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白衣翩躚

第175章 白衣翩躚

張子羽從宿舍公寓下來,看到自己的車、副駕駛的門還開着,應該是靈詩劍追出去時,連車門都沒來得關,直接追過去了。

他走過去,隨手關了副駕駛的門,繞到駕駛位坐下,發動車,一個甩尾,將車開出了小區,直往城北而去。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清平縣城的街道上,再難看到有車輛往來了,空曠的大街上,張子羽直接將車子的速度拉到八九十碼,風馳電掣一般向城北而去。

要是有夜貓子聽到他這動靜,多少得暗罵一聲“又是炸街的,遲早出事”。

其實這個速度,對於現在的張子羽來說,很難出事了。

隨着進入修身境的時間變長,法力對於身體的溫養效果慢慢顯現出來,現在張子羽的身體素質早已不同於之前,力量、速度、反應力,等等,都已經不是凡人的層面了。

而隨着身體素質變強,那八九十碼的車速,也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了。這個速度,他已經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

從城南到城北,正常情況下,開車需要十來分鐘的,但這次張子羽只用了五分多鐘。

清平這個十八線小縣城,當夜色降臨,人們進入了夢鄉,整座城市也睡過去了。

街道上沒有人,沒有車,只有昏黃的路燈光和自己的車子從空曠的街道上疾馳而過的聲音。張子羽從擋風玻璃向遠處望,夜色籠罩,黑暗中,城市邊緣一座座山峰靜謐地匍匐在大地上。

當一根一根路燈桿消失在身後,昏黃的燈光也消失在身後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城市外的山峰,張子羽憑空感覺那像是一座座墳塋。

於是靜寂的城市不像是睡過去了,而像是死過去了。

前面就出城了,高樓大夏已經沒有了,當路邊最後一根路燈桿消失在身後的一瞬間,張子羽聽到了曠野之中的琴聲。

琴聲或者古箏聲,以張子羽的音樂造詣,顯然分不出來。

他只是勉強聽出來,那琴聲中有簫聲在應和。琴是弦樂,簫是管樂,聲音有很大的不同。

在這夜色之下,群山之中,悠悠琴音在耳邊,簫聲應和,琴簫和鳴。

張子羽並不懂音樂,他只是感覺,憑感覺聽出這琴簫配合得真好,琴是女子,簫是男子,在深秋里,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一男一女,在河邊別離。

這是在表達秋思、別離。

他一腳將車停在路邊應急車道,下了車,鎖了車,站在黑暗中,向那邊山腳探聽,很快確定琴簫之聲就是從那邊山腳傳來的。

點出手機手電筒,他往馬路邊一照,邊上是個斜坡,斜坡上是深秋枯黃衰敗的野草灌木,他一手按欄杆,一手拿手機,翻身下坡去了。

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前面的路忽然變得平整起來。

倒也不是什麼專門修的石板路之類,就是沒了野草、灌木、荊棘、碎石,而是被壓得平整的泥巴地。

地上還有車轍印,或許是挖挖機、泥頭車壓出來的。

他站在泥巴地里往前望,前面有個修了兩三層樓的廢棄大樓,一二層澆注了混凝土,三層剛剛扎了鋼筋,空蕩蕩的鋼筋像是扎在人身上的銀針,又有一根根柱子聳立在四處,右手那邊,還有個高高的塔吊沒有被拆。

如果他聽得沒有錯,琴簫合奏之聲就是從這棟廢棄的大樓上傳出來的。

“城北廢棄施工工地……”

肯定就是這裏了。

張子羽走過去,找到一根柱子,收了手機,手腳並用往上爬,狼狽地到了三樓。

到處都還很黑,天上只有一輪被啃了一大口的下弦月,給不了地上什麼光。

好在他在夜色中走了這麼長的路,眼睛多少適應了黑暗,能看出些東西,也不至於雙眼一抹黑。

小心翼翼地撥弄着鋼筋往前走,走過去二十來步,張子羽站定住了。

他仰頭望,在正對面的一根三四米高的柱頭上,站着一個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夜風吹來,他衣袂飄飄,整個人風度翩翩,彷彿仙人。

張子羽凝望着這個男人,心裏有預感這就是蘭亭軒的,他抱拳問禮,出聲問道:“道友怎麼稱呼?”

白衣男人彷彿這才知道張子羽到了,低頭俯視過來,臉上帶一抹超然的笑。

他的嗓音極富磁性,回道:“在下蘭亭軒、韶舞閣、南宮清,閣下可是張子羽張道友?”

“正是。”張子羽很有禮貌的點頭,但出聲問道,“閣下費盡心思引我來此,究竟所謂何事?”

南宮清笑了笑,說道:“素聞張道友才思敏捷、學識過人,在下有一個很經典的哲學思辨題,想請教道友。”

“請說。”

“說,有五個小朋友在路上玩耍,突然有一輛馬車受了驚嚇,不受控制地向他們衝去。要救這五個小朋友,必須要把馬車撞開。但馬車上卻也有一個小朋友。”南宮清問道,“救一個小朋友,還是救五個小朋友?

“如果,車上的小朋友是張道友你的孩子,你又會做何選擇呢?”

張子羽道:“人命大於天,一條命跟五條命一樣重要,我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我應該想辦法問罪讓馬匹受驚嚇的人。”

“哈哈哈……”南宮清聞言,仰天大笑,“人命大於天!這就是你直接殺掉李家一百多個人的理由嗎?殺一個人是殺,殺一百個人也是殺;殺一個人是罪大惡極,殺一百個人也是罪大惡極。

“有趣,真有趣!張道友果然是魔鬼心性!”

他將笑容一收,“那麼……”

他往左邊示意,“那是那五個小朋友。如果我將她折磨而死,在她潔白的靈魂上作畫,我將因此進入明性境。”

張子羽看過去,在那一根柱子上,盤坐着一個女孩,氣質溫柔,帶着眼鏡,卻正是文蘭。

他又向右邊示意,“那是馬車裏的小朋友。蜀山門人,紫雲劍仙關門弟子,我們的確不敢動她。但如果是她自己心性不佳,心境破滅,從此止步於見心境,卻也不干我們的事。”

張子羽看過去,在那一根柱子上,盤坐着一個女孩,氣質張揚,扎着高馬尾,卻正是靈詩劍。

南宮清笑着問道:“道友,你選誰呢?”

張子羽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沒有說話。

“你當然可以問罪出問題的我。”南宮清說道,“只要你可以。”

天空中黑雲翻滾,其間有一輪彎月沉浮,黑暗中,山峰下,琴簫聲悠悠,南宮清一襲白衣,站在柱子上,張子羽一身狼狽,站在鋼筋叢林之中。

“靈詩劍陷入幻境,隨時有可能道心破滅。”南宮清道,“文蘭深陷夢魘,隨手有可能香消玉殞。

“道友,抓緊時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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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七年,女友說她修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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