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他也在調查
“你在跟蹤我?”田春達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由你重新調查那個事件來看,你一定確信那是殺人事件,這一來,關林是兇手,因此,我也想去東陽看看。”
“你有權利去東陽,可是,我不希望你影響我的調查工作。”
“這我知道。”伊集成點着頭說道。“以前我也曾在報社工作……”
伊集成好像自言自語般說罷,突然皺起眉頭,或許他觸及自己的舊傷疤也說不定。
“我絕不會影響你的調查工作。”伊集成以嘹亮的聲音說道。
田春達把頭靠在靠背上,閉起眼睛。他對伊集成一點也不生氣。
田春達苦笑着。伊集成去東陽好像也是在賭,這點跟他相同,也因此,他才苦笑起來。田春達張開眼睛,默然的遞一支口香糖給伊集成。
第二天早上七時〇五分,田春達搭乘的快車抵達東陽。雖然是晴天,可是,非常寒冷,比起兩天前他來拜訪時更像冬天。
“你打算怎麼做?”
走出剪票口后,田春達看着伊集成的臉問道。伊集成的臉上稍微露出狼狽的神色。
“那你打算怎麼做?不是去跟關林見面嗎?”
“不是,去別的地方。”
“什麼地方?”
“去看火災現場。”
“火災現場?”
“你去不去?”
“不用說,我當然希望你也帶我去。”
“可以,不過,有條件。”
“是不是我不可以隨便採取行動?我答應你。”
“此外,或許還有別的事情拜託你也說不定。”
“什麼事情?”
“等看過火災現場再說吧。”
田春達這麼說罷,邁開腳步走起來。對田春達來說,伊集成是一大累贅,可是,他想這個累贅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侯藤居住的住宅距離車站不遠,坐出租車的話,大約十分鐘的路程,車行十分鐘,高樓大廈消失了,出現郊區的景色。
出租車司機一面談論刊登在報紙上的引火自焚新聞,一面把車子開到火災現場附近停下來。
“你們是自殺者的朋友嗎?”中年司機一面收下車資,一面問道。
田春達只是曖昧地點了一下頭后,看着被用繩子圍起來的火災現場。
火災現場已被清理乾淨。有人在火災現場供奉野菊花,在晨光的照射下,野菊花發出黃色光澤。
周圍只有寥寥幾戶人家,“附近的人……”這句話讓田春達誤以為周圍住滿了人,如今到現場一看,才知道只有幾戶人家而已,而且每戶人家間隔很遠。
這是作畫的好場所。
“是誰在這裏自殺?”
“我就是想知道這件事,才來這裏。”
“的確如出租車司機所說的,侯藤以汽油淋身……”
“那是真的。”
“侯藤自殺到底跟那個事件有沒有關係?”伊集成問。
“我也想知道。”
田春達面有難色的說罷,邁開腳步離開火災現場,大約五十公尺的前面有一間派出所,田春達朝着派出所走過去。
派出所內有一個矮胖的中年巡警,好像很無聊的在喝着熱水。
田春達向那個巡警打招呼后,把警官證掏出來給對方看,巡警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大概在猜想南光的刑警前來東陽幹什麼吧?
“我是來東陽休假。”田春達微笑着說道,以便打消對方的疑慮。
“由於我聽說有人引火自焚,才彎過來看看。”
“那件事也着實讓我大吃一驚。”巡警大聲說道。“因為那種事情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
“是誰確認屍體的?”
“是我,死得可真凄慘,因為全身淋滿汽油才點火,所以全身被燒成焦炭。”
“你確信那具屍體真的是侯藤畫家嗎?”
“是的。”
“可是,全身被燒成焦炭,不是不容易辨認嗎?”
“此話雖然不錯,可是,我確信那具屍體是侯藤,因為那是他的家,而且前一天他把畫分送給附近的人,顯見他已有自殺的念頭。”
“你怎樣處理那具被燒焦的屍體?”
“由於沒有人來領取屍體,所以我們把屍體交給殯葬管理所。”
“這一來,屍體呢?”
“火葬后,骨灰被埋葬在墓地里。”
“我想看看他的畫,可以嗎?”
“如果你想看他的畫,我這裏剛好也有一幅。”
巡警輕快的站起來,從背後的架子上拿出一幅油畫擺在田春達的前面,是小幅風景畫。
“這是從附近的山丘所看到的景色。”
巡查說明着,可是,田春達並不在意對方的說明,只注視着畫面上“侯藤”的簽名。
不錯,跟在桑原的酒吧看到的那幅畫上的簽名一模一樣。
“侯藤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田春達把視線拉回到巡警的身上。
“這個嘛——”巡警一副好好先生的口氣說道。“他是個不愛說話、也不容易跟人相處的人,有很多藝術家都是這副德性。”
“年齡呢?”
“三十二、三歲,中等身材,圓臉,一着粗框眼鏡,平時不是戴呢帽就是戴扁帽——”
田春達一面聽着巡警的說明,一面在腦中比對着關林。
眼鏡和呢帽不一樣,不過,這是身外物,不頂重要,中等身材、圓臉等身體特徵及年齡都一致——
“侯藤的經歷不清楚嗎?”
“是的。因為出事後才調查,也沒有來派出所辦理遷入登記,房東也因為他支付好幾個月的房租,才沒有調查他的身分就把房子租給他。”
“他每天都在作畫嗎?”
“不,他說他很喜歡流浪,所以經常不在家,我想他會不會帶着畫具出去旅行呢?雖然我不清楚他租房子的理由,可是,我知道他的畫作非常多。”
“你說他經常不在家?”
“是的。半個月看不到他的人影是常有的事,他說他去海邊旅行。”
向巡警吿辭,離開派出所時,田春達的表情變得很複雜,他在思索侯藤是關林的化名的可能性。他們兩個不但年齡和身材相同,就連圓臉也相同。
由侯藤經常不在家這句話來看,是有這種可能性,因為當他在“觀景庄”經營旅館時,在這個地方看不到侯藤的人影是很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