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太夫人之謝意思被欺負的一天
一群機關老鷹在眾人的眼前掠過,隨即,一聲又一聲的敲鼓聲有序的響起,許多更加絢爛奪目的煙花也在此刻映入人們的眼帘,人群也終於在此刻全都齊聚在了這樓的周遭。
“機關術大賽正式開始,首先,我們先進行攻城場的比試,請各位機關術師開始抽籤,選取先後順序,依次展示自己帶來的機關器~”莫管事在萬眾矚目下,走上高台,不緊不慢的組織着活動。
顧若素聽到此話,也顧不上身邊聚過來的幾個美男,眼睛轉也不轉的盯着樓下的高台,眾人亦是如此,儘管所有人這些年都已經對攻城場的機關術師們的實力表示十分的失望,但卻依舊抵不住在人們的心中,希望今年有所不一樣。
在眾人的期盼下,第一名機關術師緩緩的走向了前,他身穿黑色的衣袍,身材中等,佩戴着最是普通不過的魑魅面具,一出場,幾乎就給人了一種下意識他應當是資質平庸,毫無過人之處的感受。
可就當這名代號叫做“四月”的機關術師在眾人的目光下拿出了一個方形盒子時候,眾人更加是一陣唏噓,畢竟,這一個小小的盒子似乎與所謂的“攻城利器”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所以,當四月將他的作品放到了武器的台上,啟動的時候,大多人都並未在意,反而是各自吃起了放在一邊或是衣袖之中的瓜子。
“這人倒是與眾不同。”謝汝卿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在顧若素的耳邊響了起來。
“哦,是嗎,師兄這是何以見得啊,我倒是覺得,這人看上去平平無奇。”楚辭說完這話后,包廂里剩餘的兩人也忍不住點點頭,表示贊同,並同時用一種好奇求知的目光看向謝汝卿。
謝汝卿看着顧若素疑惑的眼睛說道:
“攻城之利器,非必要重工,有時候,往往威力越大的武器,看起來反而是越發的平平無奇,再看那人手中盒子,雖看似普通,但你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那個盒子的四周卻都是複雜的紋路,一看便是多次反覆重疊切割的樣子,再聽那個盒子啟動時的聲音,迅速,且毫不拖泥帶水,還能夠能夠讓人清楚的聽到那個機械的齒輪在裏面不斷的轉動的聲音,這是難得可貴的。”
“這麼一說倒還真是,一般攻城場的機關幾乎都有着啟動慢,機械聲鈍感十足的缺點,這個機關雖然小,但是,這到底也是攻城場的機關,理論上來說,應當也會有這個缺點,可,這個機關卻是難得的沒有這個缺點……
再加上它的體型如此的小巧,若是真的能夠有一定的攻擊力,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利器啊,這個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高啟收起來了他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的打斷了謝汝卿的話,說道。
此時,就在高啟等人的注視之下,場下的莫管事已經按照慣例放出了幾十隻機關鳥獸作為測試其機關實力強弱的依據。
那個小小的盒子在機關鳥獸飛旋在四周的那一刻,忽然延伸出了四排的十字針孔,隨即,幾千根如寒光般的細針猶如暴雨般傾瀉而出,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不過頃刻,數十隻設計精巧,做工上乘,有攻擊力的機關鳥獸,便被擊落在地,猶如殘花般被四分五裂。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幾乎都屏住了呼吸,下一秒,紛紛站了起來,場內爆發出了驚天的掌聲和叫好聲!
毫無疑問,在攻城場第一個出場的機關,它征服了在場所有人,而它的製造者,這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機關師,也在一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人倒真是厲害,也不知道師承於誰,他做出的機關,竟然頗有幾番當年小房大人的風采。”
“這人若是能被朝廷重用,想來,我們大雍的軍事實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橫掃六國定然是指日可待啊!”
“這位好漢,你做出來的機關可真是精巧,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這是自己學的,還是傳承了家師的衣缽啊!?”
“……”
“……”
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吹捧着這位機關師,都希望能夠讓這位機關師因為他們的誇讚和提問,說個幾句話,但這位機關師倒是十分沉得住氣,莫說是說話,就連點頭彎腰致謝,也是沒有,活像是一個木頭。
直到莫管事在台上告知所有人他的機關合格,並邀請他下場休息的時候,這才動了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而就在下台之後的灰暗角落裏,這位必定會在一夜之間名滿京城的機關師,卸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與面具,露出了那與高啟有着七分相像的面容,隨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啟所在的位置,便穿着自己那樸素的衣服,混跡在了人群之中,最終,默默離開了這一場盛宴,好似並不在意最終的結果如何……
這位事了拂衣去的機關師給人的驚喜實在是太大,導致,在這顆明珠之後,後面出現的機關師雖然也有非常不錯的,但卻始終無法讓人們再次眼前一亮……
“這些人到底成不成啊,可不要與我說,這攻城場,就一個能看的,無趣……無趣……”謝意思捧着自己的小臉撐在欄杆上,嘆着氣說道。
“我們家意思可是也覺得無趣了,既然如此,不若隨你梁哥哥我出去走走,今夜除了元樓的賽事,街上稀奇古怪好玩的東西也多着呢。”梁六棋站在謝意思的身側說道。
謝意思想了想,頗有些猶豫不決,為難的說道:
“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去了,不大好吧,再說了,曹哥哥難得回來,還特意為我們安排了這個好位置……”
就在此刻,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曹璟起身也走到了謝意思的身側,從身後的僕從手中拿過了一個精美絕倫的河燈,塞到謝意思手中打斷了她的話說道:
“若是覺得無趣,便去玩耍吧,今夜花這些錢財的目的,本就是圖個高興,若是因此,拘束了你,倒是你曹哥哥我的過錯,今夜橋上有人祈願放河燈,本來是想晚些時候帶着你去的,如今,你便跟着你梁六哥哥先去吧,回頭,我們在那裏會合。”
謝意思歡喜的看着手中的河燈,笑的歡喜,曹璟如同一個慈愛的兄長一般摸了摸謝意思的頭,隨即,便使了眼神,讓梁六棋和謝意華兩個人拉着謝意思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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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六棋拉着謝意思和謝意華姊妹二人,走出了元樓,穿過了一層又一層的人山人海,在點點燈火的指引下,來到了被一盞又一盞燈籠與河燈照的波光粼粼的汴河邊。
汴河邊此刻多的是與謝意思謝意華等人一般年紀的才子佳人,手中都拿着各自喜歡的河燈在題字放燈。
“梁六哥哥,意思姐姐,我以為今夜所有的人都在元樓了,沒想到,這汴河邊,竟然也有這麼多的人在放燈祈願。”謝意華看着這些聚集在河邊的人群,拉着謝意思的手感慨到。
“那元樓的機關賽事雖說萬眾矚目,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對這機關術有興趣的,再說了,今夜元樓一位難求,總歸要給自己尋些好去處的。”梁六棋一邊從一個老者手中買了筆墨,一邊說道。
“這祈願放燈啊,便是今夜一大好去處,許多女眷或是有情人常來,往年,我若是不跟着小叔叔他們去元樓,便是跟着長姐來此處放花燈的,只不過,這兩年,長姐隨着大姐夫外放,我也是很少來了……”謝意思一邊接過梁六棋手中的筆墨,一邊頗為感慨的說道。
“不過,好在,今年多了意華妹妹你來陪我,我真是歡喜的很呢。”謝意思在輕笑之後,便一筆揭過了自己對長姐的思念,沒心沒肺般的拉起了謝意華的手,一起開始在河燈上寫願望。
梁六棋十分盡職盡責的充當著工具人,為兩個小丫頭舉着河燈,讓她們慢慢在河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
只看,過了片刻,謝意華便揮手寫下了幾個大字,放下了手中的筆。而謝意思卻是幾次提筆,又放下,讓梁六棋頗為驚訝。
“意思,你這小丫頭,怎麼,忽然如此猶豫不決了,是什麼都有了,沒有想要的東西了,還是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太過分了,怕神仙不給你實現呀。”
謝意思咬着筆頭,說道:
“才不是呢,我是想要的東西太多了,不知道要寫哪些好!”
梁六棋聞言,頗為驚訝的“哦”了一聲繼續說道:
“你這小丫頭,都想要些什麼呀,你要家世有家世,要外貌有外貌,要錢財有錢財,要家裏人寵愛也有家裏人寵愛,像你我還有你小叔這樣的孩子,說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都差不多,按理來說,你應當是不缺些什麼才是?”
“莫不是,有了想要的如意郎君?少女懷春了?”
梁六棋的話音剛落,謝意思便跺了跺腳,嬌嗔的說道:
“梁六哥哥,這就是你不夠了解我了,我想要的東西可多了去的呢,我今年既想要小叔叔一直健健康康的,再也不受傷,也希望梁六哥哥、曹哥哥你們可以一直快快樂樂的,也想要長姐可以不要再在夫家被欺負,更想要祖父祖母無災無難……”
謝意思此刻猶如一隻嘰嘰喳喳的雲雀一樣,一股腦的將自己所想要的願望都說了出來。
她每說一個願望,便是讓梁六棋和謝意華驚訝一分,畢竟,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在他們眼中大大咧咧的嬌小姐謝意思,會有如此細膩,為他人着想的時候。
“我們家意思可真是長大了,到底不再是以前只會上房揭瓦的小丫頭了。”梁六棋此刻收起了弔兒郎當的模樣,此刻像是一個長輩一樣,誇讚着謝意思。
“梁六哥哥,你不是被我感動了吧,你這口吻,可真是活像我祖父,跟我爹說沒有白養你這個孩子一場的時候……”謝意思看着現在梁六棋一副好哥哥好長輩的樣子,忽然一陣惡寒,嫌棄的說道。
下一刻,謝意思便收到了來自梁六棋的一個敲敲,謝意思立刻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隨即,窩進了謝意華的懷中,尋求安慰。
“你這個小丫頭,難得誇你兩句,不識好歹,罷了罷了,你給我好好站在這兒,我和意華去去就回。”
“梁六哥哥,你要拉着我家意華去哪,莫不是你要把我拋棄在這裏吧!”
梁六棋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是說,想要的東西很多嗎,我和意華去給你多買些河燈,讓你把願望全部都寫下來……你這個小丫頭……不識好人心……”
說完,梁六棋便佯裝生氣的把河燈往謝意思懷裏一塞,帶着謝意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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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姑娘,我看你穿的珠光寶氣的,氣質也不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怎的可以做出如此不近人情之事!”一名華衣男子指着謝意思的鼻子說道。
“是啊,這位姑娘,這盞花燈乃是我外祖親手做了送給我的禮物,前段時間不慎丟失,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了你的手上,但是,這東西既然最開始是我的,我希望,姑娘你能夠物歸原主。”一名常服女子站在華服男子的身側對謝意思說道。
“就是!來路不明的人才會留下來歷不明的東西!姑娘若是清清白白,應當就把這東西還給我們!”
“你們是哪裏來的人,平白無故便說我手中的花燈是你們的,還說我的東西來路不明,這花燈,可是旁人堂堂正正贈與我的,與你們有什麼干係。”謝意思站在原地叉着腰,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碰上了這群要搶她花燈奇怪的人,一邊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們說道。
“我外祖上月已然故去,這是我外祖留在我這裏唯一的念想了,姑娘看着金尊玉貴,想來是不缺這些東西的……還望姑娘成全!”那姑娘看着謝意思這般強烈的態度,竟然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跪在了謝意思的面前說道。
一瞬間,所有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話里話外都是讓謝意思將這個河燈還給這個女子,謝意思的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隨即,開口說道:
“憑什麼要我還給她,我沒偷沒搶,這東西也是我重要之人贈與我的,我不想給有什麼錯!”
“可是,你就沒有同情之心嘛!你就不可以做個好人嘛!難不成!你忍心看着一名弱女子連自己祖父最後的遺物都取不到嘛!”那位華服男子忿忿不平的說道。
“況且!她若是願意與我好好說,以物易物,我難不成,她下個跪,我就要把東西還給她嘛!既然如此,這天下之物,豈不是都可因所謂下跪求情得來!”
那名女子開始低聲啜泣,此刻周遭的人對謝意思立刻開始了指指點點,彷彿謝意思犯了什麼天大的罪一樣,謝意思咬緊牙關,挺直自己的腰板,聽着周遭對自己的指責,依舊不願將自己手中的河燈交給他們。
“你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如此的不懂事!你父母是如何教育你的!”那名華服男子開口說道。
謝意思此刻怒上心頭,正要開罵,人群中卻傳來了一個男聲:
“她的家教我想,應該不需要你們這種不知廉恥的人來質疑吧。”
這名男子的聲音此刻在謝意思的耳中猶如天籟,謝意思不禁轉頭看向人群之中男子所在的位置。
[怎麼會是他?!]謝意思此時幾乎就是一眼認出了來人,看着這名幾乎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之後,謝意思瞪大了雙眼,不禁在心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