突破了通玄期才到凝丹期，這種修為，已經不是張白鶴可以想像的了。
“有這樣的背景，那……錦衣教為何要幫助我們張家？”張白鶴此刻除了震驚，便是疑惑，回想起玄兵閣和錦衣教的往來，確實讓人捉摸不透。
張元虎看着張白鶴，淡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滿是無奈，但是又透出一股自豪。
“因為我們張家老祖……”張元虎的語氣低沉下來，“曾經也是仙水派的太上長老之一。”
就像一記悶棍，狠狠的抽在張白鶴的心頭。張白鶴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太……太上長老……”張白鶴回過神來，說話都有些結巴，“難道……”
“不錯！”張元虎重重的點點頭，“我們張家老祖，修為達到了凝丹期！”
“那怎麼……”張白鶴連忙問道，如果張家老祖有那樣的修為，那樣的權勢，張家怎麼只是在東山鎮這麼一個小地方開一家兵器鋪呢？他又怎麼從未見過，怎麼又說是“曾是”呢？
一大堆的疑問湧入腦海，張白鶴看着張元虎，等他說下去。
“唉……”張元虎長嘆一口氣，頓了頓，“我們那位老祖，隕落了。”
“隕落？”張白鶴即便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是依舊不敢相信，“那樣的修為也會隕落么？”
張元虎搖了搖頭：“據長輩所說，當年老祖不知為何，動身遠行，只是十年後返回時，身受重傷，不久便隕落了。”
“失去了老祖的庇佑，張氏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那之前與張氏有舊仇的勢力也便紛紛找上門來，起先仙水派還能護住一二，可後來日子久了，我族中始終沒有強大的戰力出現，而仙水派也漸漸撒手不管……其中最嚴重的一次，在和一方勢力的爭鬥中，族中精英損失殆盡，在天水郡城中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當時你太爺爺當機立斷，送出了老祖的所有秘藏，這才求到另一位與老祖交好的派中太上長老，保住了我們張氏嫡系一脈。自此遠離了天水郡城，好在那位太上長老也覺得收下的好處太大，故而囑咐門下善待我們一脈，這才有了錦衣教的合作。”
張白鶴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東山鎮一個張家，居然有這樣的秘辛往事。
“這不死石，是老祖早年間從天外隕石中提煉出來的，這麼一顆便抵得上一株中階靈藥。化元期以下服用，只要不是斷頭穿心之類的致死傷，都能有回魂救命的功效，這也是你太爺爺有心之下，刻意保留了下來。如今你是納氣六重，接下來想要再突破，難免要有一些生死歷練，帶着這不死石，也能多一層保障。”
張白鶴點點頭，從盒子中取出泛着藍光的不死石，貼身放入懷中。
“鶴兒，記住，這不死石千萬不能在人前顯露。”張元虎鄭重道，“若是被有心人發現，那便是我張家的浩劫。若是讓仙水派那位太上長老知道，只怕也顧不得舊情，出手奪取了。”
“爹，這不死石，家中還有多少？”雖然知道不該問，但是張白鶴還是忍不住。
“這……”張元虎看了一眼張白鶴，“告訴你也無妨，當初你太爺爺一共截留下九十八顆，這些年共消耗了二十六顆，算上你手中那一顆，家中還有七十二顆，也不知道夠我張家幾代人。”
張白鶴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家中還有七十二顆不死石的儲藏，那自己也不用省着用了。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張元虎道，“鶴兒，你今日突破納氣六重，值得慶祝，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你娘也多日未曾見你，甚是想念啊。”
張白鶴猶豫了一下，張家並非住在東山鎮中，而是東山鎮外二十里的張家莊上，之前張白鶴心煩住在家中，沒有東山鎮的繁華，便找了個借口買下了鎮南的香玉居，做自己溫香暖玉的別院。如今剛剛突破納氣六重，正是應該呼朋喚友，好好慶祝一番，心裏還在盤算着把翠雲樓的姑娘都包下來玩個三天三夜……但是轉念一想，現在父親正在興頭上，母親也多日未見，此刻回去，說不定還能多要幾塊不死石防身。
一番思慮，張白鶴順從的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張元虎更是大笑，“我這就讓人備馬。”
張元虎父子倆並肩走出密室，張元虎還想和張白鶴閑聊幾句，突然得知錦衣教來人，便匆匆走了，張白鶴則命人喚來了自己的灰袍隨從。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張白鶴問道。
灰袍人一躬身：“少爺，事情辦好了，我親自出手，破了那個小子的丹田，估摸着是活不成了。”
張白鶴嘴角上揚，果然是好事成雙：“好，辦得好。”
“少爺，何時對那個人動手？”灰袍人連忙問道，他可是知道馬屁要趁熱打鐵。
張白鶴自然明白灰袍人說的“那個人”就是沐安了，張白鶴情不自禁的又揉了揉自己的左臉，冷然道：“哼，我今日要隨我爹回家一趟，你給我好好盯着，等我回來，這個仇，我要親手報。”
“是，是，是。”那灰袍人連忙說道，“不過是一個納氣六重而已，到時屬下必然把他五花大綁，送到少爺面前。”
張白鶴點了點頭，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就在這時，一個玄兵閣的夥計跑進後院，對着張白鶴行了個禮：“少爺，外面有人找。”
“誰？”張白鶴問道。
夥計連忙回道：“是一個小乞丐……”
“放屁！”那灰袍人喊起來，“我們少爺是什麼身份，一個小乞丐說找就找的？你是來消遣少爺么？”
那夥計嚇的一哆嗦，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那小乞丐說他是帶人傳話給少爺，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張白鶴問道。
“還說，如果誰耽誤了傳話，少爺你一定會扒了那個人的皮。”
那灰袍人也不再喊話，只是轉過頭看着張白鶴，張白鶴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那個乞丐進來吧。”
夥計如獲大赦一般，連忙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就帶着一個骨瘦嶙峋，約摸七八歲的小乞丐走進後院。
聞着小乞丐身上的味道，張白鶴用扇子在面前扇了扇，示意那乞丐離他五步的位置，不要再前進了。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了，你傳什麼話？”
小乞丐看了一眼張白鶴，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灰袍人和自己身前的夥計，搖了搖頭：“那個人說了，只能跟你一個人說，別人在場就不能說。”
“讓你說你就說，那麼多廢話！”灰袍人怒斥道。
“姐姐說如果不是那樣，我就不能說了。”說著，那小乞丐轉身欲走。
“慢！”張白鶴喊道，“姐姐？是一個姑娘讓你給我傳話的？”
小乞丐點點頭。
“你們都退下吧。”張白鶴吩咐道，這時無論是灰袍人還是夥計，連忙退出了後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少爺的什麼風流相好來傳話，這種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
“人都走了，說說吧，誰讓你來傳話的，是紅兒、還是妖兒，或者是玉璧小姐……”
“都不是。”小乞丐搖了搖頭，“姐姐說，她叫心兒……”
“心兒！”張白鶴一個激靈，立刻跨步走到小乞丐面前，此時也不管小乞丐身上的氣味，一伸手抓住了小乞丐的胳膊：“是雲揚武館的唐心兒？快說，我重重有賞！”
小乞丐被張白鶴抓住胳膊，覺得有些疼，掙紮起來，張白鶴這才把手放開。小乞丐用手揉了揉被抓的地方，帶着一點怒意說道：“那個姐姐讓我轉告你，說森林裏的事情是她錯了，下午親自去您別院給你道歉，還說那個狐狸她實在喜歡的緊，回去以後才覺得後悔，但是她不好動手，只有請你再幫幫忙……”
“嗯？真是這麼說的？”張白鶴問道。
“嗯。”小乞丐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姐姐說這個事你知她知，不要告訴別人……”
“那是自然，自然啊……哈哈哈哈……”張白鶴心中簡直樂開了花，他果然沒有想錯，女人，最終還是抵抗不了那些毛茸茸的寵物。只是不知道唐心兒親自道歉，會做到哪一步呢？
張白鶴臉色閃過一絲淫邪的笑容，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早晚有一天，他會把唐心兒壓在身下狠狠蹂躪一番。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賬房領賞吧，就說我說的，拿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小乞丐嚇了一跳，原來也以為只有幾個銅板的賞錢，沒想到居然這麼多。
“還不去？”張白鶴一皺眉，小乞丐立刻轉身離開。
“時來運轉啊，哈哈，時來運轉……”張白鶴大吐了一口氣：“嗯，我先去香玉居等唐心兒，見完了她再回來跟爹一起回張家莊。”
這邊還在想着，那邊張白鶴已經腳底生煙，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後院，直奔香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