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PUB

我被洛奇載到一家高級的西餐廳前，他停穩車，然後將我帶到慕容炙情面前。我不安地坐在慕容炙情的對面，此刻，他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一縷發散在額前，邪魅得樣子讓路過的服務員都忍不住多望幾眼。雖然相處了近半個月，但基本上都是夜晚，在床上。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坐着，令我局促。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以前丑得不行？”他嘴角微翹。

“啊？！”我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話擊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他含笑的眸子，我才知道，這是他的嘲弄。於是，我沉默，向來，我對所有關於自己相貌的評定都毫不介意，無論是貶損的，還是讚美的。

這頓晚餐吃的相當無味。本來第一口牛扒被送入口時，很鮮嫩多汁，但當我抬眼，碰上慕容炙情那樣審視的目光后，第二口就變的難以下咽起來。他什麼食物都沒有點，只是保持姿勢不變，盯着我，看我一口，一口，把食物艱難地咽進肚裏。汗啊！！旁邊路過的甲乙丙丁們，似乎都將慕容炙情投在我這裏的目光當成了深情的注視。天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在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我出醜，比說番茄汁滴到裙子上之類。

我着急地拎起桌旁的餐巾紙，使勁地擦拭着裙子上面的污漬，可原本潔白的裙子，還是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斑點。對面傳來沉沉的笑聲，似乎終於看到了喜劇電影裏遲遲才抖出來笑料。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眼睛微眯起來，輕扯的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肩膀壓抑着，沒有配合上笑聲的節奏，詭異地抖動。我想應該是他平日板臉冰山習慣了吧，所以都忘了應該怎樣微笑，大笑。我開始有點同情起他來，這個冰一樣的男子，每天的嗜血和掠奪似乎並沒有帶給他真正的快樂，否則怎麼會笑得如此‘生疏’？

我的面部神經都僵在那裏，望着他，我說，你笑得很難看。

笑聲噶然停止，他的臉上寫滿驚詫，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剛才那樣沉沉笑着的人，是自己。“你敢說我笑得很‘難看’？”他咬牙。

我趕緊低頭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繼續將牛扒一塊塊吃到肚子裏。剛才他的笑容，差點就讓我放下心中的防備，忘記眼前的這個人，是一頭隨時有可能被激怒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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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晚餐結束，我就會被他帶回那個漂亮的鳥籠。結果，我在一家PUB門前，被他拉下車。

“今天朋友在這裏，你來陪我！”他命令般地陳述。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地方。手被他拉着，我的眼忍不住開始四處亂瞄。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衝擊着我的耳膜，中央的舞池裏，男男女女隨着音樂的節奏瘋狂地扭動着自己的身體，甚至有幾對男女開始**地跳起了貼身舞，動作曖昧得引來周圍人的起鬨聲。周圍零散的小桌，也坐滿了各色男女，他們或向舞池張望，或交耳低談，慵懶的，卻又精神奕奕的，矛盾。我不停地張望，身體被拉着向前走，甚至撞散了一對正在熱吻的人。

PUB里，每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在震耳的音樂中，完全釋放自己，這一張張空虛的面孔，彌亂的思緒，都渴望完全地破碎！不知道，一夜放肆后，這些空虛的靈魂是否會得到填補？還是只是更加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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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音樂聲漸漸小了，我被帶到一個包房裏。包房裏隱隱仍然能聽到外面的音樂，但已經算相當清凈了。包房裏，寬敞的沙發上坐着3對人，都是男女搭配。他們向我們打招呼，然後慕容炙情摟着我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炙少，這是新歡？”對面原本倒在另一個男人懷抱里的女人起身，坐到慕容炙情的身邊，手撫上慕容炙情的大腿，輕輕摩挲。她的男伴對於自己的女人向別的男人獻殷勤視而不見，轉頭朝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低聲交談，眼神不時掃向我這裏。

慕容炙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輕揚嘴角。另一隻手環上女人的腰，輕輕在女人腰間揉捏，惹得女人嬌喘出聲。

噁心。這就是這幫男人交換女伴玩了的糜爛生活吧？忍不住，我試圖掙開慕容炙情的手。腰上的手收緊，我的身體一下衝進慕容炙情的胸膛，我掙扎着起身，可都徒勞。慕容炙情低頭看我，眼微眯。這時，包廂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推門進來，在慕容炙情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后，轉身離去。慕容炙情隨即也跟着出去。臨走時，他回頭看我，說：“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