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事
吃過晚飯,時傾去洗碗,林拾月窩在沙發上打視頻。
“哥哥,你就放心吧,這裏的環境很好,我能照顧好自己,還能照顧好傾傾。”
林拾月看着視頻中的男人,杏眸眯成了月牙。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林拾月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似的。
“真的,真的,你有空可以來江城看我,等我放假了我就回家看爸媽。”
時傾洗了碗,雙手環胸靠在廚房門框上,望着林拾月的笑臉,想到她之前沉悶的性子。
有些事情,可能真就解釋不了。
就比如那張地圖。
“傾傾,玩遊戲嗎?溫姐姐也在。”
林拾月掛了視頻,趴在沙發上回頭問她。
時傾清寒眼尾微挑,“好。”
FPS遊戲,匹配了一個沙雕少年。
一行人打滿編,“你們先沖,我先撤。”
剛打完,“我來了,我來了,哇,真肥!”
要不是背包裝不下了,他能把盒子一起帶走。
以為沒人衝進去,結果被人頂着腦袋,“大哥,大哥,我就是一條臭魚爛蝦,我自己爬,求求你,別打我......”
林拾月看着沙雕少年滿配裝備,黑着張小臉,“傾傾,別救他。”
見人就跑,見包就填,該上不上,慫的要死。
拿着滿配的裝備打個人機都得換一次子彈。
結果對方了來了發瘋文學。
“等姐姐救我一命,難為姐姐費心,哪裏就能等死我了呢?”
“我大抵是熬不過今天了,單單等姐姐救我一命就心神煩躁。”
林拾月受不了打了個寒顫。
溫漾哈哈大笑的聲音從林拾月麥里傳出來。
離他最近的時傾眉心突突跳,在對方受不了準備一槍弄死他的時候,被時傾一槍爆頭。
沙雕少年瞬間滿血復活,圍着盒子上蹦下跳,“哈哈哈,叫你狂,叫你能,你起來呀,起來呀。”
一邊填包,一邊哼唱,“躺板板,睡棺棺,然後我把你埋山山~”
時傾嘴角抽了一下,轉身離開。
林拾月轉頭看時傾,“後悔救他不?”
時傾懶散靠着沙發,白皙指尖操控着屏幕,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垂,在瓷白臉上落下一團陰影,“不後悔。”
就像那年大火,林拾月為了救她,臉部毀容,身上大面積燒傷,右腿骨折,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
所以,她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夥伴,哪怕是臨時的。
林拾月眸光沉了沉,關了麥,“傾傾,我從未後悔,所以,你不要自責。”
那場大火之後,傾傾承受了太多她不該承受的。
孤兒院包括院長十三個人,只活下來了她和傾傾還有一個許湉。
那些小夥伴們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一起上京大。
去看他們從未見到過的京都繁華。
去感受天地之大,世界之廣。
他們的夢想,傾傾從未忘記過。
所以才會去學校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不然以她的能力,別說是老師了,就是教授都當得。
還有那條手串,十二顆佛珠,十二條生命。
她從未忘記,時刻提醒,時刻銘記。
——
京都,傅家老宅。
十七八歲的少年翹着腿,靠在床上,一頭黃毛,耳垂上黑色耳釘在燈光下泛着寒光,鼻樑高挺,眉眼深邃。
嘴裏叼着棒棒糖,一身的痞子氣。
手上不停點着邀請信息,一直被對方拒絕。
煩躁丟開手機,抓了抓頭上的黃毛,一口咬碎棒棒糖,邊嚼邊自言自語。
“難道她們不是姐姐?”
丟在一邊的手機嗡嗡作響。
傅辰瞥了一眼,神情一震,眼底浮現驚恐。
大哥這麼快就知道他回來了?
傅辰畢恭畢敬接起電話。
片刻后,一頭黃毛都炸了起來,“啥?讓我去江城上學?”
“你也可以不來。”
明明再淡然不過的話,傅辰卻覺得身上的皮緊了又緊。
輕咳一聲,“那啥,大哥讓我上學一定是為我好,我聽話,聽話。”
“明天早上六點之前到。”
傅辰手裏拿着手機,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下來就朝衣帽間跑,“我現在就收拾行李。”
掛了電話,仰天長嘆,“啊——”
吼完,手腳麻利收拾行李。
血脈壓制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真是好慘一男的。
——
時家。
時序回來后,林書音時傾的事情給他說了。
時序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本書,溫潤儒雅。
聽到林書音的話,鏡片下鋒銳的眸子眯了下。
“爸那邊,醫院怎麼說?”
“說是這兩天就會醒。”
時序摘掉眼睛,揉了揉眉心,“和雷家說一聲,等爸醒了,就舉行訂婚宴。”
前段時間他判斷失誤,在海外市場的投資打了水漂,讓公司陷入困境。
雷家財大氣粗,僅僅是訂婚禮金就給了一億,還不算禮單上其他東西。
並且承諾,兩家訂婚後,會再給公司注資兩億。
三億的資金足夠填補公司虧空,還能得到雷家這座靠山。
至於時傾,那個滿身刺頭的養女,脾氣傲,下手狠。
時序眼底陰芒一閃而過。
她最好識趣點,不然......
——
翌日,高三十五班。
講台上中年男老師自顧講題,講台下鬧成一片。
互不打擾,特和諧。
“浩哥,你聽說了沒,時傾回來了,據說要和雷家小兒子訂婚。”
寸頭男生湊近吳浩說道。
他們和時傾都是同齡人,自小一塊長大,只不過從小就不對付。
別看她是個女孩,也不知道吃啥長大的,力氣大,下手狠。
年少狂傲,見不慣她一女孩比他們還囂張。
就找了個機會把時傾一頭挺好看的頭髮給剃了。
吳浩動的手,結果一條腿被時傾打折了,差點打成殘疾。
這一直是吳浩心裏的一根刺。
果然,下一秒,啪的一聲,圓珠筆拍在課桌上,桌面陷進去了一個掌印,教室里安靜了一瞬。
寸頭男生咽了咽口水,做回自己座位。
吳浩這些年一直跟一個大師學古武,那玩意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合格的寥寥無幾,對各方面要求都特別嚴格。
學校里沒人是他的對手。
他還是江城古武協會的學員,聽說他老師很厲害,和M洲武道聯盟還有關係。
也因此,吳浩在學校里沒人敢惹,吳家在江城沒人敢輕視,就連雷家也和吳家交好。
吳浩五官冷硬,提起時傾眼底的陰狠讓人心驚。
動了動右腿,嘴角勾着狠笑,“回來了好啊,正好留下兩條腿。”
寸頭少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老宋又來了!”
教室里不知道誰夾着嗓子喊了一句。
打鬧的,玩遊戲的,吃零食的,照鏡子的......
嘩啦一陣,翻書找筆,裝模作樣坐好。
就連吳浩翹起的腿都放了下去。
還有五分鐘下課,物理老師見又有新生,提前走了。
宋與卿拿着教案走進來,臉上掛着溫柔的笑。
“下次再出現剛才那種情況,集體去跑操場,跑到跑不動為止。”
溫溫柔柔的聲音,讓本來就安靜的教室,更安靜了。
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宋與卿面色不變,看向門口方向。
“咱們班轉來了兩個新同學,大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