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名聲大漲，初聞道而入道
“距離智能系統判斷的五秘完美階段，還差10%左右……”
緋紅月子細眉蹙起，似對這個成績並不滿意，認真聽着智能系統根據大數據做出的劍術分析與修正。
“再來一次。”
緋紅月子握緊武士刀，就在她打算根據系統修正繼續練習一次時，腰間傳來了一陣鈴聲。
智能系統當即反饋道：“緋紅大小姐，這是來自您所在工作單位，警察署的來電。”
緋紅月子接通電話，問道：“是找到一周前犯下日野凶殺案的那頭咒怨的蹤跡了嗎？”
聽着警察署那邊的回應，緋紅月子眉頭越發皺起，而後掛掉了手機電話。
整整一周了，毫無那頭咒怨的消息……
在新宿區內，殺死了四個人後，那頭咒怨就像從東京都市中憑空地蒸發掉了。
按理不應該這樣才對，低階咒怨沒有智慧，只會停留在兇殺現場，或繼續咒殺引發它殺人規則的活人……
等等，活人？
緋紅月子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一張俊秀陽光的少年臉龐。
……
過去的江戶末年，御神劍道館內。
門庭外的新選組劍士們，對於沖田總司形容的“非人劍術”詫異不已。
而伊心的眼睛越來越亮，卻是御神劍道館，也同步傳承到了沖田總司當下的領悟。
“我明白了。”伊心心裏暗道。
剛才，扮演御神館主的影子分身，復刻使用出緋紅月子的那招劍刃颶風，的確是屬於‘非人’的劍術！
換句話說，只要是人類範疇的劍術，無論技巧再怎麼精湛絕倫，也都會根據戰鬥現場、對手類型、心態變化等等作出相應的變化。
但是，剛才緋紅月子的那一刀，單論技巧足夠的完美，卻也少了屬於人類的生氣。
所以，沖田總司才會說那是非人的劍術，更像是通過精心判斷與完美計算揮砍出的一刀！
這讓伊心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圍棋，當阿爾法狗，也就是超算力計算機問世后，圍棋界開始迎來了未曾有過的顛覆。
再絕頂的人類棋手，也無法戰勝計算機。
計算機只要有着足夠的算力，便可以推演出最精準最快通往勝利的下棋路線。
而當最頂尖的人類棋手都落敗后，人類棋手開始學習計算機的下棋走法，他們下棋的手法自此越發精湛厲害，卻也不再是屬於人類的圍棋了……
“這就是，現代劍士都主走九秘修鍊路線的原因嗎？只要有計算機，便可以推演出通往九秘高峰的正確路線。”伊心不禁想道。
“我輸了。”沖田總司輕輕嘆了口氣，看着御神館主說道：“剛才如果單論九秘劍術，是我輸了。”
門庭外，新選組劍士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沖田總司竟然承認在九秘上敗給了這無名的館主嗎？
伊心眼神複雜，沖田總司承認輸了，他卻並不認為自己贏了。
首先，沖田總司並沒有動用全力，對方不止修習了九秘技之一脈，還同時修習了七星和八門的心力兩脈，三修都走到了不低的境地。
其次——在伊心所在的那個現代，各種劍術傳承流派匯聚，加上計算機的算力，將九秘推演到了通透的境地。
一如古棋手與計算機的博弈。
沖田總司就算輸，也只是輸在差上一個世紀多的九秘劍術上。
“輸就是輸了，這一戰讓我感悟良多，我還會再來。下次我一定會贏回來的！”
窺視到未來九秘一角的沖田總司，並沒有因此沮喪或低落，雙眼反而炯炯有神，一如出鞘的佩刀充滿了自信與銳利。
沖田總司朝御神館主行了一禮，而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道場。
新選組劍士們見此，也只能跟着沖田總司一起離開御神劍道館，院落很快恢復原有的寧靜。
但新選組劍士們心裏都知道，這只是開始。
從天才劍士沖田總司落敗的那一刻起，京都的天恐怕就已經變了！相信不久之後，京都所有劍士都會知道，這裏有着一座神秘劍道館，道場內的御神館主劍術無雙，讓沖田總司都心悅誠服！
……
將院落木門鎖上，回到道場之內。
不等伊心給出指令，一直盤膝坐在道場深處的御神館主終於抵達極限，面具與劍道服掉落，內在黑黝黝的青年人體化作一道黑影回到了伊心腳下。
瞬息之間。
軀體周身的酸痛、心神的損耗疲勞，以及先後與兩大江戶末年劍術高手交戰的經驗，全部一股腦地灌入到伊心的身心之中。
伊心臉色蒼白，身體晃了晃險些跌倒在道場內。
“真是厲害！”
這時，一道嬌小身影從道場後門躍入，少女睜大着滿是異樣的明眸：“竟然真的擊敗了沖田總司嗎？館主他人呢？”
“伊心君，你這是怎麼了？”緋紅雪很快發現了伊心的不對勁。
“休息一下就好。”
伊心牽強地笑了笑，熟悉的眩暈失衡感襲來，他眼前一黑，最後只看到了衝上前來的少女。
臉容沒有砸在堅硬的道場地板上……
……
等到伊心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少女低頭湊近細細觀察着他的俏臉：“伊心君，沒事吧？”
“我沒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膝枕嗎……伊心的腦袋稍稍動了動，說著沒事卻沒有起身的意思，而是找了個更加舒適的位置躺着。
“有點癢。”雪用手挽了下烏黑的發梢，稍稍夾緊跪坐着的雙腿，她的臉頰泛着紅潤，卻也沒有讓伊心起來。
伊心側目望去，發現自己回到了後主屋，屋外是再次被漆黑夜幕籠罩的後院與道場。
已經過去一天了嗎？這次時空跨越，竟然在江戶末年停留了這麼久。
伊心想到這裏，朝少女致謝道：“緋紅雪，謝謝你照顧了我。”
“我這哪算是照顧，伊心君才是……照顧了我許多許多，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恩情。”雪抿着唇，低下的明眸注視着伊心的臉道：“以後，伊心君叫我‘雪’就好了。”
“沒問題。”
伊心一口應下，他想了想，順勢說道：“雪，教我劍術吧。”
“誒誒？”雪怔住了：“為什麼，伊心君不是說，館主不想讓你練劍嗎？”
“正因為館主不讓我練劍，所以我才請教你呀。”伊心起身，理直氣壯道。
雪眸子閃爍着猶豫之色：“可是，御神館主說的也是正確的。你在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視着你，一旦握起劍就再也難以鬆手了，劍士都是仗劍生為劍死的命運。”
“關於這個，我已經想清楚了。”伊心盤膝坐在榻榻米上，眼神認真：“我想踏入這個世界的劍道，與其逃避深淵，不如直面深淵，畢竟深淵就在那裏啊，而劍是我們能舉起破除黑暗的火炬！”
伊心的確考量清楚了。
在從平庸到見識超凡，見證了古今傑出的劍士們的劍與技，他的內心越發炙熱。
他要拿起那把劍，踏上真正的劍士之路，踏足這個怪譎而精彩的世界，斬去阻擋與威脅他的一切魑魅魍魎！
“劍是我們手中舉起破除黑暗的火炬么……”雪喃喃自語，她被伊心的真摯打動，燦然一笑：“既然你想學，我就教你。”
她問道：“劍士有三條修鍊路線，關於這些修鍊分支，伊心君應該清楚吧？”
“磨鍊技巧的九秘、鍛造肉體的八門，還有淬鍊心神的七星。”伊心說道：“但我不清楚每一條修鍊路線的修鍊方式與等階特點。”
高深的御神劍道館都有傳承，但基礎與概念伊心一概不知。
所以，伊心至今都不算正式踏入劍士之路。
“我就先用修鍊七星的心劍士一脈來舉例。這七星對應着北斗七星，傳說天空上的北斗有七顆星，其中第一顆星閃耀着潔白的光芒，這也象徵著心劍士的一星境。”
雪就像一個小老師，伸出一根白皙的食指指向天空，跪坐着認真講解：“心劍士需養心、修神，用心感受劍道的深奧宏大，用神來承載劍術。想要入門除了極高的劍術天資，還需要日復一日受到劍道熏陶。”
“一般天才基本花費三年時間入門，當他身上出現劍的意蘊，就代表着他踏入一星境了。”
伊心聽到這裏，不由怔住了：“一星境，需要擁有劍的意蘊？”
“是啊。”雪頷首道：“當你在腦海之中，想像出一把虛無的劍，並讓人感受到鋒芒，就是擁有劍的意蘊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也不知是自誇，還是安慰道：“當然，七星修鍊分支太難了，特別是入門。像我這樣的絕頂天才，也用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哦……”
話聲未落。
嗡！！
屋內，彷彿自虛空中響起了一道長劍離鞘的輕鳴。
雪的話語戛然而止，在她難以置信的明眸注視下，自前方盤膝坐着的伊心身上，開始湧現絲絲縷縷的凌厲氣息。
他眼神如炬，又猶如鋒利的虛無雙刃洞穿空氣，整個人就像一把離鞘開鋒的劍！
雪小嘴張大，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