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醒來
雲城市人民醫院，住院部一個病房內，呂燕坐在病床前，神情憔悴，眼睛內血絲遍佈。
昨晚帶呂大同走後就打了報jing電話和120，就先帶着呂大同到醫院就診。呂大同沒什麼大礙，只需靜養幾ri就好，但隨後在看到救護車上抬下來昏迷不醒的秦崢后，呂大同父女二人心驚膽顫。
後來聽在急診科進行搶救的醫生說，秦崢並無大礙，都只是些皮外傷，只是一直昏迷不醒，需要住院觀察，呂大同父女這才稍稍放心。
呂大同的傷不重，也沒有住院，草草處理之後就回家休息了，而留下呂燕在病房裏照看秦崢。
第二天上午八點，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走進病房，呂燕忙站起招呼道：
“劉醫生，您來了。”
劉醫生向呂燕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病床前對着秦崢檢查了一番后道：
“病人的情況很穩定，除了失血過多，沒有其他大礙，傷口都處理過了，一會護士會來換藥。”
“好的，麻煩劉醫生了。”呂燕答道。
這時，又有人走進了病房，呂燕轉頭一看，原來是呂大同提着剛買的早點來了。
呂大同把早點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對呂燕說：“燕燕，肚子餓了沒，我給你和小箏帶了早點，快來吃吧。”說著向劉醫生說道：“劉醫生，麻煩您了，小箏他沒事吧？”
劉醫生點了點頭，把秦崢的情況說了，之後囑咐道：“病人如果清醒了的話，就按鈴讓護士來找我。”
呂大聞言，同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劉醫生走後，呂大同招呼呂燕吃早點，呂燕卻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一根油條，喝了杯豆漿就吃不下去了。
呂燕望着病床上的秦崢，擔憂的說：“爸，小箏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呂大同道：“劉醫生都說小箏沒事，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小箏雖然看起來清瘦，但身子骨一向不弱。”
呂燕點了點頭，雖然劉醫生和呂大同都這麼說，但沒見秦崢清醒，心裏還是放不下。
“燕燕，你快回去休息吧，小箏這裏我照看着，看你的樣子昨晚一夜沒睡，這樣可不行。”
“我沒事的，爸。”呂燕勉強笑了笑，說道：“小箏都是因為我們家才受的傷，現在又昏迷不醒，我放心不下。爸，店裏現在是什麼情況？”
呂大同皺着眉說道：“上午我去派出所問了情況，說還要調查，讓我等消息。”之後搖了搖頭接著說說：“店裏我讓小肖他們照看着，暫時不營業，在家休息幾天再說。”
呂大同此時也滿心憂慮，惹了那幾個混混，以以後必定會沒好ri子過。
呂大同也只是個小老闆，做點小生意，萬一那些人三天兩頭上門鬧事，那這生意就更沒法做了。他也沒怪過秦崢，不說他與秦崢父親的關係，單是秦崢這個人，勤快本分，懂的感恩，在他店裏幫了不少忙，呂大同看着也非常喜歡。而這兩年隨着相處時ri增長，呂大同也是把秦崢當半個兒子看待，所以現在秦崢出了事，他只有擔憂而沒有責怪的意思。
呂燕聞言沉默了下來，呂大同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病房內頓時靜了下來，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
呂燕獃獃的看着病床上的秦崢，腦海里胡思亂想着，忽然，秦崢的指頭不經意地動了一下，呂燕忙擦擦眼睛，說道：
“咦？小崢動了，我沒看花眼吧？”
話才說完，呂大同忙轉頭看去，只見秦崢的手指頭又動了一下，接着手臂也微微動了起來。
“動了，小箏動了，可能要醒了。”呂大同高興地說。
“小箏，小箏。”呂燕忙湊到床頭，對着秦崢喊道。
此時，秦崢聽到呂大同和呂燕的話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秦崢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腦袋昏沉沉的。這剛睜開眼睛，刺眼的光亮使得他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話，但卻發不出聲音。眼前恍恍惚惚的，好像兩個人影在他面前，但看不清模樣，耳中傳來熟悉的聲音，一時卻又想不起是誰。
直到過了一會兒，秦崢的思維才活躍了起來，眼睛適應了光亮，睜開后漸漸看清眼前正是呂大同和呂燕兩人。剛想說話，只覺得嘴唇乾裂，身體傳來一陣陣刺痛，頓時**出聲。
“小箏，別動，醒了就好，躺着別動，呂叔叔和你燕姐都在這呢。”呂大同忙說道。
而這時，呂燕也從一旁的保溫瓶內倒了水過來。
“小箏，先喝點水。”呂燕把病床微微網上搖起來一點，隨後拿着小勺一點點喂着秦崢。
秦崢喝了幾口水，感覺恢復了點力氣，腦中混沌的感覺也消散開了，就示意呂燕把水抬開，之後看着呂大同問道：
“呂叔叔，您沒事吧？”
看到秦崢自己卧床不起，還關心着他的身體，呂大同一陣感動，忙說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都是呂叔叔不爭氣，對不起你啊。”呂大同臉上滿是歉意。
“呂叔叔，您沒事就好，我還年輕，身體結實，挨頓揍沒什麼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對了，我去叫劉醫生過來。”這時呂燕在一旁說道，說完就跑出了病房。
“哎，燕燕……”呂大同忙在喊道，其實他想說可以按鈴的，但這時呂燕已經出了門消失不見了。
“呂叔叔，真是麻煩你們了。”秦崢感激地說道。
呂大同聞言，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道：“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箏，以後可別再這麼客氣了，再這樣呂叔叔可生氣了。”
秦崢忙點頭說是，呂大同沒等秦崢說話，又道：“再說你這也是為了我們受的傷，要說麻煩也是我們麻煩你才對，要不是你，昨晚燕燕說不定可就……”
呂大同沒敢往下說去，也不敢去想。
“燕姐平時那麼照顧我，我幫她也是應該的，對了，昨晚我昏迷了，不知道jing察來了么？”秦崢問道。
“來了，不過沒抓到人，今天我去問了，也沒什麼進展。”呂大同說道，想起這個他就有點生氣，但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我妹妹那裏……”秦崢不由有些擔心，他不想讓妹妹知道這事，免得為他擔心而影響學習。
“我沒給她說你的事，只是說昨晚忙到很晚，你留在店裏睡了。”
呂大同的大排檔里有專門為服務員準備的兩個小房間，有時候秦崢也會在那裏睡，這樣說的話，秦雨應該不會多想什麼。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呂大同還以為是呂燕回來了，忙起身轉過頭剛想說話，但看到來人時，一下子愣住了。
秦崢也轉頭看去，只見進來的是兩個穿着制服的jing察，一個中年男子，身材挺拔，氣度沉穩；而另外一個竟然是年紀輕輕的女jing，曲線玲瓏的身材，看上起英姿颯爽。
中年男子微笑伸出手，對着呂大同開口道：“你好！我們是新雲區分局的jing察，我姓羅，來這裏了解一下昨晚的情況。”
呂大同忙伸出手和中年男子握了握，道：“羅jing官您好！”
羅jing官看了一眼秦崢，說道：“昨晚的情況，我們在現場大致了解過，目前也立案了，現在來這主要是想找當事人問一下當時的情況，你看現在方便嗎？”
“這……”呂大同有點為難，秦崢剛剛清醒，只是喝了點水，還沒吃東西，身體看起來很虛弱，但來人又是jing察，一時有點為難。
“病人現在身體十分虛弱，他現在需要休息。”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中年jing察和女jing察同時轉過頭，只見一位醫生和年輕女子走進了病房，開口的則是那位醫生。
進來的正是劉醫生，後面跟着的是呂燕，他倆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病房內的說話聲，劉醫生不由開口打斷了羅jing官。
劉醫生是病人的主治醫生，必須對病人負責，況且他從呂大同父女口中稍微了解了一點事情經過，對秦崢也升起了一些同情心，這時候jing察來到病房，顯然是要找病人了解案情，但出於對病人的責任心，在這個時候是不宜讓別人來打擾秦崢的。
“醫生說得是，是我們太心急了。”中年男子也不惱，拉了拉女jing，站到一旁。
劉醫生點了點頭，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秦崢的情況，又問了秦崢幾個問題，然後開口說道：
“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內臟，只是有點虛弱，休息一陣就會慢慢恢復。”
“那……我是否可以出院了？”秦崢問道。
劉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出院倒沒什麼問題，但你的傷口還需要換幾次葯，住院更方便些，這就要看你們的意思了。”
這時呂大同在一旁說道：“是啊，小箏，等身體好些再出院吧。”
秦崢搖了搖頭，對劉醫生道：“還是不麻煩醫生了，我想在家休息會更好些，醫院我有點呆不慣。”
秦崢這麼說一是在醫院他獃著不舒服，二是住院要花的錢不少，雖然呂大同不會在意這點錢，但秦崢也不想給呂大同增添負擔。
劉醫生聞言也不強求，讓護士進來幫秦崢換藥，自己則帶着呂大同去辦出院手續了。
這時秦崢對着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說道：“羅jing官，有什麼話現在說吧，我沒事，您儘管問。”
羅jing官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就幾個問題，問完了就走。”
隨即，羅jing官就向秦崢問了一下昨晚的情況，問題不多，但都是重點。
羅jing官帶來的女jing則在一旁拿着筆記本記錄著秦崢的話，時不時看向秦崢。這個案子她來的時候大概了解過，一個流氓打人案，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秦崢看起來只是個普通少年，面對四個流氓的時候卻依然敢挺身而出，看來正義感挺強，勇氣也不錯。
“可惜有些自不量力了。”這位女jing官偷偷地在心裏給秦崢做了一個評價。
羅jing官問了幾個問題后，就帶着女jing走了，臨走前還對秦崢表示了一下歉意，讓秦崢受寵若驚。
羅jing官和女jing出門后，呂燕對秦崢說道：“小箏，怎麼不多住幾天，昨晚你的樣好可怕，我還以為是多嚴重的傷，嚇死我了。”
秦崢微笑道：“燕姐，沒事，這不是在醫院呆不慣嗎，這才剛開學沒幾天，也沒請假，還是早早回去的好。再說我又不是沒吃過苦，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其實秦崢心裏對目前的身體狀況也很詫異，昨晚他明顯感到身體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肋骨段了幾根，手臂也骨折了，可是今天醒來卻只發現身體有點虛弱，，並沒有其他不適，而醫生的檢查也說明了這一點。
短短一夜，就恢復成這樣。秦崢剛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是自己記憶出現了問題？昨晚其實自己沒有傷得那麼嚴重？可是秦崢自己記得清清楚楚，用手擋住彪子的酒瓶的時候，明顯是手臂被砸骨折了，當時那種疼痛自己不可能記錯。
那是什麼原因呢？秦崢百思不解，最後只能猜測自己記憶的確出現了問題，雖然記憶清晰，但難保不是幻覺，就像他在昏迷中所做的那個夢，夢境裏的情況依舊記得很清楚，並且似乎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搖了搖頭，秦崢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這時，呂燕在一旁說道：“小箏，肚子餓了吧，喝點粥吧，爸早上買的，現在都涼了，我拿去熱一熱。”
秦崢感覺還真有點餓了，點了點頭，對呂燕道了聲謝。
此時呂燕看到秦崢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呂燕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於是拿着早餐邁着輕快的腳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