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獻 唱
主角終於姍姍來遲。
‘老虎’的左胳膊上,膩着一個身材超棒的辣妹。大家齊刷刷起身,目光隨着‘老虎’的身影從酒吧入口一直追隨到‘老虎’落座。看着辣妹在‘老虎’身上不停地磨蹭,我彷彿聽見,身邊,甲乙丙丁女心碎的聲音。
“安琪!你先去別的地方玩。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老虎’掙脫被困住的左臂,開口冷聲驅逐。
“哦,可是——”安琪還想再撒會嬌,但怯步於‘老虎’冰冷的眼神,無奈地起身離去,轉向角落一個小桌走去。
“大家都叫東西吃啊!!酒,點酒哈!!”一個大大的笑容面具掛在‘老虎’臉上,雖然他的面具畫得很好,但我仍然看到面具下,那詭異的臉。怪不得李總說他善變呢!果真是啊!就像變臉一樣,他有無數張假面藏在那裏,高興的,憤怒的,隱忍的,在不一樣的場合,不一樣的情景,恣意變換,讓人很難摸透,面具下,真正的他是怎樣的。這種人最恐怖!我心裏暗想,身體盡量縮進沙發的角落裏。
“崔總啊,你真是不一般啊,年紀輕輕,就這樣有作為,真讓我這樣的老人家汗顏啊!!”孫理事酒杯舉起,一口氣將裏面的酒悉數灌下。
“是啊是啊!!崔總不但有能力,長得也超帥呢!!”乙女剛才兩杯酒下肚,面泛桃紅,口已經毫無遮攔了。
“對啊!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怎麼好事都讓咱們崔總攤上了呢!!勻點給我,勻點給我!!”王理事舉杯嚷道。
‘老虎’只是一直笑,一直笑,一杯酒一杯酒灌進肚子裏,面色卻一點沒有變。讚美的話,他盡收耳中,絲毫沒有得意的神色外漏。我在角落裏暗暗觀察着每一個人,看着他們這樣那樣的逢迎醜態,拍馬功夫,也觀察着這隻‘老虎’,真想撕掉他的面具,看他面具底下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雖然此刻,大家這樣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但我心底總有一絲絲不安,總覺得有低氣壓籠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老虎’的笑容讓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果然。
在一陣熱烈的讚美聲后,短暫的沉默出現了。好像大家讚美的話一下子說到了盡頭,沒有其他話可以維續上,於是,每個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乾笑。
“我很高興,有一幫這麼認可我的手下!”‘老虎’終於發話了,打破了可怕的沉默。
“應該的,應該的。”大家齊聲應諾。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頭兒了!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私底下,大家可以稱兄道弟,但遇到公事,還是要公事公辦!林秘書!”不知什麼時候,一直跟着‘老虎’的林秘書拿着一個厚厚的文件包出現在‘老虎’身後,將文件包遞給‘老虎’。
‘老虎’慢慢在眾人眼前,將文件包打開,抽出裏面的文件。
“孫理事,麻煩你看看這份報表申報欄里,是不是你的簽字!”‘老虎’將一份報表遞到孫理事面前。孫理事此刻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他顫悠悠地接過報表,才掃了一眼,就面如死灰。
“小劉啊!你看看這是你上周的工作報告和會議紀要,請問,你當時是不是睡著了?否則怎麼會記得這樣一塌糊塗?”嘴角輕扯,一份文件遞到小劉面前。此刻小劉的眼淚已經擠出眼眶了,她慌張地用手抹掉淚,接過報告,低頭。
一份報告一份報告,一份文檔一份文檔,收到的人如同收到了死神的電報,各個灰頭土臉。直到最後一份報告發到丙女手中,那口袋終於空了。很慶幸,我沒有收到任何東西。我的身體更加窩進角落,恨不得可以突然變小消失。
“安特助,目前為止,我沒有找到你工作上的紕漏,對此,我很欣慰。”‘老虎’的眼掃向角落裏的我。我的身體猛地輕顫。老虎就是老虎,我這隻兔子怎麼可能逃出他的法眼。
我不安地扭了扭身體,從沙發里擠出來,露出自己的臉。“謝謝總裁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我盡量將臉上僵硬的肉向上推,堆出一個絕對難看的笑容。
“好了!!現在,大家把手裏的東西全都撕掉吧!!”‘老虎發話!
“啊??”每個人都瞠目結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撕掉過去的錯誤,明天重新來過!!過去是過去,我不管過去,只要未來!!如果,如果再有這樣的錯誤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就別怪我無情!!”‘老虎’沉聲吼到。每個人的心都驀然收緊,看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嘍。
沉默,雖然‘老虎’大人已經發話,說既往不咎。但每個人都已經成了啞巴,氣氛尷尬到極致。
剛才吵雜的音樂聲已經淡去,我聽見舞台上,主持人說,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陽光嘉揚!!
掌聲非常熱烈,不知不覺,大廳里已經座無虛席。人們熱烈的目光全部都射向舞台,包括我自己,也被吸引過去。
一直都知道嘉揚陽光,嘉揚很帥,但沒想到,舞台上,嘉揚的陽光,嘉揚的帥似乎被無限放大,晃得人睜不開眼,又不得不被吸引着,注視。他平時散亂的發,被髮膠固定在頭上,立着,露出完美的臉龐,演出服是黑色的小夾克,敞着懷兒,露出裏面小麥色紋理突出的胸膛。下面的人都瘋狂了,大部分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女生們,她們尖叫着,呼喚着嘉揚的名字,而台上的人,冷冷的,沒有一點響應的意思。結他被挎在胸前,嘉揚和樂隊簡單的調試了一下手裏的樂器,麥克風被調到了適當的高度。
“咳咳!”嘉揚清清嗓子,台下立刻鴉雀無聲。
“接下來,這首歌,獻給安亦雯小姐!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她永遠,幸福,平安!!”磁性的聲音透過話筒,擴大。在場的每個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安亦雯到底是何方神聖。真正震驚的,只有我們這二十幾個人,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望向我。
“他、他、他——”我他了半天,也沒他出個什麼東西來。此刻,結他溫柔的旋律安撫了在場每個人的心房,那充滿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唱着,婉轉,如一灣清泉,流進每個人的心裏,舒爽全身,同樣,平復了原本想一探究竟的人。
我也快要沉醉了,沉醉在這樣哀傷但又幸福的曲調中。
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一個人,眼裏沒有沉醉,犀利的眸子緊盯着我,而我,卻仍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