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紙鶴(三)
有沒有一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繁華落盡,與子同眠。相思可曾比夢長,甚且能夠跨越陰陽。
最美不是生如夏花,而是在時間的長河裏,波瀾不驚。
繁華落盡處誰在等我意猶未盡的憂傷,盡付平生歡……
蘇靖鱗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那麼開心過了——她是真的很開心,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是和小朋友如出一轍的天真笑容。
送走了不速之客,她打開了鹿啟雲送他的那個小盒子,裏面是一隻千紙鶴。不過,這明顯不是普通的千紙鶴——它不是普通的糖紙摺疊而成的,而是用鍍了金粉的紅紙,看上去小巧而精緻。這是一個千紙鶴的吊墜,紙鶴的中間有一個金屬製成的小扣,可以掛在鏈子上。
蘇靖鱗用兩根手指小心地拿起那隻看上去很容易碎掉的紙鶴,真是太漂亮了。她從沒想過一隻紙鶴還能巧奪天工到這樣的地步,想來是她孤陋寡聞了。
對面的白襯衫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又從兜里掏出了一根銀制的鏈子。“喜歡嗎?來,我給你戴上吧!”
“這是專程送給我的?”蘇靖鱗有些受寵若驚。
鹿啟雲笑了笑沒有說話,只見他十分自然地接過了蘇靖鱗手裏的紙鶴。很順利地把鏈子穿了進去,示意蘇靖鱗把手伸過來……
曖昧總是可以那麼隨意,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也可以溫暖好久,讓很久沒有蕩漾地心田,泛起了微微的波瀾。比如特意為對方倒酒夾菜送紙,再比如——悄悄送禮物。
這背後總有一股保護和被保護的感覺。不管是雙方配合曖昧,還是單邊實行曖昧,總有小動作在作祟。
曖昧是毒藥,卻又很迷人。兩個人總是互相吸引。而男人女人的曖昧就像伸手摸不着的氣體,能感受對方的溫暖,但是又不確定有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如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總想,在繁華落盡處,尋一處風輕雲淡,看細水長流,看春暖花開。
君來有聲,君去無語,繁華落盡逝無痕。憂煩喜樂隨風散,千古一聲嘆。
那天之後,鹿啟雲就成了小店的常客。找各種理由,沒事兒就往店裏鑽。蘇靖鱗也沒有多心,反而和他相處的十分愉快。鹿啟雲說他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惦記小狐狸,卻是壓根兒沒提要把小狐狸接回去的事兒。
兩人約了周末去爬山。蘇靖鱗說到時候可以把小狐狸和雲麒都帶上。就看見坐在對面的鹿啟雲,不自覺的勾唇笑了一下。
小狐狸無語的看了蘇靖鱗一眼——笨女人,到現在你都還沒有發現,你的虎斑貓不見了嗎?
鍾靈山,一個神人輩出,異事頻現的地方。
人們印象中的鐘靈山,是春花爛漫,是秋月如水,是彩雲之南上空飄來的一朵雲。但是當我們從天空俯瞰,風花雪月卻難覓蹤跡,這片土地已被洪荒之力接管——大地扭曲,形如褶皺,更有一條巨大的“鴻溝”,似乎要讓整座山從中間崩裂。
三國時代吳國人徐整所著《三五曆紀》中言: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
鍾靈山的月色非常美,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深秋的夜,東壁的蟋蟀在低吟着。此時夜空中玉衡、開陽、搖光三星顯示時節已進入了初冬,那閃爍的星辰,把夜空輝映得一片璀璨!
深秋的草葉上,已沾滿晶瑩的露珠,深秋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從那枝葉婆婆的樹影間,聽到了斷續的蟬鳴聲,往日的那些玄鳥都哪裏去了?原來是此時已是秋雁南歸的時節。
蘇靖鱗小時候想不通——夜空中那叫作“箕星”,“斗星”,“牽牛”的星辰,,它們既不能顛揚,斟酌和拉車,為什麼還要取這樣的名稱?真是虛有其名!
想到當年有人說同門之誼“堅如磐石”,而今卻已四散天涯,虛名又有何用呢?
在喜怒哀樂間走走停停,每段過程都來之不易,只是陽光甚好,別辜負了今天。
她看着坐在身旁的白襯衫男子,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