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埋骨之地

在冰極道內與復刻體的這場大戰持續了多久濯蓮並不知曉，只是暗自估摸着從自己進入冰極道開始怕是已經過去了兩日之多。

她看了眼前方冰凍峭壁上的那處洞窟隨後飛了過去：“看來我得抓緊時間恢復才行。”

這處洞窟距離冰極道出口並不遠，而且憑藉濯蓮的神識也可以將來路盡數籠罩，若有後者到來也可察覺到。

在靠近洞窟的剎那，周圍的溫度驟降，寒氣刺骨，饒是她如今的肉身強度也感受到了些許疼痛。

洞窟的門戶很小，只允許一人通過，她稍微往裏探查了一番，發現裏面居然有着一條狹窄的甬道，一直蔓延到盡頭。在那有着兩扇巨大的石門阻攔住了她的去路，濯蓮略微沉吟后抬步走上前去推開了其中一扇。

石門剛被推開就有一股陰風襲來，彷彿是某種厲鬼的嚎叫，濯蓮頓了頓，抬腿邁了進去。當中漆黑一片，她凝目望去只見這裏竟有一座祭台，而在祭台上有着半尊損毀的雕像。

這尊損毀的雕像看不出有人為的痕迹，看起來更像是被時間侵蝕造成的腐朽。但是不知為何，這破損了大半的雕像卻隱約給濯蓮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她注視着那座雕像，往前踏出幾步間卻是在不注意間踢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

“嗯？”濯蓮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段從地底探出被凍得失去了顏色的手臂，而在稍遠處的地上還有一小塊漆黑如墨的東西：“那是···”

那小塊東西一邊佈滿了缺口，另一邊形如鋸齒，很明顯是從什麼大的東西少被崩掉的。濯蓮虛空一握立即將其吸入掌中，僅僅只是端詳了片刻，她心中驟然猛地一沉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濯蓮猛然抬頭朝着祭台後方望去，只見隨處可見與手中之物相同的東西，而更多的還有一具具死狀慘烈的屍骸！

“這！”縱然濯蓮心中早已古井無波，但此刻的情形卻仍是讓她大驚失色，騰騰騰的連着後退了數步：“這些黑色碎片···是、武器被崩壞的殘片，是屬於大衍劍！”

“如果它們真的都是大衍崩散所留下的····那麼這些屍骸····”濯蓮對着空中屈指一點，一縷深藍色法力漂浮至洞頂將一切都照耀得亮如白晝。

密密麻麻的屍骸，數不盡數的武器碎片！

濯蓮朝着深處的那屍堆走去，有些蹣跚的腳步邁出數次后立即奔跑了過去。她顫抖的伸出手按在其中一具屍骸的頭上緩緩的轉動着，在看見臉的剎那濯蓮險些癱坐在地！

這些屍骸即便着裝不同，但那些面容卻都完全一致無二！

“不！這、這不可能！”濯蓮轉身朝着洞窟外奔走而去，卻在即將離去時又當即停住，她的道心險些破碎。

“如此之多的輪迴過去了，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看來這一世輪迴中你卻是有所改變，但如果就只是這樣，那麼不論多少次結局都一樣····太清宮未來世界的投影，所有的一切都交織在了過去的歲月中···過去是可以改變的···”

想着那復刻體吐露的隻言片語，濯蓮深吸了口氣轉身又朝着洞窟深處走去，若這一切是謊言那她會拆穿，若這一切是真相那也絕對不會是她的結局，統字訣隨着她的念頭已經自行運轉，那不屈的意志在沸騰。

濯蓮神識盡出，朝着每一具屍骸飄去。

‘她們’身體中沒有半點靈力殘留，軀體之上全是極為嚴重的傷痕，有的甚至連全屍都做不到。

那臨死前各式各樣的姿態，說明了‘她們’將戰鬥進行到最後一息！

收回神識的濯蓮凌空一點，一根骸骨飄到其面前，這根骨頭散發著羸弱的熒光，不知是多少世代前留下的，相較於其它已是非常堅硬。

濯蓮盯着這根骸骨看了半晌，隨後抬起右手一把將自己裙衫的左袖撕扯掉。在她臂膀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之下的骨骼呈現出琉璃的梵金色，這是修鍊天缺功法的所帶來的增益。

她手指對着傷口用力一按，一滴血液沾到指尖，隨後又被濯蓮彈到了那根骸骨表面。

這滴血液接觸到骸骨很快浸入了進去！

至此，先前復刻體說言的一切都明了了！

濯蓮雙目中爆發出冷徹的藍芒，虛空一握當即將那跟骸骨捏得粉碎，而後她仰天口中爆發出一陣凄厲的長嘯。她胸中的戰意逐漸化作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巨大火山一般沸騰不止。

數息過後，她連連猛吸了幾口空氣終於冷靜下來，濯蓮再度看向手裏的那枚大衍碎片，這次倒是發現了不同。這碎片完全是大衍最初的樣子，當中既沒有玄黃玉髓，更沒有根源之氣。

想到這裏，濯蓮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事，鎮天印。

“鎮天印是囚籠，當初我觸碰那枚碎片時的畫面當中的那人····是、她！”濯蓮反覆將那畫面中的人在腦海中細想多次，最後又與先前的復刻體進行了比對，最終確認了這件事：“將代替我走出去、打破輪迴的囚籠嗎！？···可這一次、那復刻體已經被我誅殺，那這鎮天印碎片豈不是上一個輪迴所留。”

“我的路···通向哪裏···”想到這裏，濯蓮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不管你是誰，總有一日····”濯蓮緩緩閉上美目：“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找出來，斬斷一切因果！”

她睜開眼睛，一股滔天戰意從眸子迸發而出，似乎要將整個洞穴都燃燒殆盡一般。她的周圍空氣凝固，溫度瞬間降到了極致，堪比冰極道最冷之處。

“不惜任何代價，我也要毀掉這所謂的‘輪迴’，既然過去可以被改變，那未來對我而言也是一張白紙！”濯蓮的聲音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