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為藝術獻身並不羞恥

第4章 4為藝術獻身並不羞恥

第4章4.為藝術獻身並不羞恥

“你觀察我怎麼樣?”

陳立安怔了一下,轉頭看向身旁的姑娘,仔細打量一下說:“不合適。”

“為什麼?”柏清眼睛裏全是好奇。

陳立安輕聲解釋道:“我要觀察男性,女性藝術家對我沒有參考價值。”

“呦呵,還分男女呢?你這是歧視。”柏清嘴角一撇,眼神中帶着倔強。

幸好這個時候國內還沒有女權,不然陳立安剛剛地言論很可能會被誤會。

陳立安注視着柏清的眼神說:“和性別歧視沒有關係,只是我這次的主題和男性有關。”

柏清聞言挑了一下眉毛,對於陳立安的這套說辭,顯然不太相信。

“對於我們這群邊緣人來說,男女唯一的區別就是上公廁的走左邊還是右邊,所以沒有男女沒區別,除非你的主題和性有關。”

陳立安回頭看向這個發言很大膽的姑娘,認真考慮了一下說:“也可以,不過伱為什麼要做觀察對象?”

“有所圖謀唄,我做你的觀察對象,你做我的模特,我沒錢請模特了,我的這個靈感有很久了,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模特,我覺得你就很合適。”柏清雙手一攤,很直白的說出自己的困境和圖謀。

“哪種模特?”

“就是你想的那種!”

“呵,你休想!”

為藝術獻身並不羞恥,這個道理陳立安另一個世界就明白。

但是前提是真的是為了藝術,而不是為了一些陰暗的齷齪。

為了能夠更好的觀察宋庄的這些人,陳立安同意了柏清的交換。

或者是陳立安把自己代入人物後過於投入,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也很值得嘗試的事情。

柏清會成為他的觀察對象,他會成為柏清的模特和學生。

在陳立安答應了之後,柏清就很興奮地拉着陳立安去自己的房間。

看着急不可耐的柏清,陳立安有那麼一瞬間懷疑她並不是想自己做模特,或者說是做那種模特!

柏清的房間不大,除了一張床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傢具,地上散落着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裏面全是衣服。

空氣里還瀰漫著松節油和油畫顏料的味道,牆壁上貼着報紙,都已經發黃脫落。

床前還擺放着一個火盆,裏面的炭火已經快要熄滅,三月份的京城入夜之後氣溫很低。

在房間裏唯一的窗戶前擺着一個畫架,上面有一幅已經畫完的人體像,是一個很豐滿的女性姿勢妖嬈地躺在床上。

陳立安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畫上的人好像就是柏清本人。

“怎麼樣?看起來不錯吧?”柏清站在陳立安旁邊問道。

陳立安看着畫說:“很不錯,只是構圖和背景不太好看。”

聽到陳立安的評價,柏清有些懊惱地說:“沒辦法,當時沒錢買新的畫布了,我是把原來的畫刮掉再畫的。”

“你這麼困難嗎?”陳立安沒想到柏清竟然連買畫布的錢都沒有。

柏清從床底抽一卷畫布,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說:“所以我們才是邊緣人。”

“這是我最後的畫布,所以這次創作很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立安正在看柏清的油畫顏料存量,聽到她的話後轉頭看向她。

柏清的眼睛裏帶着一點亮光堅定且頹然。

“我真的適合嗎?”陳立安反問道。

“需要你脫下來看看,如果不合適,我就把畫布放回去。”

陳立安沉默了一下說:“好。”

柏清把畫布放在床上,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卷透明的塑料布等待陳立安脫光衣服。

黑色的大碼毛衣被陳立安隨手甩在地上,黑色的牛仔褲也隨着皮帶的鬆開掉在地上,金屬的皮帶扣和黃土地面撞擊出沉悶的聲音。

柏清抱着透明的塑料布繞着陳立安轉了一圈,然後開口道:“就是你了。”

“接下來怎麼做?你的主題是什麼?”陳立安看向柏清問道。

柏清一邊展開透明塑料布,一邊說道:“死亡和新生。”

“我明白了。”陳立安的眼睛注視着透明光滑的塑料布。

柏清將一截塑料布鋪在地上說:“躺上去,像個嬰兒。”

陳立安赤着腳走到塑料布上,坐下側躺在地面上,然後像個還未出生的嬰兒一樣蜷縮起來。

地面的冰冷透過塑料布傳到陳立安身上,和被溫暖的羊水包裹的嬰兒形成極為強烈的反差。

陳立安的皮膚上的毛孔閉合汗毛樹立,冰冷的寒意正在入侵消耗他的體溫。

柏清將手裏剩下的塑料布蓋在陳立安身上,然後用溫柔的動作,將塑料貼在陳立安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上。

就像是被緊緊包圍束縛住一樣。

柏清擺好之後,又將火盆挪向陳立安身邊,向後退了兩步仔細打量着陳立安的每一寸身體。

陳立安睜開眼睛看向柏清,眼神猶如新生的嬰兒帶着對世界的好奇和絕望。

剎那之間的眼神碰撞,瞬間讓柏清燃起強烈的創作慾望,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顫慄。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脫離了羊水的嬰兒是好奇的,是恐懼的!”

“是你!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你!”

柏清激動地渾身發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刻柏清感覺陳立安和自己達到了靈魂共鳴,那個眼神將自己所有想表達的的東西全都傳遞出來了!

陳立安躺在地上,視線穿過透明的塑料看着柏清的表情,在這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藝術家的內心那種蓬勃的慾望。

柏清迫不及待的找到一個就畫框,顫抖着手將畫布釘在上面。

呼.呼.呼.

陳立安的呼吸噴吐在塑料上,泛起一陣白霧將自己的面容慢慢模糊,體內的溫度也隨着氣息的呼出慢慢降低。

體溫在下降,但是陳立安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卻格外有力,就像是石間的野草在瘋狂的向上生長!

柏清抱起畫架坐到陳立安的對面,目光死死地盯住陳立安,右手卻已經熟練地抽出一根畫筆。

調色板就在柏清的腳下,上面已經倒好顏料,柔軟的筆刷在褐色的顏料上攪動一下,就被抬起在潔白的畫布上塗抹出厚重的色彩。

陳立安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注視着柏清,隨着時間的推移目光中的好奇越來越來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冰刺骨的絕望。

柏清的手指上夾着好幾根畫筆,她的動作越來越來慢,可是眼睛裏的光卻越來越亮。

陳立安身上冰冷的蒼白和柏清越來潮紅的面色形成非常鮮明地對比。

一個在接近死亡,一個在接近新生。

室內的光線已經暗淡,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陳立安身上,透明塑料在散發著白色的冷光。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又開始變亮,初生的朝陽升起溫暖和煦的陽光灑在屋內。

柏清手裏的畫筆已經變成最小的型號,在畫布上進行細微的描畫。

當調色板上最後一點白色顏料被用盡,筆刷上的白色全部塗在畫布后,柏清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手裏的畫筆也掉落在地上。

癱靠在椅子上的柏清臉上帶着異樣的潮紅大口喘着粗氣,雙眼空洞無神地望着畫布上的畫作。

歷經十四個小時,死亡和新生完成了,柏清所有的熱情和慾望也在這一刻被全部釋放。

淚水止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滑落,這一刻她像是失去希望選擇溺水的人惶恐無助,渴望有隻手能伸入水面,重新給予她希望。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柏清才坐起身子,看向躺在地面上閉上眼睛的陳立安。

柏清看着透明塑料下的陳立安,看着他那蒼白的肌膚,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稜角分明的五官,內心那股強烈的恐懼再也無法控制。

柏清站起身子,雙手抓住衣角向上一掙,白色的短袖就掉在沒有顏料的調色盤上。

意識模糊的陳立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暖,懷中像是抱着熔岩一樣躁動瘋狂的慾望,豐滿柔軟野性十足又溫柔似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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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的邊緣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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