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扣的風采
這片空間大的超乎牧野的想像。
試着踏出一步，腿部一軟，幾乎就要被這巨大的壓力壓趴在地上。
牧野臉色潮紅，努力保持自身的平衡。
一股力量忽然從身體內部透出，稍稍緩解了他的狀況。
牧野將心神放到自己身上，臉上泛出喜色。
仙門之處，那兩個針眼大小的缺口此刻竟然有再次擴大的跡象，精氣所化的白色絲線幾乎練成一起，不再是原先那快要消散的模樣。
抬頭看向上方，牧野心情振奮。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他整個身體都受到壓制，自然也包含了仙門之處那無形的枷鎖。此刻他身體內部的精氣快速消耗，會引得那道缺口之中溢出的速度增加，同樣的，要想要快速補充他身體內部的精氣，原先那針眼大小的缺口此刻已經不能滿足，勢必要將那缺口擴大。
這是仙門內部的精氣在向外衝擊的力量。
“即便這次萬年寶山之行沒有所得任何寶物，也大有收穫。”
在這股精氣的補充下，牧野毫不遲疑的向前邁步。
一步，兩步，壓力越來越大。
越是靠近山脈，他越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筋骨戰慄的越厲害。
同樣的，仙門之處那湧出的精氣幾乎已經化為固體形態，如同一跟稍粗的白色鋼針扎在他的仙門上。
牧野抬頭，在那山脈最邊緣的地方，一名修士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再次邁出幾步，身體表面的肌膚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已經有了小小的傷痕，幾滴血液冒了出來。
牧野眼神堅定，他感覺到自己仙門之處的那個小缺口此刻已經快要達到臨界點，外界的壓力只需再增強一些，就會有所突破。
身體顫抖，卻仍舊堅定的踏出自己的步伐，他需要挑戰極限，需要用外界的壓力來突破仙門的桎梏。
一步，兩步...
十多步之後，牧野古銅色的肌膚幾乎已經是血跡斑斑。
再前進一步，就是山脈的範圍，那裏如今躺着一名八岳聖地的弟子。
顯然，這名弟子是些趁亂衝進來的。
再次踏出一步，巨大的壓力猛然將他籠罩，牧野雙腿戰慄，整個身體被壓成弓形，古銅色的肌膚在這猛然增加的壓力下被撕裂，露出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口。
一絲微弱的聲音從他體內傳出，力量再次充盈在他身體各處。
猛然增大的壓力加快了臨界點的到來，缺口再次擴大，已經足有綠豆大小。
充盈的精氣從仙門之中湧出，補充着牧野的消耗。
在這股精氣的補充下，牧野的軀體再次筆直的站立。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名弟子，身上也是血跡斑斑，筋骨寸斷，已不成人形，如同被壓扁的蛤蟆一般。
這是一名仙門三重天的八岳聖地弟子，牧野看着對方的衣袖，在袖口位置，有着三顆金光閃閃的小星星。
搜遍那人的全身，也只不過是從那人變形的手上得到了一瓶通體碧綠的丹藥，倒在手上，有着微弱的精氣溢出。
牧野根本不擔心這丹藥會產生什麼副作用，直接一口吞下。
聊勝於無，僅僅是讓他的精神有所好轉，這可丹藥補充的精氣甚至遠遠比不上他吞嚼的嗜靈草。
“最多也就是三級丹藥，還是劣質品。”牧野癟了癟嘴，每次遇到八岳聖地的弟子，都免不了一場爭鬥，他自然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將瓶口對住嘴巴，仰頭便將全部丹藥一次性倒下。
“這質量太次了。”牧野十分不滿，剛剛他一口吞下的足有六顆之多，竟然沒什麼感覺。
抬頭看看四周，再沒有任何人的行跡。
熟悉了身上的壓力，牧野再次踏出一步。
群山移位，面前的景色大變，那遍佈天地間的強大壓力也憑空消失。
牧野一個踉蹌向前沖了兩步。
一座巨大的宮殿金光閃閃，坐落在不遠處。
不時有人影憑空出現，掃視了牧野一眼，就快速衝進那座宮殿。
但那道身影還未衝進殿門，整個人就如同被火車撞了一般，身體不規則的蜷縮在一起，向後翻飛了出來。
在空中發出一陣悶響，身體炸開。
牧野神色一緊，看向那剛才那人衝去的地方。
只見此刻大殿之中人影翻飛，不斷的有人倒下。
牧野心中一凜，這萬年寶山所帶來的殺戮，比他想像之中還要嚴重的多。
宮殿之外，除去那剛剛碎裂掉的軀體之外，一片安靜祥和。
大殿之中，卻是肢體橫飛，血流如注。
強大的精氣波動肆意，足以撕裂人的肌膚，旺盛的氣血升騰，像是天地烘爐，將所欲阻擋在前方的敵人焚燒乾凈。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全部實力發揮出來，殺出一條血路，向著內殿衝去。
牧野暗嘆一聲，晃悠悠的向著宮殿另外一側走去。
仙門再次打開一點，也算是一種突破，不算是一無所獲。
至於那些仙家至寶？看了看地上的那攤碎肉，他沉吟不語。
短短几日，所見所聞以及他所經歷的一切，都非常明確的告訴他一個事實：沒有強大的實力，自由只是奢望，甚至連性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楊源風可以反殺，那是對方實力不濟，但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人又會如何？”牧野心情有些沉重。
“野人，看你這幅摸樣莫非是沒有搶到寶貝？”不知何時，呂樂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宮殿外圍的拐角處。
牧野有些驚訝呂樂在此處出現，不過瞬間這個年頭被他拋在一旁，剛剛升起的念頭像是在他的鬧鐘生根發芽一般，怎麼都驅散不去。
“真受打擊了？要不要哥哥帶你去找些寶貝安慰一下？”
“呂樂，你說修鍊為的是什麼？”
呂樂搓了搓雙手，一副希冀的模樣看着牧野：“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竟然突破了？”
看到牧野搖頭之後，他不禁翻了翻白眼：“仙門都沒打開你還操哪門子的閑心，老老實實的去拜個師，找套正宗的心法才是你目前應該做的事情。”
“然後就如同他們這般？”牧野指了指那橫在大殿之中的碎亂屍體。
“那是他們不爭氣，你看我，誰敢欺負？惹怒了小爺”說著呂樂挺直了腰板：“小爺我就去調戲他們孫女。”
呂樂的話雖然粗糙，甚至只是他大放厥詞，但卻如同是黑暗之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牧野的心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擁有了強大的實力，自然無懼任何人。”牧野的心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以一種積極的態度去看待修鍊。
“走，我帶你去找寶貝去。”呂樂搓着雙手，左拐右拐的在前面帶路。
“裏面那麼多人，你怎麼就找上我了？”迷霧上去，牧野心中有些迷惑呂樂的做法。
“其他人我打不過，要是他們搶我寶貝怎麼辦？”
兩道黑線在牧野額頭浮現。
“再說了，其他人也沒你這麼好騙。”呂樂在前面小聲嘟囔。
牧野感覺到自己的臉龐有些僵硬。
“就是這裏了。”呂樂帶着牧野繞了好長一段距離，停在了一棵古木跟前。
牧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古木，沒有發現異常，很平常的一棵大樹。
“等下我打開這個陣法之後你就趕快進去，盡你最快的速度將其中的的東西拿出來，能拿多少是多少。”呂樂的正色說道。
“你有多大把握。”牧野此時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也想撈點寶物在手。
多一份寶物在手，他突破仙門的可能性就相應大了一些。
“很安全，這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一份聖者手冊上所記載的。若非是我的枚傀儡符篆在上次浪費在了那個姓李的糟老頭子手中，我自己你一個人就足夠了。”想起被無極聖宗的李長老追的無路可逃的場景，呂樂就恨得牙痒痒。
“這陣法能維持多長時間？”
“二十息，畢竟我準備的材料不足，最多也就能維持這麼長時間。”
看到牧野點頭答應，呂樂手上出現了他準備的材料：一塊獸皮，一塊不知什麼材質的玉石，還有一根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枝幹，再加上一些其他牧野沒見過的東西，被他謹慎的擺放到各處。
最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玉瓶，通體晶瑩。
“五五分”呂樂再次確認。
“好。”
玉瓶傾斜，從中滴出一滴猩紅的液體。
即便此刻與呂樂相距有兩米的距離，牧野仍舊在那滴液體上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威壓。
呂樂指尖快速閃動，形成一片迷濛的空間，將那滴液體包圍在其中。
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一個拱形空洞，僅能一人通過。
“進”呂樂低喝一聲。
牧野不再遲疑，一步跨入。眼前場景再次大變，這是一個極小的小空間，方圓只有十丈，形成一個院落，此刻牧野就站在這院落之中。
在他的面前，是三間精舍。
牧野沒有絲毫考慮，帶起一股風沖入其中一間，除卻地上的一個蒲團之外再無其他。
再次一鼓作氣，牧野接連衝進另外兩間房內，連抓帶拿，將能夠帶走的全部拿走，臨近最後，牧野再次回頭，將那塊鑲在中間房屋上的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扣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塊令牌剛剛落下，這個小空間就劇烈的晃動起來。
牧野臉色大變，全身的力量在腿部爆發，整個人化為一道利箭，射向院中那拱形空洞。
像是玻璃炸碎，整個孔間瞬間一塊塊的碎裂開來，瞬間，狂暴的氣息將整個空間完全淹沒。
“大爺的，這小子嘴裏面真沒實話。”牧野只來得及咒罵一聲，就被那股空間碎裂的狂暴力量完全淹沒。
隨着這個小世界的碎裂湮滅，呂樂所在的那片空間也劇烈晃動起來。
地表轟隆作響，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出現在漂浮的島嶼之上。
群山轟然倒塌，古木橫斷，暴烈的能量肆意。
那座宮殿也猛然震動起來，一道道身影被甩出，一個個狼狽不堪的穩住自己的身體。
“發生了什麼事情？”
注意到這片天地的異常，那些人的臉色非常不好。
八岳聖地的聖者伸出雙手，以一種玄奧的軌跡滑動，隨之在他面前的虛空被他強行撕裂，一個閃身，躲了進去。
但他的身體還未完全進入他所撕裂開的空間之中，那片他所強行打開的那片小空間就完全碎裂。
一條斷臂噴着鮮血，落在眾人面前。
“這片空間波動劇烈，各位道友一起聯手打穿這片空間。”滄瀾老道看着那半截斷臂，神色陰沉。
不用想也知道剛剛打算藏於虛空的那傢伙此刻已經身死道消。
其他幾位聖者一同站出身來，即便如他們，在空間碎裂的強大力量撕扯下也沒有一點存活的可能。
此刻關係到他們的性命，只得聯手。
無極神女，端天下，紫陽，以及其他此刻還能保持冷靜的修士也紛紛站出來，紛紛出手。
眾多強者一同出手，聲勢駭人，但那強大的攻擊卻也只是讓空間晃動的更加劇烈。
“咔咔”
玻璃碎掉的聲音在眾人耳中像是催命一般，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陰沉。
忽然，那座巨大的宮殿表面開始龜裂，眨眼間便灰飛煙滅，一股神秘的力量從中溢出，將場中眾人包裹。
空間完全碎裂，狂暴的力量像是要撕開眼前的一切，毀滅一切。
眾人眼前只覺得忽然一黑，等眼睛再次看到光明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現在雲盪山脈之中。
在他們眼前，懸在空中的島嶼正在快速分解，消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萬年寶山所在的空間會突然碎裂？”有人怒吼。
“碎了就碎了，沒丟掉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場中傳出怪異的聲音，忽近忽遠。
“無恥鼠輩，有膽量就站出來說話。”八岳聖地的一名長老怒吼，陰厲的眼神在場中眾人身上掃視。
端天下一言不發，直接一拳向著那名眼中正在紅芒吐露不停的妖異漢子轟去。
那妖異漢子哈哈一笑：“莫非你們八岳聖宗所有人都如同那死去的老鬼一般鼠目寸光么？”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是在百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