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占卜

第六章 占卜

“催眠?”柳夢微臉上露出了韓松林同款疑惑地表情。“催眠殺人?唔……我沒有嘗試過,無法告訴你是否行可行。”

“這種事情還要試了才能知道嗎!”凌泠簡直無語,沒好氣地說道。

沒想到柳夢微卻無比認真:“你這話可就奇怪了,不試怎麼會知道?學術上的任何結論都是要經過實驗,甚至是反覆實驗才能確定下來的。”

“這根本沒法試!也不能試!”凌泠怒道。

“是啊。”柳夢微突然惡作劇般地笑了:“因為根本沒有必要,明明有更直接簡便的方法,幹嘛要捨近求遠?”

“什麼方法?”凌泠疑惑地問道。

柳夢微搓了搓手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金錢也能算作一種催眠良藥,它能毫不費力地撬開你的大腦,扭轉你的思想,左右你的行動,你說,這算不算地上是一種催眠?”

凌泠擰着眉頭,柳夢微說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可或許是因為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總是感到有些失望。

“是不是真的能撬開人的大腦,把思想植入進去?”站在一旁一直沒發一言得文嶠此時突然開口:“我指的是物理上的那種‘撬開’。”

不僅是凌泠被他的話驚到,柳夢微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玩味:“你說的是在人腦中植入電極晶片,就像《黑客帝國》電影中那樣的腦機接口?”

文嶠不可置否。

柳夢微想了想后說道:“這也是一種可行思路。可是一想到要在顱骨上鑿開一個洞,再在裏面植入管線電極,攪動你的腦漿,用電流刺激大腦,就讓感覺渾身上下都疼起來了。”她說著打了個哆嗦,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最怕疼了。”

隨後,她又換了一副輕鬆的表情:“這種方式實在是過於血腥粗暴,不夠優雅。造物主明明給過我們許多示範和靈感,為什麼不向最偉大的老師學習呢?”

“自然界中有一種寄生蜂,它們以毛蟲為宿主,當需要產卵繁衍時,就會將混合著蟲卵的漿液注入毛蟲體內。這種漿液里混合了數以百萬計的病毒,這些病毒會侵入宿主細胞,接管宿主dna,命令它們製造出一種奇特的蛋白質,破壞自己的免疫體統,使這些外來者能在宿主體內健康成長。與此同時,宿主會不停地進食,為寄生者提供營養,甚至會完成自我閹割,將原本用於繁衍的能量節省下來,全心全意地為寄生者服務。等到寄生蜂破體而出后,它們的任務依舊沒有結束。它們會將原本給自己織繭的絲吐出來,覆蓋在這些寄生蜂幼蟲身上。如果出現了什麼不速之客,它們會揮動身體,噴吐毒液,撕咬敵人,只為保護這些寄生蜂的蟲繭。直到它們破繭而出,成為新一代寄生者后,這一代的毛蟲也終於完成自己的使命,可以躺平死去了。”

講到最後,柳夢微終於滿足地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她剛才講述的是一個大圓滿結局的童話故事。凌泠卻聽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脊背上一陣酥麻,就好像自己的血管里也爬進了一隻憑空出現的寄生蟲。

“真是……變態……”凌泠皺着眉說道:“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人身上的吧?”

“可同樣也很迷人不是嗎?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它們到底是如何實現這般創舉。”柳夢微眼睛裏閃動着妖冶的光芒,“至於說會不會發生在人類身上,只能說,雖然我們是自然界裏最優秀的學生,可只要看看我們現在的作品是多麼粗糙和簡陋,就能知道我們與老師的差距了。”

“或許我們真的發現了能‘寄生’於人腦的寄生蟲。”文嶠突然說道。

“什麼?”凌泠驚叫出聲,剛才暗自鬆了口氣的她心臟又被吊起,剛剛消失的寄生蟲再次蘇醒,沿着她的血管直直衝向腦門。

柳夢微也微微一愣,隨即又很快鎮定下來:“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一些不幹凈的水域裏生活着一種名為福氏耐格里的變形蟲,如果不小心嗆水,吸入這種寄生蟲,它們就會藉助鼻腔內的嗅覺神經衝進大腦,並在其中繁衍,引發腦膜炎。這種疾病雖然致死率很高,但受到感染的概率極低,擔心這種疾病還不如擔心被閃電擊中。”

“被害人的大腦完好無損,相反,它看起來十分健康。”文嶠否定了她的說法。

這回輪到柳夢微疑惑了:“既然如此,那法醫先生你是怎樣發現他被寄生呢?”

“因為切開死者的顱骨之後,我看到了一根還在跳動的腦神經。”文嶠面無表情地說著一個毛骨悚然的故事。

……

半小時后,他們三人從車上走下來,可眼前的並不是警局,而是繁華熱鬧的蘭亭廣場。

“來這裏做什麼?我們可沒空陪你玩!”凌泠沒好氣地抱怨着。

柳夢微眼珠一轉,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不是在查案嗎?這裏或許有線索。”

凌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們都沒說是什麼案子,你就能知道哪裏有線索了?”

柳夢微故作驚訝:“你不信?那不如你在這兒等着,我和法醫先生去去就來。”

文嶠面沉入水,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凌泠立刻就不幹了,叫道:“去就去,我還不信你能未卜先知!”

他們穿過廣場,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裏竟然有一個小型遊樂園,只是裏面的設施看起來簡陋老舊,大部分店鋪還是閉門狀態,所以幾乎看不到人,顯得荒涼又沉寂。他們跟着她來到一個寫着“如夢如幻塔羅占卜社”招牌的小店鋪門前。

凌泠神情複雜地看着這個寫得歪歪扭扭的招牌,彷彿在問:“這就是你說的線索?”柳夢微裝作沒看到,不由分說地將兩人拉了進去。

房間裏光線昏暗,牆壁上掛了幾條忽明忽暗的彩色燈帶,掛了幾張看不懂的畫,一張鋪着紅絲絨布的桌子前坐着一個身披孔雀藍長袍的女子,她畫著誇張的煙熏妝,帶着一條珠簾面紗,儼然一個吉普賽女郎的模樣。

“我是如月,你就是如夢吧。”女人問柳夢微。

“那麼,這兩位呢?”女人看向凌泠和文嶠:“請告訴我你們的名字。”進門之前,柳夢微把這位女占卜師的規矩告訴了他們,占卜者要為自己取一個“如某”的代號,才能進行占卜。

凌泠嘴角抽搐,覺得一切荒誕又兒戲,恨不得立刻甩手走人。

“如相。”文嶠薄唇輕啟動,緩緩突出兩個字。凌泠詫異地轉頭望向他,要不是中間還隔了一個柳夢微,她都想衝上去晃一晃他的腦袋,聽聽看裏面是不是進水了。

只剩凌泠一直沒說話,那三個人便都齊齊看向她。“我……我是如冰。”凌泠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如夢,如相,如冰。”看不清面容得女人用眼神示意他們三人:“請選一張你們最合意的牌。”

“什……什麼意思?”凌泠不解地問道,她並非對這種遊戲一無所知,畢竟,塔羅牌也算得上是全球知名文化,就算不信,也不妨礙大家拿這當做消遣遊戲來玩。所以,以前上學的時候,班裏流行過一陣塔羅占卜,凌泠也跟着湊了回熱鬧。可通常的塔羅牌占卜不都是隨即抽取嗎?現在所有的牌都是正面朝上,沒有秘密,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三人面前。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柳夢微率先上前,選了“力量”牌,牌面上畫的是一個頭上漂浮着“無窮”符號的女人正在安撫一隻大張嘴巴的雄獅。接着,文嶠也做出了選擇,他選中的是“審判”牌,牌面上半部分是一個天使正在吹奏掛着紅十字旗的號角,下半部分則是抬頭仰望,張開雙臂的人們。

凌泠見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有所行動,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將這22張普通的紙牌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最後只能全憑直覺地選擇了一張牌:“節制”,牌面上畫著一位散發聖光的天使,雙手各持一杯,相互倒水,一足在水中,一足在岸上。

“好了。”見三人都已經完成自己的選擇,占卜師在鋪着紙牌的桌子上方揮了揮手,似乎拂動着什麼看不見的虛空之物。隨即捏起“力量”牌舉到柳夢微面前,問道:“那麼如夢,你想占卜什麼?”

柳夢微看着紙牌上的獅子和女祭司,幽幽說道:“我養了一隻綠眼睛黑貓,它陪伴了我二十年,一直和我形影不離。可是有一天,我回到家,卻沒看見它的身影,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能找到它。你能告訴我它去哪兒了嗎?”

女人從紙牌後面露出她那雙畫著濃妝的眼睛,她正透過那張“力量”牌窺視着眼前的人。

桌上的香薰蠟燭散發出幽異的香氣,女人的聲音也像這縷氣息一樣飄忽:“你想把它找回來嗎?它不是被你趕走的嗎?如果真的想讓它回來,只要放鬆你的‘力量’。當你的‘力量’減弱,它自然會回到你身邊的。”

柳夢微的臉色微不可覺地變了一下。

“如相,輪到你了。”她舉起了“審判”牌。

“審判何時降臨?”文嶠冷冰冰地問道。

女人說道:“審判終將降臨,當夜空中自西向東劃過一顆流星,當沉沒在河底的屍骸重新浮上水面。”

凌泠對此嗤之以鼻,心中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輪到她了,凌泠輕哼了一聲:“前幾天開發大廈里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傳播地很廣,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吧。那麼,我想知道,這起案子的兇手在什麼地方?”凌泠問了一個已有答案的問題,她嘴角掛着一絲微笑,今天,她就要當一回不懷好意的魔術揭秘師。

“你要找的人在一個有星星、火光和梅花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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