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奴隸市場
“這就是傳說中的異世界奴隸市場？感覺……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他們三個起了個大早，就為了今天的這一活動，結果到了現場杉田武反倒有些失望，陳風熙和威廉倒是一副一切都在預料中的表情。
“那你以為是什麼樣的啊，難道你以為每個‘奴隸’都有自己的鐵牢籠？每人一個單間？”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裏好臭啊，之前這裏沒這麼臭的。”
確實，正如杉田武所說，這裏在幾天前還是一處普通的廣場，他們經常路過這場廣場。
這廣場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特別大而且空曠而已，之前也挺乾淨的，雖然只是相對乾淨，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一股怪味。
“我想這也是當然的，你看看廣場上那些大籠子就明白了，仔細看看那些籠子底部的構造。”陳風熙指着其中一個大籠子。
“看到了，這籠子……一言難盡啊。”威廉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站的地方有木板，而下面是懸空的，他們並不是坐在地面上的。這個籠子……為什麼我感覺這有點像我們那的動物籠子？”杉田武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把‘感覺’去掉，這就是。”陳風熙拍了下杉田武的肩膀。
“你也知道在養小動物的時候經常會發生什麼吧，如果知道的話就不要驚訝。”
“那我們就先在這裏分開吧。”威廉拍了下他們兩個的背，然後轉身離開，留下困惑的兩人。
“他怎麼了？”杉田武撓了撓頭。
“不知道。”陳風熙以困惑的語氣說道，但他大致猜得到原因。
“我們就在這分開吧，我們要找的東西從目的上就不一樣，等下在這裏集合，怎麼樣。”杉田武很快就把威廉的奇怪行為拋在了腦後，因為他真的很興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個有着奇怪癖好的姐姐導致的，好在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姐姐本質上都不是什麼壞人，雖然他的某些想法有點奇奇怪怪的。
“好的，等會見。”陳風熙說完扭了下脖子走了。
……
“嗯……這批貨都是‘雛’嗎？”
“都是！還是上等的！品相也不錯，雖然比不上給貴族姥爺的，但是這依然是相當不錯的一批貨。”
“好吧，讓我看看！”
“喂！你這批貨品相不行啊！而且好多都不是‘雛’了！就這也敢買這個價！”
“老闆啊！最近我們的生意不好，這些已經是能拿到的最好的貨了，再怎麼樣我們也沒更好的了！”
“老闆！我們這的貨品相相當好，而且支持驗貨！要不您過來看看？”
杉田武已經走了好一段路了，一路上都是各種販賣奴隸的奴隸販子，這個叫法也是那些“奴隸商人”的自稱，而且他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稱呼他們這一類人。
正當他低下頭想事情的時候，一個人擋在了他面前。
“你……一個年輕人哈？來這裏？”他看起來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眼神卻極其犀利，想必是從小就一直跟着其他奴隸商人奔波的。
“怎麼？不行嗎？”杉田武繞開了他。
“你……算了……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強的實力，不過……希望你不要因為某些事情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想必是已經查看到了杉田武的等級。
因為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隨意查看一個人的基本信息，所以許多聰明人會該說什麼說什麼，當然也有些“大聰明”存在。
“我可不是那種人。”杉田武說的時候沒有回頭。
“唉！希望如此。”那個人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
“你這個也太貴了吧！就這種品質的還要二十金幣？還不是個‘雛’！你知道二十個金幣我都能在別人那買三個了！”
“我這的小傢伙們有副職業，而且經過特別‘調教’，保證比其他地方的小傢伙要好。不說多的！就一口價！愛買不買！”
“一個普通的成年女性‘奴隸’在這裏能賣到八金幣，而成年男性則貴一些，通常為十金幣。同時這裏也不只有成年人，也有男孩和女孩，男孩通常在五金幣左右，而女孩則很便宜，在三金幣左右。青年的價格也在六到七金幣不等，且這個階段女比男貴。”
“不過這並不是完全的標準，每個商人的‘貨物’價格都不一樣，因為這些‘貨物’之間是存在差異的。”
“雖然跟他們說了我想帶個妹妹回來，不過都過去那麼久了，我還是在閑逛……”
“可能我本質上也不認同用‘奴隸契約’這種不人道的方式強制他人吧……如果換位思考一下，我也不想被他人用這種方式控制吧。”
他抬頭看向天空，看着天上的雲朵。
“姐……如果是你……你會認同我這樣做嗎？”
他雖然和陳風熙與威廉說了自己有個姐姐，卻從來沒提到她已經去世了，就是在多年前的那場火災中走的。
儘管當時那個救了他的消防員又一次義無反顧的衝進火海救人，但還是晚了一步，最後她因為手術失敗而離世。
也是在那之後，他開始收集一些姐姐曾經感興趣的服裝，他還想讓她再次穿着那些衣服在自己面前作弄自己……
而且，他也不認同這個世界的殘酷規則，連人都可以作為“商品”被隨意販賣。但他也清楚，自己太弱了，現在的自己也只能遵守這個規則。
“還跑！還跑！叫你還跑！”他的思緒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
“啊！啊！啊！啊哈！嗚……嗚……嗚……嗚……”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沿着這一連串慘叫聲的方向看去就知道了。
“又是個不死心的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法逃脫嗎？”
“有好戲看了。”
“該不會又是那個傢伙的聯合表演吧。”
周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不過很快就有人離開，看來這種事情在這裏經常發生。
“嗯？亞人？還是猛獸類亞人的狼種，不過，為什麼會在這？”
雖然離得遠沒有太看清，但是隱隱約約能在那個女孩頭上看到一雙狼耳朵。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不過那些都不是真正的亞人種。老陳在早上跟我說過，利用一些魔獸的血液就能使人類的外貌發生改變，這個變化有好有壞，不過大多數是壞的。”
“那些‘壞的’將會被處理掉，而好的則可以賣出更高的價錢，雖然這麼做成本有些高，但是一旦成功便會帶來數倍的收益，一個亞人奴隸的底價可就是二十金幣。”
“看來有些家底大的奴隸販子會這麼做的，之前就見過幾家。”
杉田武開始靠近引發小騷亂的地方，在穿過了人群后他才看到發生了什麼。
一個狼人小女孩正被一個奴隸販子抽打，不過即便是正在被抽打，她的眼神里依然充斥着憤怒。
“這個傢伙的眼神……真不錯呢。”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傢伙的樣子和她一樣，又或是因為他認可了這個小傢伙的情緒。
雖然兩人憤怒的原因不同，但或許的確是同樣的——對這個殘酷世界的憤怒。
他有些看上了這個小傢伙。
“老闆！做不做生意？”他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走了過去。
“先等等！我先教育一下這個小雜種！”
確實，真正的亞人是人類與其他種族或是魔獸混血而誕生的種族，或許“雜種”這個稱呼確實沒錯，因為他們本就是雜交產生的後代，不屬於魔獸也不算是真正的人類。
“這個小傢伙你賣嗎？我要了。”
“你要她？我沒聽錯吧？這雜種可是我們那一批雜種中最難馴服的了！其他的雜種打幾個星期就聽話了，這個雜種一直想着逃跑！”也不知道他的話里到底有幾句是在飆髒話的，不過奴隸商人基本都這樣。
“就要她了，報個價吧。”
“害！三十金幣賣你了，我也想快點把這玩意脫手。”
“沒意思，走了走了。”看到有人要買那個不聽話的奴隸，四周的人群也開始散了。
“這是三十金幣，契約呢？”
“契約在這，記得將你的魔力注入進去，你有可能不太清楚，我先說一下。‘奴隸契約’的主人變換方式就是通過雙方的魔力交換完成的，需要原主人先注入魔力再由新主人注入魔力才能成功，這上面已經有了我的魔力，你將你的魔力注入進去就行了。”他將“契約書”拿了出來，展開給杉田武看。
“好的……讓我看看。”杉田武仔細查看了這份“契約書”。
“這是三十金幣，拿好。”確認“契約書”無誤后他將錢袋子遞給了那個奴隸販子。
“金幣三十枚，確認收到了，將你的魔力注入契約中吧。”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檢測到了錢袋裏的錢。
“好的。”杉田武將食指貼在了“契約書”上。
“確認收到魔力，這傢伙是你的了，我還有別的生意要做，再見了。”他像逃命一樣頭也不回的跑了。
“怎麼像逃命一樣，有必要這樣嗎？”杉田武聳了下肩。
“還能站起來嗎？”他轉過身來，向著那個狼人女孩走過去。
“嗚……嗚！”那個狼人女孩依然是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他，她看起來依然在準備反擊，儘管她已經沒有那個力量再站起來了。
她身上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但若仔細看便會發現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口，而且有些傷口還在緩慢的癒合。
“你……要搭把手嗎？”杉田武向她伸出了手。
“嗚！嗚咳！哈！哈……”她用那鋒利的爪子向杉田武抓去，但是距離根本不夠。
“嗯？可以在狼爪和人手之間轉換嗎？還有腿也是，剛才你的腿上明明都是狼毛的。”儘管這次攻擊並沒有打到他，但是他依然刻意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嗚！嗚……嗚……”她依然是那副眼神，但是很明顯她的身體已經扛不住了，她根本就動不了了。
“咕——咕——”
直到這時候杉田武才知道了，她是餓的動不了，不然她一定會撲過來。
“嗯……這可麻煩了啊，你動不了吧，如果你不讓我靠近的話可沒法帶你走啊。”杉田武再次向她伸出了手，不過她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有時候溫柔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確實呢。”
杉田武放棄了，不過是放棄用溫和點的方式解決問題。
“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那我只能把你強行帶走了！”杉田武拿起了他的備用刀，用刀鞘狠狠的在她的背上敲了一下。
“跟我走吧，你現在也沒反抗能力了。不是嗎？”他又用稍微輕了一些的力氣去敲，直到確認她沒有了反抗的力量。
“這個世界，強者為王。很多時候你的生命並不掌握在你手中，因為你弱小的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掌握。”他的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舉了起來。
“清醒點！有人對我說過！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即便幾乎失去了一切也要活下去！因為只有活下去生活才有希望！如果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就這樣死了你還對得起那些希望你活下來的人嗎！你聽得懂嗎！”杉田武幾乎是以吼的方式說出這些話的。
這些話是當初他在那場火災后試圖自殺時被罵的話，那場火災幾乎毀滅了他的一切，而這些話就是那個將他從火海里救出來的消防員說的。
“我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而且記住！不是每個人都是完全的壞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完全的好人！人性是複雜的！”他在說話的時候不自主的掐的更用力了。
“嗯……嗯…………”她似乎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意識，而且她眼神中的殺意逐漸褪去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我也沒資格對你說些什麼！但起碼你要對得起自己！反抗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反抗要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那麼這種形式的反抗是悲哀的！反抗並不和犧牲掛鈎！犧牲是反抗過程中必定會出現的無奈，但反抗並不一定需要用犧牲為代價！只想着犧牲什麼完成目的，是可悲的！”
她似乎完全聽明白了，現在她眼神中的情緒是委屈和淚花。
“知……道了……呼吸……難受……”她的狼爪變回了手，並輕輕敲擊着他左手的手背。
“好吧，我抱你吧。不能相對的，你要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如果不這樣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會愉快的。”
杉田武用公主抱的方式將她抱起，雖然這麼做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身上有傷。
“這契約就燒了吧，因為對我來說用不上，我不喜歡通過這種方式來強迫別人為我服務，因為每個人生來就應當是平等的。”
杉田武將“契約書”拿了出來，當著她的面燒掉了。
“你還真是個……怪人呢……和那個人一樣呢……也許跟着你……也不錯吧。”她說完這句話后就閉上了眼睛。
“喂！沒事吧！喂！”杉田武連忙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孔處去感受她的呼吸。
呼！還好，還有呼吸，估計是太累了而且太餓，好好睡一覺吧。”
杉田武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了她身上，向著預定好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