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女多遭遇
果兒初中畢業了。這天回家,飯後對老耿說:“爸爸,我十六歲初中畢業,高中畢業十九歲了,再上四年大學二十三歲了,你說人工作六十歲退休,那人一輩子太不划算了,六十減二十三等於三十七歲,只工作了三十七歲就完了,一輩子三分之一時間在上學,太划不過賬了。”
老耿驚訝地望着果兒,天真雅氣的口中吐露出成年人語言。不,就連他也未認真想過這問題,經果兒點撥,覺得還真是個問題。“果兒聰明,青出於藍,”老耿微笑說,“這更證明了當年**英明啊,他說課程要縮短,要jing簡,教育要革命,可現在呢?唉!”
果兒說:“爸別誇我了,我是亂想。我上高中就在本鎮上,不去縣中。”老耿問:“為什麼?”果兒低下頭,擺弄着衣角,說:“我能就地上高中就在本地上高中,在你身邊,多點兒機會給你使使嘴,將來上大學、工作,不知要離開你多少年,幫不到你,你養我長大不……不容易,我要盡量……感恩。”說著掉下了兩滴眼淚,像下雨天的屋檐水落地。她似看到了未來的情境。
老耿刷地哭出了聲,掩面躺在飯桌上。那是感動的淚。百感交集,有感人生之艱辛。“爸爸!”果兒近前抱住了老耿,“哎呀,你咋了嘛,你大人還哭,羞羞!”老耿抬起頭止住了哭聲,整容笑笑,比哭還難看,道:“來,讓爸爸抱抱,像小時候一樣。”
“嗯。”果兒竟然很順從。
老耿懷抱一個美少女。
像幼時唱搖藍曲,老耿雙腿顫動着、手拍打着果兒。果兒竟如從前漸漸在爸爸懷裏睡著了。
老耿實在忍不住,輕輕親了一下果兒的嘴唇。
人是一種觀念自我約束,幼女能抱,長大了就不能抱了嗎?
我們確實活得艱難,一要承受種種外部的壓力,更要面對自己內心的困惑。在苦苦掙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會感到一種生命的暖意,或許僅有短暫的一瞥,就足以使我感奮不已。
一個小時后,外面有車按喇叭,有生意上門了,果兒也醒來了。
夏去秋來,果兒又將面對三年高中。老耿過後對果兒說,就地上高中也可以,雖然非重點高中,想進城的老師大都活動進了縣中,但會教的不如會學的,差一點也無所謂。他當過老師,而且認真地當過一回,深諳這種現象。
早起溜街,馬士俊見萊市場果兒推着自行車買菜,臉大皮厚地上前打招呼:“果兒買菜呀?”果兒沒計前嫌,禮貌地回答:“早晨好,你高考得怎樣?”馬士俊自我解嘲道:“哈哈,重在參予,重在參予,總算參加過高考嘛!”果兒說:“有什麼打算呢,你挺有社會上的能力的。”
馬士俊頭一仰:“哈哈哈,能得到果兒誇獎,榮幸,現在有能耐的哪個還種地?都出去闖,地荒了多了去了,我打算去s市。”果兒笑道:“莫闖個s市灘黑老大喲,嘻嘻!爸爸說s市幫派舊社會多得很,解放后就沒了,難說現在又有了。再見!”說著便跨上自行車啟動了。看着離去的果兒,馬士俊實在有些留戀,雖然曾經的念頭己經打消,就看在以後的時光中能否轉移。
沒有過不去的事情,只有難以過去的心情。給自己一點時間,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
動物之初要學生存、覓食技能;人之初要上學學習知識。從小學一年級台階至最高愽士台階,攀上頂峰的有幾人?
高一教室在一樓,高三就上三樓。那個小學四年級給果兒遞求愛紙條的徐旭也上了高中。揚安華則止步於初三,不想再吃攀登之苦。高一新生只招得一個班,比不得從前興旺了。從初中上到高中台階,學歷進一步,果兒的心理也成長了一步。受爸爸的影響,果兒喜歡物理,最怕英語。
徐旭早已放棄果兒。大多數高一新生入校,心不在焉,不到一月己有十來對兒,徐旭也不例外,老師有感知但無證據,校長在全校集會上也只能泛泛而講:“……第四個問題,我們現在,這個這個學生,嗯,受社會環境影響,不求上進,小娃娃想着大人的亊,學不進去,這個這個,中學生禁止談戀愛的道理是,不夠法定年齡,要先學好知識。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學校是有一個典型的女生榜樣的!”接着來了一句體現文化人的話,“早戀是莫泊桑筆下的那串鑽石項鏈,雖有片刻的歡愉,卻帶來後來的辛酸;早戀是那株被人為拔起而‘長高’的禾苗,提前‘早熟’而終將枯萎;早戀是寒冬里的大雪,本以為潔白無瑕,但它卻經不起溫暖的chun天的到來。不要太早地相信任何的甜言蜜語,不管那些話語是出於善意或是惡意,對你都沒有絲毫的好處。果實要成熟了以後才會香甜,幸福也是一樣,……”
這時,有一個學生鼓起掌來,帶動了全體鼓掌,似很認同。
可是下來呢?
散會後,果兒一路向教室走去,徐旭跟上說:“果兒,好多人有了派對,眼紅不?嘿嘿,沒有情人是廢物,情人多了是動物。”果兒正要反駁,幾個高二、高三高男生也追上果兒調侃:“嗨,校長是在表揚校花吧?初戀賺個經驗,再戀為了實踐!”
“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
“如果連你也不理我,我就變成狗不理了!”
“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牙膏我是刷!”
七嘴八舌,果兒窮以應對,只一句:“去去去,無聊,滾一邊去!”
“嘻嘻,呵呵,嘿嘿!”一鬨而散。
如果校長的說教真有那樣的效應,中華民族就是誠實的民族了,表裏不一是它致命的小聰明。
所有的男教師感到能給果兒的班上課是一種榮幸。她動人心魄的容貌、專心上課的樣兒,使得老師越講越能發揮出藝術,彷彿專為果兒一個人講。提問、上黑板最多的是果兒,循循善誘,同學們也不以為懷,巴不得果兒亮相。但剛調來的大學畢業生物理魏老師的舉動,同學們就有些反感了,總是湊得太近,總是想觸及果兒身體。“看,看,嘖,嘖,”同桌拉拉徐旭的衣襟,悄聲說,“sè樣兒!”
果兒被指定為物理科代表,任命制,非minzhu選舉產生。科代表最ri常的工作是負責收交全班的單科作業,這小官果兒已連任兩屆,到高二了。
魏老師二十有五,外地人,高一米六五,小臉,不胖,走路習慣挺直邁碎步。他暗戀果兒,白天想,睡覺想,夢也夢到過。夢中的果兒從未走近過他,總是近而遠之。就業之難,他化不起巨額打點費,只能儘力成功就業於這山區鄉鎮中學。他並不明白這種曲線就業之路是當今時代才有的現象。在大學,他也談過戀愛,也睡過女生,畢業天各一方,從此陌路,果兒的清純美麗,豈是修修飾飾、失去本我的那些女子們能比的?人說,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他不單希冀與果兒合花並蒂,更願結為夫妻。真的,既或果兒無什麼工作只當家屬。他也聽說果兒的愛情宣言,他打算髮揚賴皮漢的jing神,使之金石為開。
果兒毫不知情。每次只把作業向魏老師宿舍窗前一放,便走人。這時,學校還沒設統一辦公室。光yin就這樣拖延下去。
不行,這樣不行,魏老師想到了個辦法,對於果兒作錯的物理試題,把她叫到屋裏輔導。
果兒到也聽召入內。魏老師的輔導倒也正正經經。終於有一次,他攤牌了,鼓起瘋狂的勇氣才說出口來,這感覺就是在大學的面對也沒有過,都是大大咧咧地像家常便飯。這時果兒已到高三了。“果兒,我愛你不能自拔了,作我的愛人好嗎?”果兒一驚,正yu措詞回答,魏老師說:“你不必現在表態,我可以等你大學畢業。你先去吧!在下雨了,拿把傘去。”果兒不知所措中就說了句“不用,雨不大,不要緊的,謝謝魏老師。”轉身就出了門。
果兒又有麻煩了。天啦!她心有點兒跳得急。果兒出門後邊走邊想,理了理頭緒,依然回復到清靜的思路。天下雨了,不過稀稀拉拉無大礙,可以快速跑回家去,冒雨也是一種青chun快樂。走至校門前,天雨驟然加劇。自上高二,學習時間已不再那麼規則,除開特殊情況打電話,老耿一般不再接送,說也好,早晚要duli的,早點適應。果兒正yu給爸打電話,“給,”一把雨傘遞在果兒面前,他是住校生、高考落榜生、再回爐決戰高四的司生志同學,路過去教室。“上晚自習給我帶來就是。”果兒說聲:“謝謝。”打傘沖入雨中。
司孫志蹦跳着上了樓,一邊哼着流行歌曲。他痩高個,面貌卻也有點兒英俊。早在南赤故地上初中的時候,他的綽號叫“私生子”。這是諧“司生志”之音。他為此與同學打過架,戰敗了,班主任狠批了一頓全班學生后,背地裏也忍俊不禁,后對司生志說:“把你名字改個好了。”司生志賭氣道:“不改,就是不改,想通了,私生子聰明,咋了!”
人生就像一列車,車上總有形形sèsè的人穿梭往來。你也可能會在車上遇到很多你以為有緣分的人,但是車也會有停下來的時候,總會有人從人生這列車上上下下,當你下去的時候你揮揮手,一轉身你能記住的只有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