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本能
“你應該聽她的,把她放下跑了,這樣的話,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暴怒的巨劍對準了琉星與九月,話音未落,他的巨劍便再度揮出,琉星急退數步,卻發現身後的退路已被三月堵死,情急之下,琉星只得向旁邊掠去,那裏是四月防守的地方,但不知為何,四月和其他兩個比起來,似乎沒有使出全力,因此她這邊是最好的突破口。
劍刃從琉星的臉頰擦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琉星才剛剛落地,便是聽到身後傳來的風聲,他連忙低下頭,三張鐵牌幾乎是貼着琉星的頭頂掠過,幾縷髮絲飄落,他甚至都來不及轉身,便是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只見暴怒手中的巨劍再度揮砍而來。
數招之間,琉星已是險象環生,身上的衣襟早就已經血跡斑斑,如果不是憑藉那遠超常人的反應力與失憶前練就的身體素質,只怕他早就喪生在暴怒的巨劍之下,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在最後關頭方才勉強避開,想要逃生的幾率微乎極微。
琉星不知道的是,在劇里費奧納博物館不過幾十米的另一處高樓上,被他視為朋友的玄月正淡漠地注視着這邊,而在玄月的身邊,正是琉星的“姐姐”——琉璃,她看着鮮血淋漓的琉星,問道:“路西法大人,我們不出手嗎?”
“不急,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玄月抬了抬手,淡淡地說道,“不要讓我失望啊,琉星,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如果你的強大僅僅只是因為那些多出來的那部分記憶的話,那我就會按照我的方式來行動了。”
琉星一邊微微地喘氣,一邊迅速地思考着脫身的對策,他的確還有幾個外援,那就是在其他樓棟蹲點的包子他們,不過他們都是普通人,肯定不是這幾個怪胎的對手。
而現場的唯一突破口就是在四月那邊,不過把生存的幾率壓在敵人身上,無疑是一種非常愚蠢的事情,更何況其他兩個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這次再想像之前那樣從四月那邊突圍,無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琉星輕聲呢喃道,他的聲音十分細微,就連他懷中的九月都沒有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三月卻注意到琉星的眼神平靜得可怕,這種眼神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在波塞冬遇見的那個傢伙,“他的眼神……怎麼那麼像那個人?!”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撐到現在,不過也到此為止了。”暴怒獰笑了一聲,他手中的巨劍覆蓋上了一層血色的光芒,琉星能夠察覺到,在那層血色光芒出現后,暴怒身上的力量也飆升了數倍不止,接下來的這一擊,足以結束戰局。
面對着必死的一擊,琉星卻選擇閉上了眼睛,現在的暴怒就是一個圍困獵物的獵人,獵人有自己的狩獵技巧,獵物自然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和那些狡猾的獵人相比,獵物的腦子顯然不如他們靈活,但是有很多獵物卻能夠逃脫獵人的追捕,那是因為它們有着一種難以解釋的力量,那就是——本能。
“這樣就對了嘛,既然逃不掉,那就站在原地乖乖地等死吧!”暴怒見到琉星閉上了眼睛,以為他已經放棄了,心中鄙夷的同時,手中的巨劍也狠狠地斬向了琉星,被血色光芒覆蓋之後,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快上了不少,可就在巨劍即將劈中琉星的時候,琉星卻微微側身,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就躲開了這一劍。
“怎麼可能?”暴怒心下一驚,手中巨劍改為橫斬,想要將琉星攔腰砍斷,琉星雙臂微微用力竟是直接將懷中的九月拋向了空中,緊接着他快速地躍起,躲過了那記橫劈,同時接住了空中落下的九月,不僅如此琉星還一腳踩在了暴怒的肩膀上,借力躍到了他的身後。
見到暴怒失手,三月也果斷出手,幾張鋒利的鐵牌快速掠出,但是卻依舊被琉星閃過,而此時暴怒也轉過身來,沉重的劍刃帶起陣陣破風聲,對着琉星當頭劈下,琉星將懷中的九月抱得更緊了一些,隨後一個旋身便是避開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劍。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的速度明明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為什麼現在他能躲開那幾個傢伙所有攻擊?”琉璃見到琉星居然避開了所有的攻擊,臉上也充滿了震驚之色。
“是本能。”一旁的玄月直視着場中的琉星回答道,“現在的他,僅僅只是依靠一種本能在行動,那種本能是在無數的生死關頭磨練出來的,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他也能提前察覺到危險的方向,下意識地就躲開那些攻擊。”
“他是瘋子嗎?難道他不知道,只要他失誤一次就是萬劫不復嗎?”琉璃有些錯愕地道。
“他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快成功了。”玄月說道,場中的暴怒和三月都沒有注意到,琉星在躲避他們攻擊的時候,身體一直朝着某一個地方挪去,現在已經逐漸來到了天台的邊緣,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琉星的下一步就是躍到另一棟樓的天台上了。
不過……如果這樣做的話,會有一個巨大的風險,那就是在跳躍的過程中無法躲避,而暴怒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到了。”在躲過了暴怒的又一劍之後,琉星也睜開了眼睛,隨後他迅速轉過身去,拼盡全力縱身一躍朝着對面的樓房躍去,見到這一幕,暴怒和三月也意識到了琉星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如玄月的預料那樣,他們顯然不會讓琉星得逞。
“去死吧!”暴怒一劍劈出,血色光芒化為實質性的利刃朝着空中的琉星飆射而去,在跳躍過程之中的琉星是無法躲避的,所以這一擊,他必死無疑!
“再見了,傻瓜們。”面對那飛掠而來的血色利刃以及黑月卡牌,琉星卻是嘴角一勾,在半空中他的確無法躲避,但是……他卻可以下墜。他抱着九月直直地向下墜去,同時險之又險避開了暴怒的含怒一擊。
就連玄月也沒有猜到琉星的真實目的,琉星根本沒有跳過去的打算,而且他也很清楚,在懷抱一個人,外加自己受傷的情況下,自己很難成功地跳到另一邊,而他為自己尋求的逃生之路,就是下墜。
琉星的手掌貼在光滑的牆面之上,憑藉著蜘蛛基因的力量,他能夠在牆壁上自由地行動,但或許是因為傷勢過重,加上還抱着一個人的原因,所以他的身體無法長時間的停留在牆面上,身體也止不住地向著下方滑落。
不過這樣子滑下去雖然會受點傷,但肯定不會像直接摔下去那麼嚴重,極速下落的過程之中,琉星抱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思,調轉身體,用自己的身體充當九月的肉墊,而在落地的瞬間,琉星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