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悲歌（4）
白宏偉和張卓看到陳柏來了，揮手將陳柏叫了過來，而陳柏示意馮芊芊先去簡單詢問一下宋雅。
“出什麼事情了？”
陳柏抽出煙分給二人，張卓接過煙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是這樣，宋雅今天本來是準備接周秀萍出院的，但是剛走到中央大街的時候上面的廣告牌突然掉下來了，宋雅躲避的還算快，只是被擦破了點皮。”
張卓說完，陳柏看着地上的廣告牌。
“看來這姑娘命還真大，這種東西但凡要是真的砸中了，估計人直接就沒了。”
地上的廣告牌足足有十幾米長，如果真的是讓這個廣告牌砸中的話，估計就直接沒命了。
“對了，現場有目擊者嗎？”
“有，但是現場的目擊者大部分都是路過的行人，他們都只是在廣告牌砸下來之後才注意到這邊的。”
陳柏說著抬起頭，這時候一旁的白宏偉開口說道。
“我已經讓吳迪上去檢查了，你要是不放心就上去看看！”
陳柏點點頭，隨後上到樓頂。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有，這個廣告牌是這棟大廈新開的一家自助餐的廣告牌，因為自助餐廳想要節約成本，所以他們的廣告牌是直接用鋼纜吊在上面的。”
說著，吳迪拿起地上的鋼纜。
“不用我說你也能看出，這個鋼纜是被人人為弄斷的，但是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陳柏看着被切斷的鋼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用那種隨身的鋸子弄斷的。
“有找到腳印嗎？”
“沒有，這天台上的東西過多，腳印也很雜我現在還看不出哪個腳印是兇手的。”
陳柏點點頭，他知道想要在這個地方找到證據沒有這麼容易。
“行，你先在這裏看着，我先去下面了。”
從天台上往下走的陳柏腦子裏就開始思考了，從李妍自殺開始這個案子就處處透露着詭異，而在李妍自殺之後，她的閨蜜就開始陸續的遇到了一些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之前是周秀萍開着車沖入了蒲州江，最終導致林玉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之後就是宋雅走在路上差點被廣告牌砸死。陳柏覺得似乎在這個案子的背後有一隻手，一直在操縱着這個案子。
“你是怎麼看到廣告牌的？”
雖然陳柏覺得這個事情問宋雅得不到什麼結果，但還是決定詢問一下。
“我走在路上，忽然看到地上有個很大的影子，而且越來越大，我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廣告牌砸下來了。”
“所以你就這麼躲過去了？”
宋雅點點頭，但是陳柏總覺得這個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廣告牌的位置大概在這個大廈頂端，以這個廣告牌的大小和重量來說，如果真的是砸下來的話，宋雅能反應過來嗎？
“你還需要去醫院看一下嗎？”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情。”
因為不放心，張卓還是讓人將宋雅送回去。
“陳柏，你對這個事情怎麼看？”
“不好說，樓頂連接廣告牌的鋼纜是被人人為弄斷的，兇手應該是知道宋雅要從這裏走，故意想要製造意外弄死宋雅。但是，這個人為什麼要殺死宋雅呢？”
這也是陳柏現在最疑惑的問題，宋雅就是個咖啡店的服務員，平常是不可能會得罪什麼人的，而且事情又是發生在這個時候。難道說，宋雅今天遇到的事情和李妍自殺有關？
“這樣，我們先查一下商場的監控吧！”
“估計，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陳柏對監控什麼的並不報多大希望，這個兇手能想出利用廣告牌殺人，就肯定不會暴露自己的。
“周秀萍，現在已經不是你說可以就可以的了。李妍自殺，緊接着你又開車沖入蒲州江，之後林玉珍就不見了。今天宋雅又差點被人砸死，現在已經遠超出了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麼詛咒，還有你現在殺人的嫌疑還沒有排除，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周秀萍有些無奈，但是既然警察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先回去了。
“陳柏，你覺得這個周秀萍是不是有問題啊？”
張卓有些疑惑，而陳柏也是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這個周秀萍絕對是知道什麼的，只是她到底在瞞着我們什麼，現在還不清楚。”
案子進入到這裏似乎是陷入了一個僵局，李妍的案子沒有線索，周秀萍開車沖入蒲州江也不可能是為了殺人，沒人能因為殺人直接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怎麼樣？商場裏的監控有結果了嗎？”
“沒有，這個大廈裏面雖然每一層都是有監控的，但是想在這麼多人裏面找到可疑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李歡說完深吸一口氣，他是網警對於這個案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監控。
“陳柏，其實我還是覺得李妍的案子有問題。”
“沒錯，李妍長得好看身材也好，還是蒲州排名靠前的富豪，而且李妍腦子好能多次挽救公司於水火，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抑鬱的。”
陳柏說完，一旁的小王也開口說道。
“李妍的公司在蒲州涉及多種項目，房地產餐飲美妝樣樣都有，甚至在中央大街上有很多產業都是李妍的，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抑鬱呢？”
小王說完，身旁的張卓突然開口說道。
“其實，如果李妍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呢？”
“那當然是李妍的丈夫秦軍了，李妍的父母早就去世，李妍家裏的親戚也不是很多，從這點上來看很有可能就是李妍的丈夫殺人，為的就是李妍的家產。”
眾人點點頭，其實像這樣的事情很多，比如說著名的泰國殺妻案，兇手就是受害人的丈夫，他將妻子從懸崖邊上推下去之後還到警局報案，說自己的妻子不見了。
“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秦軍殺人。”
“可是，在天台上裝上攝像頭，之後這個攝像頭正好拍到了死者墜樓的畫面，你不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不對嗎？”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張卓拉了拉身邊的陳柏問道。
“陳柏，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陳柏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拿着手中的資料在看。
“陳柏，你在看什麼啊？”
張卓有些不解，大家都在討論案情的時候，陳柏竟然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現在李妍宿舍裏面的這六個人，除了劉姍之外就只剩下王愛麗沒有出現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陳柏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說這個案子真的有問題的話，那肯定跟李妍宿舍這六個人都有關係，之前我曾經問過宋雅，她們去龍城山的那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宋雅雖然跟我說了，但是我感覺宋雅對我還是有隱瞞。我覺得，我們現在調查的方向，應該放在多年前她們去龍城山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了，當年劉姍的屍體有沒有被找到啊？”
蒲州的網警聽到陳柏這麼問立刻查詢了當年的資料，但是似乎當年確實是沒有找到劉姍的屍體。
“陳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認為當年劉姍並不是因為泥石流死的？”
“這我可沒說，但是現在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是，她們幾個人都對當年的事情絕口不提，或許她們是認為當年的事情對她們來說是個打擊，但是我以為她們是不想提起當年事情的原因是因為她們有意的在隱瞞什麼，而那些事情是我們絕對不可以知道的。”
當然，他們在這裏猜測是肯定沒有結果的，於是陳柏建議他們現在去找一下王愛麗，因為現在王愛麗是唯一一個在李妍自殺之後沒有出事的人了。
“王愛麗，女，蒲州市新希望書店的店長。”
“沒了？”
車上，陳柏讓小王查一下王愛麗的資料，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查到的資料居然只有這麼一點。
“是，因為之前她們宿舍六個人不是集體沒有參加高考嗎？除了李妍和死去的劉姍之外，剩下的人在第二年都參加了高考，但是只有王愛麗考上了一個一本，之後在王愛麗畢業之後就來到了這裏上班，最終成為了這家書店的店長。”
陳柏點點頭，雖然說這個線索不多，但總比沒有線索要好。
“什麼？你說你們店長已經三天沒有來上班了？”
本以為到書店就可以找到王愛麗，但是沒想到書店的員工卻告訴陳柏王愛麗已經三天沒有來上班了。
“你們店長平時請假多嗎？”
“不，我們店長從來都不請假。”
聽到這話，陳柏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不好。
“你知道你們店長住在什麼地方嗎？”
“我給你寫！”
在得到王愛麗的地址之後，陳柏立刻帶人來到了王愛麗家。
“砰砰砰！”
小王敲了半天，但是裏面並沒有人回應。
“怎麼回事？沒有人？”
小王有些好奇，但是這個時候陳柏知道已經不能再等了。
“讓開！”
陳柏說著，直接拿出隨身的小包，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會直接將門給打開了。
“好冷！”
打開門的瞬間，幾人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冰涼，陳柏沒有着急進去，而是先讓大家拿出鞋套穿上。
“陳柏，我們為什麼非要穿上鞋套啊？”
“因為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柏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也沒有辦法給張卓解釋什麼叫預感。
“王愛麗.....”
張卓的話還沒說完，幾人就同時閉上了嘴，因為就在這個時候，眾人都聞到了屋子裏面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陳老師，快來！”
眾人趕到卧室，而在卧室的床上王愛麗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床上，渾身赤裸脖子還掛着一根繩子。
“這是勒死的？”
“不，這恐怕是上弔死的。”
張卓指了指天花板，開口說道。
“王愛麗恐怕就是在這個地方上弔死的，床的高度加上王愛麗的身高，估計就是這樣了。”
張卓說完，陳柏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張卓，你的腦子有問題是吧？先不說王愛麗鑲嵌在屋頂的那個鐵管是幹什麼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就行，床的高度要是正好能墊腳的話，那王愛麗是怎麼完成自殺的？”
“這.....”
張卓一時間沒話說了，其實他倒真是沒有想到這點，只是看到斷裂的繩子和死者脖子上的繩子，就以為死者是上吊自殺的。
“陳柏，你說王愛麗在屋頂上弄這麼一個東西幹什麼？”
張卓有些不解，屋頂上的鐵管是個U字形的鐵管，如果是按照現場來看的話，死者確實是在那個地方上吊的。但是床的高度和繩子斷裂之後的整齊度，都證明死者是在被人勒死之後偽裝成這樣的。
“死者身上沒有搏鬥的痕迹，而且死者穿着睡衣門鎖也是我們撬開之後才進來的。這就說明，死者是開門讓兇手進來的，一個能讓死者穿着睡衣迎接的人，一定和死者是有親密關係的。”
“你是說，殺死死者的人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
陳柏點點頭，而這個時候宋安春也是完成了基本的屍檢。
“死者的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我在死者的指甲裏面找到了一些皮膚組織，我覺得死者在死之前很有可能抓傷了兇手，因為屋子裏開着空調，所以我現在也不能確定死者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宋安春說完之後張卓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調查的難度就更大了。
“陳柏，對於這個現場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陳柏搖搖頭，其實這個現場現在是怎麼回事自己還是說不清楚的。但是陳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兇手肯定是死者最親密的人，不然死者是絕對不會在自己穿着睡衣的情況下就迎接客人。
“兇手在離開的時候肯定是整理了現場，但是為什麼兇手要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偽裝死者是自殺呢？”
“說不定，兇手就是想讓警方誤認為死者就是自殺？”
張卓說完，陳柏搖了搖頭。
“不會，兇手的手法未免過於拙劣了，一般的警察看到之後都不會認為死者是自殺的。”
因為現場沒有什麼可以看的，所以陳柏就先讓張卓將屍體送回警局。
“陳柏，我們這麼做真的有用嗎？”
其實這個時候，就連張卓都認為王愛麗的死肯定是和李妍的自殺有關係了。但是即便如此，陳柏還是依然要求去調查死者身邊的鄰居。
“當然是有用的了，我理解你認為沒有用的意思，你是說現在王愛麗也死了，我們應該將調查的重點看向李妍的自殺案。但是我告訴你，一個人在鄰居眼中是什麼人是非常重要的，而且王愛麗住的這個小區是個老樓，我們就不要想着什麼找監控這種事情。所以，現在走訪鄰居是非常重要的。”
張卓雖然不懂陳柏是什麼意思，但是畢竟陳柏說了自己就照辦就好了。
“阿姨，剛才401那家，您曉得吧？”
“小夥子，你們是警察吧？阿拉跟你們說啊！那個小丫頭早就看着不對了，儂說她在書店工作，這麼好的工作應該是養的書卷氣蠻重的是伐？不是，這個小丫頭平常的那個行事作風是破馬張飛的，吵得阿拉頭疼的咧！還有.....”
足足半個小時，陳柏和張卓才滿意的離去。
“陳柏，你跟那些阿姨說了這麼多，都得到什麼消息了？”
“你剛才沒聽嗎？我得到了三個消息，第一個消息王愛麗平時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性格熱情的跟個男孩子一樣。第二，王愛麗有個男朋友，但是她的這個男朋友不喜歡王愛麗現在的工作，一直想讓王愛麗去自己的公司。但是王愛麗一直都沒有答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住在王愛麗家樓下的那個阿姨說的。上周五晚上大概十點的時候，王愛麗家裏傳來了很大的響聲，這個聲音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之後才沒有聲音。並且那個阿姨還說，透過貓眼看到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下樓，因為那個阿姨說不認識所以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兇手。”
聽完陳柏的話，張卓撓撓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柏，你是認真的嗎？這些阿姨平時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在小區里串閑話，她們說的那些東西，你不能都當真的聽的。”
“張卓，你就是太小看群眾的力量了。我承認他們不是警察，所以很多時候跟我們說的東西都沒有用，但是在他們一堆話中分辨出有用的東西不正是我們的工作嗎？還有，這種老樓其實鄰里之間都是很了解的。他們可不像是我們現在，甚至住在對面的人你都不認識。他們對於鄰居都是相當了解的，所以有些事情問他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張卓點點頭，或許是做了隊長的原因，他現在已經很少去走訪群眾了。
“可是就算是我們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那個阿姨雖然是看到了人，但是也不認識那個人是誰？我們也找不到啊！”
聽到張卓的話陳柏笑了笑，如果是普通人當然是找不到的，但是他們可是有汪辛這個畫像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