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親
“靈脈還能沒掉的？”龍在野滿臉驚訝。
龍翎反問：“什麼東西不能沒掉？”
龍在野張了張嘴，無言以對，人可以失去什麼呢？指甲、毛髮、心臟、生命、節操、靈魂……
任何東西都能失去，只是有些東西只能失去一次。
“沒了靈脈，人不會有事吧？”
龍在野擔憂地看向龍翎。
龍翎道：“通常會有事，比如變成植物人之類的，不過我的情況特殊些，只是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龍在野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龍翎帶龍在野去非常事務局的人事部做登記。
二人剛走進人事部，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吼，這不是龍翎嘛，這裏已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吧，還是放不下過去嗎？呵呵。”
龍在野氣惱地看過去，卻見一個顏值不在堂姐之下的女子。
龍翎見到此人，卻是面色一沉。
顧朝風！
顧朝風身姿搖曳，走到龍翎身側，低聲道：“曾經的你看不上浩宇，現在的你，已經配不上他了，你和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的弟弟顧浩宇，曾經痴迷龍翎。
而龍翎不屑一顧。
此刻見到變成普通人的龍翎，怎麼能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
不過也只是譏諷一句，然後就揚長而去。
就是那言行里的高傲與輕蔑，讓人無法忽視。
龍在野心生厭惡，就說道：“姐，以後我幫你打她臉。”
龍翎擺手道：“算了，她說得沒錯，我是該回歸普通，你以後好好乾，別去自找麻煩。”
幫堂弟龍在野做好登記后，龍翎就快步回到車裏，驅車離去。
沒多久，視線模糊了。
她連忙找了個地方停車，抓來一張抽紙，擦掉眼角的淚花。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倘若我沒見過光明。
同樣的道理，我本可以忍受平凡，倘若我不曾超凡。
龍翎摘下脖子上掛着的項鏈，項鏈里藏着一張小紙片。
紙片沒什麼特別的紀念意義，就是她以前還有靈脈時，在這紙片上留下了一個靈力簽名。
只有覺醒靈脈的人，才能看得見上面的簽名。
這同時也是用於檢測靈脈覺醒者的方法。
學校統一檢測視力時，會有非常事務局的人用靈力簽名書籍進行視力檢測，分辨出隱藏在人群里的靈脈覺醒者，然後進行召集、監管、培訓。
而覺醒靈脈的方法，主要有三種——
天生就是覺醒的、隨着成長自然覺醒的、受外力刺激而覺醒的。
顧朝風是第一種。
龍翎是第二種。
龍在野是第三種。
覺醒靈脈后，就被稱為靈師。
“……還是看不見。”
龍翎打開項鏈，紙片上空空如也。
這意味着她處於沒有靈脈的普通人狀態。
不，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普通人受到外力刺激，還有一定幾率覺醒靈脈。
但她不行。
她的靈脈被抽走了，再也覺醒不了。
曾經當過靈師，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一躍能上三樓，一掌拍飛一輛車，靈師世界冉冉上升的新星。
如今卻只能當一個普通人……
過去的輝煌與現在的平淡對比，讓她心亂如麻，腦袋嗡嗡作響，哪怕回到家中，也是輾轉反側。
翻來覆去，不知何時便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
今晚，就是要相親的日子。
嫁人、生孩子……這就是她的未來，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懷念曾經不平凡的日子。
她還不想這麼快就告別那些光輝的日子。
“走個過場吧。”
今晚的相親是愛英嬸嬸安排的，嬸嬸平日裏對她很是照顧，因此她沒有拒絕，打算走個過場，說句不合適。
這事兒就過去了。
今天只上了半天班，下午時回家洗了個澡，簡單打扮一番后，去赴約。
另一邊的厲百鳴也是如此。
雖然雙方都打算走個過場，但出於尊重，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兩人還是打理了一番儀容儀錶。
見面時，都認出了對方。
厲百鳴見過龍翎的照片，此刻見了本人，更覺得漂亮。
龍翎見過厲百鳴做菜的視頻，此刻見了本人，也覺得不錯。
雙方禮貌性地加了微信。
談話后，龍翎發覺這是一個比較安靜的男孩。
“要是嫁給這個人，以後就不缺好吃的了吧。”龍翎開玩笑般的想到。
但她還是沒做好當普通人的決心。
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厲百鳴對話，心緒卻飛到九霄雲外，因為她還是懷念當靈師的世界，可自己卻已經沒有可能再進入那個世界。
不知不覺間，她的心緒又回到了與厲百鳴的對話中。
看着這個與自己年齡相當的男孩，她有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源於眼前這厲百鳴身上的氣質。
那種氣質很特別。
就像……
怎麼說呢。
就像是一棵樹。
與之對話，就像是在與一棵樹對話，不自覺地降下了心防，那雙眼睛，就彷彿能夠傾述秘密的樹洞。
漸漸地，她的話越來越多。
時不時談起自己的一些小愛好。
這些變化，還是她結束相親，回家后才意識到的。
“難道我一見鍾情了？”
龍翎感到不可思議，過去在靈師世界裏，什麼樣的帥哥沒見過，而厲百鳴的外貌條件在她認識的男子裏，只能算是普通。
可是……卻有一種她從未遇見過的氣質。
就像是一棵樹。
安靜，平淡。
能讓人心生平和。
“既然我不得不回歸普通，如果能有這樣的人陪着，也很不錯，而且他還很會做菜……”
在氣質與美食的雙重引誘下，龍翎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看着那個出於禮貌才加的微信號——百鳴驚人。
斟酌良久，她發了個信息過去：“睡了嗎？”
……
【龍的羽毛：睡了嗎？】
龍的羽毛就是龍翎的微信名。
“？”
厲百鳴滿頭問號。
這龍翎給他的印象是，一開始聽恬靜的，聊了一會兒，就越發健談，彷彿不是在相親，而是在和閨蜜聊天。
現在還要聊嗎？
厲百鳴想了想，回復道：“沒睡，有什麼事？”
對方也沒什麼事，就是表示今天聊得挺開心，讓她都忘了最近的煩惱，希望下一次能再見個面。
說罷，互相道了聲晚安，就結束了這波網聊。
“還真把我當閨蜜啊……”
厲百鳴放下手機，不久就沉沉睡去。
今晚也是進入奇妙空間的日子。
他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見到了食神厲百鳴。
“還活着啊？”
“拿到神龍鍋后，不必擔心被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