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察覺
得到秦無厲和盧松的幫助，絕大多數灰衣弟子成功覺醒罪器，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最終，這七八十名灰衣弟子僅死亡了不到十名，還算是不錯的結果。
兩年前，秦無厲他們那批近百名灰衣弟子只存活下來了不到一半。這是當時負責他們的白衣弟子故意為之。
罪魔精粹中的罪欲與罪器分解的罪欲是有所不用的，相比罪魔精粹，罪器所分解罪欲更加純粹，其中能擾亂心神的魔音更少。
近些年謠言四起，傳說罪器使死亡的靈魂會融入罪器之中，能起到中和消融魔音的作用，吸納這樣的罪欲更容易明悟罪器真名。
而聖心國的三位宗主也早已公開闢謠，宣稱這種謠言不過是無稽之談，明悟罪器真名的關鍵是心和意！
那名正處於養器期的白衣弟子顯然是相信謠言的，在她手下一名持有擾亂心神特性的罪器的藍衣弟子暗中操縱下，大量剛覺醒罪器的灰衣弟子失控。
然後理所應當的，數十名失控灰衣弟子被她一人盡數擊殺，所有罪欲也被她所吸納。
事後，她被宗門狠狠責罰，但責罰原因僅僅是因為這批評價不錯的灰衣弟子損失慘重。就好似刑罰殿並未偵查出她所使用的陰毒手段。
現在，據秦無厲最近得到的消息，她已然在嘗試明悟罪器真名！
“無厲，此間事情已了，我們倆先行返回宗門吧！”
一直未曾回頭，但卻知曉身後灰衣弟子情況的李浮雲直接轉身走到秦無厲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親切的說道。
“是，浮雲師兄！”
看着明顯表達出對自己親近之意的李浮雲，秦無厲點頭回答一聲便跟在他的身後。
當他們兩人離開之後，在場的藍衣弟子們表情各異。而喬三和盧松兩人則開始指揮完成覺醒的灰衣弟子們收拾滿地的屍骸。
小溝村村民殘破的屍體收集起來是可以在宗門兌換罪幣的，畢竟宗門內飼養的許多罪魔罪獸，偶爾需要增加新鮮的血肉補充營養。
但除了這些能夠得到宗門許可的特殊情況，否則肆意屠殺平民百姓將觸犯納心宗門規。
來到小溝村村門口，一排排外型酷似駿馬，但渾身漆黑，四蹄火紅，鼻子中正不斷噴着熱氣的罪獸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
這種罪獸名為踏火獸，是三大分宗之一的御心宗，在將普通生物與罪魔融合改造時創造的生物。
在開啟罪曆紀元之前的那段諸國混戰的時期，罪魔們憑空降臨於西方大陸。
面對這些無法被普通武器殺死的罪魔，西方大陸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徹底淪陷。
當殘存的西方人類攜帶着開始覺醒罪器的火種，以及已知的部分罪魔知識逃到東方大陸后，從此開啟了東方大陸的罪曆紀元！
在罪曆紀元最開始的十數年內，率先覺醒罪器的西方人類以超凡之力橫壓整個東方大陸。
但在充滿各種奇思妙想的東方人類面前，適應這超凡之力，趕超西方人類也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曾經的百家爭鳴盛況再現，不過這次的中心不是學術，而是如何利用罪器的超凡之力！
而聖心國的三大分宗則代表着其中的三條道路。
納心宗是最為正統，最多罪器使選擇的道路。吸納罪欲於自己心中，以此覺醒自己的罪器不斷成長變強。
御心宗則將自己的罪器融入罪魔或罪獸之中，不斷的利用罪器強化改造，並束縛控制它們。
相比前面兩宗，噬心宗最為特殊。他們將罪器融入自身，吞噬罪欲提升自己的身體力量。
不過由於如同罪魔一般大量吞噬罪欲，在戰鬥之時，他們形態各異，似罪魔更勝似人。
三宗道路雖不相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實質上都是不斷增強自己的罪器，然後明悟其真名。
言歸正傳！
當李浮雲走到這批踏火獸之前，剛才或是不耐煩的用蹄子刨土，或是打着響鼻的踏火獸們統統安靜下來。
他伸出右手撫摸着一匹踏火獸，然後轉頭微笑着對秦無厲說道：“無厲，你對於魔宗這次襲擊有什麼看法？”
聽到李浮雲的話，秦無厲心中咯噔一聲，知道他這是察覺到情報泄露的問題。
秦無厲面上做出皺眉思考的表情，腦中快速斟酌一番后，開口回答道：“我覺得實在太巧了！
納心都城管轄區域內的村落成千上萬，為新入門師弟們覺醒罪器的村落都是宗門隨機挑選。
恐怕，我們之中……”
說到關鍵之處，秦無厲便止住話頭。李浮雲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接着他的話便繼續說下去：“嗯，你們之中有魔宗的面具人！”
面具人便是正道諸國對神宗假面神子的稱呼。
“我們？浮雲師兄，除了我，還有誰知道有關小溝村的情報？”
秦無厲敏銳的聽出李浮雲話中透露的關鍵信息，心中頓時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赫赫，在我手下，排在藍衣弟子前一百名的，不就只有你們五人嗎？”
李浮雲發出一聲輕笑，用反問的語氣回答了秦無厲的詢問，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無厲，我不會將魔宗面具人的這件事上報刑罰殿。就當他們是運氣好，湊巧遇到了我們。
那四人之中的面具人由你來探查，抓住他的功勛，可比得上一項宗門的中等懸賞任務！”
“浮雲師兄，為什麼是我？我……也有可能是面具人啊！”
聽到李浮雲竟然讓自己來查卧底，秦無厲一臉驚訝的回答道。
“我既然把這些話告訴你，便是絕對信任你！
無厲，從你選擇加入我的麾下，我便一直在觀察着你。
其實你跟我很像，每天刻苦修鍊，從來不和他們在都城之中廝混。以你這樣的心性和意志，有較大的概率明悟罪器真名！
所以，前途無比光明的你自然不可能被魔宗的條件誘惑，成為他們的面具人！”
聽到秦無厲的話，李浮雲從踏火獸的身上收回右手，然後一甩雪白的寬大雲袖語氣肯定的說道。
呵，絕對信任？
對於李浮雲口中的絕對信任，秦無厲當然不會當真。他臉上滿是感動的神色，心中卻發出一聲冷笑。
他知道，在李浮雲這副謙謙君子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顆冷若寒霜，硬如堅冰的心。
“遵命！無厲定不辜負浮雲師兄的信任和栽培，會儘快從他們四人之中找出魔宗的面具人！”
“很好！對了，那塊罪魔精粹吸納了嗎？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李浮雲聞言點點頭，然後突然對秦無厲詢問起其他問題。
“回浮雲師兄，我已經完全吸納，並無什麼異常之處！”
“嗯，就讓他們在這裏收拾殘局吧！
走，我們先回都城稟報宗門，有魔宗真器使進入我們地界之事！”
“是！”
秦無厲恭敬的對李浮雲行禮后便轉身朝來時所騎乘的踏火獸走去，而他原本微笑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看來，原主的靈魂之所以碎裂，絕對與李浮雲給的那塊罪魔精粹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