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話曾經小龍危險
很久以前,當德拉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總是被自己的眼睛欺騙。
似乎是馬爾福家的天性，他喜歡華麗的物什,比如院子裏漂亮的白孔雀，比如客廳中雍容華貴的吊燈，再比如——長相美麗的人。
所以他喜歡和英俊的布雷斯玩魁地奇，卻對從小就看起來胖胖蠢蠢的克拉布和高爾嗤之以鼻。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以貌取人,但也不能怪他，畢竟德拉科從小就是個俊俏的孩子，在貴族的交際圈裏，相貌不代表一切卻能代表大部分的東西，比如，有沒有可愛的小姑娘來找他玩，能不能得到大人們的讚美。
如果繼續帶着這樣的價值觀生活下去，他可能會犯很多錯誤。
所以有一天，納西莎把他帶到花園裏看夕陽。
上一次的時候，他因為巧妙地回答了媽媽提出的關於魔葯配方的問題而得到了一把新玩具掃帚。那麼這一次，他又會得到什麼呢？他心想。
納西莎見他不說話，轉頭問他在想什麼，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原來你是個貪心的小孩啊。”納西莎輕輕地笑了起來，慈祥的笑容溫暖如晚霞，每一個媽媽面對自己的孩子都會有十足的耐心。
“不過，你會得到兩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她又道。
“我有好多可以信任的朋友。”小小的德拉科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納西莎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不，當你真的陷入某些困境的時候，那些人都不足以讓你信任，他們可能會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背叛你，你要怎樣分辨他們會不會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出手相助呢？”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小德拉科，他憋了癟嘴，沒有說話。
“算了，那我們來換一個問題，昨天舞會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嘲笑克拉布和高爾吃得多吃相又蠢呢？”
“哦。”他恍然明白，悻悻然的道：“原來媽媽你想說的是克拉布和高爾啊，他們兩個人不壞，但長得蠢腦子也不聰明，我可是未來馬爾福家的繼承人，怎麼能和那兩個傢伙混在一起？”
“如此說來，倒是你有遠見了……現在的小孩都像你這麼難教嗎？”
“沒有啊，我作為馬爾福家的繼承人，當然要比別人看得遠些。”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結果被納西莎敲了腦袋。
“我問你，西弗勒斯應該教過你，最毒的蛇是什麼？是什麼樣子？”納西莎突然問道。
“太攀蛇，通體烏黑色或褐色，背部有一條漂亮的橘潢色條紋。”他答。
“最毒的花是什麼？又是什麼樣子？”她又問。
“白曼陀羅，又叫天使的號角，花身呈喇叭狀，花瓣亮白如雪，”他再答。
“那麼這個呢？”納西莎彎腰從草叢裏摘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放在手心裏給他看。
他仔細的看了看，露出不屑的表情：“一朵普通的野花而已，沒有一點價值……哼，真沒用。”
“咳咳，你看，顏色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相反醜陋的東西……這說明什麼道理呢？”納西莎丟掉了小花，轉身看着他，溫婉的藍色眼睛裏滿是期望，期望自己的兒子能說出類似“不能被外表所蒙蔽”這種答案。
德拉科只是想了想，垂了垂眼，嘆氣道：“說明我不該對克拉布和高爾不禮貌，畢竟他們把我當朋友，而且聽媽媽你的口氣，你說他們是值得讓我相信的人，我應該對他們好一點兒，你是這個意思嗎？”
“……好像是。”納西莎略有點錯愕，似乎沒想到他轉得這麼快，尚有半肚子開解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那你就直說嘛，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左顧言他，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了。”小小的德拉科埋怨道。
“其實……我只是循循善誘而已。”
“媽媽你可以直接一點，我只是小孩，又不是傻小孩。”
“幸虧你沒有兄妹什麼的……好吧，我直接一點。”納西莎聽了她的話，反倒覺得事情簡單了許多，於是清了清嗓子認真道：“我要你記住，不可以再對他們兩個那麼沒禮貌，別人對你好的時候，你不能當做理所當然。”
“是。”
“他們把你當成朋友，你至少該回報他一份同樣的尊重，不是嗎？”納西莎望着他，慎重地道。
“……好，我知道了。”
兩個值得信賴的，真正的朋友。
事實上此時的德拉科除了他們兩個也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黑魔王交給他的任務本來就讓父母擔心不已，而霍格沃茨又戒備森嚴，就算盧修斯和納西莎有意幫他，也根本插不進手。
至於教父更是不行，雖然他和媽媽之間立過牢不可破的誓言，但是不是必須，他不想再拖一個人進來……
再說他需要克拉布和高爾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只是在他修消失櫃的時候幫他看門放哨而已。
德拉科一個人已經做了很多，因為他不敢，也不能將這些事情交給別人去做。
艾德文的死讓他開始懷疑周圍的一切。
憑那個男人的心機，會料不到自己總有一天會敗露嗎？他既然料到了這些，那麼他之前幫自己出的主意又算什麼？他們設想的每一步都是有艾德文在外面和他裏應外合。
可牢不可破咒可以鎖住人的行為，卻鎖不住人心。
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幫他，也不是真心幫茜茜。
如果連牢不可破咒都不可信，那他還能相信什麼？
就算德拉科較之身邊的孩子要成熟一些，但畢竟只有十六歲，過早地在手臂上烙下那個印記，過早地承受黑魔王帶來的壓力，這些都足以讓他無所適從。
德拉科的焦躁影響到了周圍的人，克拉布和高爾沒有了德拉科的領導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布雷斯和潘西也擔心這樣下去德拉科會先垮掉。
但他們都不好說什麼，潘西的父親雖然是食死徒，但黑魔王並沒有給他們家任何指示，貿然插手顯然會觸怒黑魔王。而扎比尼家更是中立，在這樣的條件下，幫助德拉科顯然是不明智的。
他們是德拉科的朋友，但斯萊特林的人是理智的，他們明白什麼比友誼更重要。
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是在德拉科來不及吃晚飯的時候準備一些吃食，或者在德拉科心不在焉的課上記好筆記，以備複習的時候用。
他們都很少打擾德拉科，卻只有一個人，總是在各種各樣的條件下和德拉科巧遇，那就是阿斯托利亞。
在課間，在圖書館，在休息室，甚至在級長盥洗室……
這樣的時間久了，就是德拉科沒有心思想這些，也難免意識到了什麼。
除非梅林撇下天下所有男女不管，天天跟在他們身側，不然便是阿斯托利亞有意為之，否則哪裏來的那些邂逅。
德拉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就算是想，阿斯托利亞也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
於是當兩個人再次在有求必應室門口巧遇，德拉科有意無意地和她攤牌。
“阿斯托利亞，跟我走的太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難道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現在不要招惹馬爾福家的人嗎？”德拉科隨手揮了揮魔杖，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知道你在煩惱什麼。”阿斯托利亞語出驚人，“黑魔王給了你一個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是不是？我可以幫助你。”
德拉科眼裏閃過一絲訝色，很快又消失不見，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兒，似乎在揣摩她要耍什麼花招。
“我可以幫助你，德拉科。”阿斯托利亞重複着這句話，美麗的臉上泛起了若有似無的笑容，一點都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兒。
德拉科愣住了，他和阿斯托利亞的交往不深，但憑他的認知，那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根本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阿斯托利亞就和大多數她這個年紀的女生一樣，每天為著該梳什麼樣的髮型，該穿什麼樣的衣服煩惱。
而那個笑容卻透着絲絲的詭異，若是仔細看去，又會發現她表情及僵硬，如同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
“你不是阿斯托利亞。”鉑金髮色的少年堅定地說。
“阿斯托利亞”依舊在笑，沒有贊同也沒有反駁，只是露出了類似於好睏擾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德拉科握緊了手中的魔杖，嚴厲地質問道。
這一次，“阿斯托利亞”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能幫助你完成任務的人。”
只見金髮少女一點點湊近了他的耳朵，發出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又倏爾一轉，變得沙啞而低沉。
“現在猜到了嗎？我沒有死，依舊會幫你，只不過會用另一個身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
德拉科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那個名字。
“艾德文蘇伊爾。”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的節奏……霸王出水咒。
今天的小劇場有些靈感枯竭，等有靈感了會補得，看文的親們留個爪印吧，冷得我都木有靈感了。
ps：關於艾德文的能力，其實木有那麼bug了，下章會做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