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薑糖牽着兩個孩子往回走,心裏還是沒忍住記掛着這事兒。

百鍊成鋼明顯也有些擔心。

成鋼皺着小眉毛問道:“娘,警察叔叔會把曾妮妮的爹抓走嗎?”

聽到他的聲音,薑糖回過神來,她想了想說道:“打人是不對的,警察同志會把他帶到派出所教育。”

百鍊抬起頭望向她,小臉上帶着擔憂,“那她爹以後還敢打人嗎?”

當然不可能不打。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況且這事兒也只能靠她自己,外人只能幫得了一時。

薑糖跟他們實話實說,“只要她娘奮起反抗,她爹以後就不敢打人了。”

成鋼又問道:“那曾妮妮的娘先前怎麼不反抗呢?”

百鍊也好奇又糾結地望着她。

薑糖看向他們:“每個人成長的環境不同,性格也不一樣,所以有人軟弱、有人堅強、有人自信、有人自卑。而曾妮妮的娘,恰好就是個軟弱的人。”

兩個孩子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頭。

過了一會兒,成鋼又問:“可是她挨打的時候不疼嗎?”

百鍊補充說道:“我和弟弟看到她站着一動不動,曾妮妮的爹這樣打她。”

他邊說邊做出拳打腳踢的動作。

兩個孩子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挨打了還不動,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跑嗎?

薑糖繼續跟他們解釋:“因為她的性格比較軟弱,不敢動。”

聽到她的話,百鍊皺着小臉,成鋼擰緊小眉毛。

片刻后,百鍊十分不解地問道:“那她為什麼不改變性格?”

成鋼不停點頭,望向薑糖:“讓自己變得堅強。”

薑糖:……

她沒好氣地敲了敲他們的腦袋,“什麼為什麼?你們是十萬個為什麼?”

說完薑糖還是耐下心回答:“性格的形成需要漫長的歲月,想要改變很不容易,除非有一個契機讓她突然醒悟。”

“那什麼才是她的契機呢?”

薑糖頓時呼吸一窒。

好了,耐心告罄。

她十分乾脆地用上萬能句式:“現在解釋不清楚,等你們長大就知道了。”

聽她這麼說,百鍊成鋼果然不再問。

薑糖也鬆了一口氣。

真的招架不住小孩子的為什麼。

因為去找兩個孩子,又去了趟派出所,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薑糖回到家,才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徐望歸就回來了。

“還沒煮飯嗎?”他邊洗臉洗手邊問道。

薑糖:“還沒。”

不過時間確實不早了,她起身鑽進廚房,把飯鍋拿出來,開始量米煮飯。

徐望歸洗完也走進廚房,拿下在牆上掛着的籃子,“我去扯紅薯葉,晚上就吃蒜蓉炒紅薯葉。”

薑糖沒意見。

她把米飯蒸上后,打開腌制酸筍的罈子,用乾淨的筷子夾一海碗的酸筍出來。

徐望歸進來看到,有些詫異地問:“可以吃了?”

“還不夠酸,不過也可以了。”薑糖說道。

徐望歸挑挑眉,伸手拿了一塊放進嘴巴,邊咀嚼邊說道:“酸爽脆口,還不錯。”

說著他又要伸手去拿。

薑糖用筷子狠狠打向他的手背,“還沒洗過炒過呢。”

徐望歸收回手,不滿地皺眉:“你就是事多,腌之前不是洗過煮過了嘛,熟的。”

薑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既然這樣,你那份就這樣吃吧,等會兒別動我炒過的。”

徐望歸一噎,不敢說話了,默默轉身繼續撕紅薯梗上的絲。

薑糖見狀,朝他冷哼一聲。

兩人都專心干自己的事,誰也沒說話。

灶肚裏的柴火發出噼啪響的聲音,飯鍋咕嚕咕嚕地響,周遭開始瀰漫飯香味。

一切都充滿了煙火味,平凡而美好。

薑糖把酸筍洗乾淨,瀝干水放在碗裏,再跟徐望歸一起撕紅薯葉。

想起今天的事情,她把疑惑的點跟徐望歸說了說。

徐望歸覺得她想太多,“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薑糖也不信會這麼巧,但這世界上更不可能的事情,她都經歷了,從現代來到七十年代。

所以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過這個她不能說,薑糖想了想,反問道:“你覺得劉蘭的事情夠巧合不?”

在火車上遇見劉大伯劉大娘,在北河縣搭了張鐵柱的順風車,然後又在北河縣遇到載着劉蘭的張鐵柱,跟齊嫂子去換雞蛋,遇見了買劉蘭的陳家人。

環環相扣,彷彿命運的安排。

巧合得讓人難以置信。

果不其然,說到這個徐望歸也沒話說了。

先不論自己信不信,先查准沒錯,一切以事實說話。

他說道:“吃完飯我找老吳談談。”

薑糖叮囑他:“這事兒先不要跟金佩說,她狀態本來就不好,萬一到時候查到不是,我擔心她受不了這種刺激。”

徐望歸點頭:“我知道。”

夫妻倆都是雷厲風行的人,吃完飯薑糖收拾碗筷,徐望歸到隔壁找吳其祥。

薑糖剛把鍋碗洗刷乾淨,吳其祥過來了。

他眼眶微微發紅,神色明顯壓抑着激動,“嫂子,你說的那個孩子在公社哪裏?”

薑糖見他這樣,指了指旁邊,“你先冷靜一下,我把百鍊成鋼叫過來,他們比我清楚。”

徐望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你先冷靜一下,你這個樣子會嚇到百鍊成鋼。”

吳其祥:……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冷靜了。

薑糖帶着百鍊成鋼從外面進來。

她指了指吳其祥,對兩個孩子說:“吳叔叔有些事想問你們,你們跟他說說。”

兩個孩子沒經歷過這麼正式的場面,一時間都有點興奮。

他們還為自己搬來小板凳,坐在吳其祥對面。

成鋼說道:“吳叔叔你問吧,我都準備好了。”

百鍊神情故作嚴肅,板着小臉點頭。

薑糖為吳其祥搬來椅子,他坐下來看向兩個孩子,認真地問了關於曾家的事情。

只不過百鍊成鋼也只是孩子,即便去過曾家,也並沒有知道多少。

但也足夠了,至少吳其祥知道曾妮妮是獨生女,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

吳其祥聽完他們說之後,激動得霍地站起來。

即便確認了那個不是曾家的孩子,也不能確認那是吳家的孩子。

薑糖擔心他報多高希望,到時候會承受不住失望,忍不住提醒他:“先別激動,曾家就在公社,你現在就可以去看一看。”

“對對。”吳其祥不停點頭,“我現在就去。”

說著他轉身就跑,根本來不及說其他。

薑糖看着他的背影感嘆道:“要是他有照片,我們現在就可以確認。”

畢竟她匆匆見過那個孩子一眼。

徐望歸說道:“沒事,讓他跑吧,有照片也不見得可以認出來。”

薑糖想了下這個時代的照片,不得不點頭。

她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有時間我們還是得去拍照片,以備不時之需。”

徐望歸瞥她一眼,“小姜廠長,你能不能是別在這時候說傻話,讓我莫名覺得恐慌。”

薑糖沒好氣瞪他一眼,“你別烏鴉嘴,拍照片留念也可以。”

徐望歸不滿:“什麼我烏鴉嘴,分明是你烏鴉嘴。”

“我說什麼了?我怎麼就烏鴉嘴了?”

兩個孩子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無奈地對視一眼。

成鋼拉了拉薑糖胳膊,“娘,爹氣你,你別跟他說話了,跟我和哥說,我們聽話。”

徐望歸沒噎了下,他伸手彈了成鋼的額頭,“連你老子都敢編排了?”

成鋼捂着額頭,撇了撇小嘴,敢怒不敢言。

薑糖一點兒也不同情他,“活該,看你叭叭,誰都敢說。”

成鋼更委屈了,“娘,我是幫你教訓爹,你怎麼都不向著我?”

薑糖無動於衷,點了點他腦袋,“你也知道那是你爹,你看你哥哥會不會像你這樣沒大沒小?”

百鍊果斷搖頭,“不會!”

薑糖的眼神回到成鋼臉上,“現在知道了?”

成鋼不情不願地點頭:“知道了。”

徐望歸在一旁哼了一聲。

百鍊見他們都不說話了,好奇地問道:“娘,你們剛剛說吳叔叔怎麼了?”

薑糖這才想起兩個孩子還不知道吳家的事情,她向來沒有因為他們是小孩,就不讓他們知道的想法。

“你們吳叔叔和金嬸嬸的孩子走丟了。”

百鍊反應很快,“所以金嬸嬸看着成鋼哭,是她想自己的孩子了?”

薑糖“嗯”了一聲。

成鋼眉毛糾結地擰在一起,“他是被壞人抓走了嗎?”

他還記得當初跟薑糖坐火車來邊城,薑糖對他們說的話。

薑糖依舊點頭,“有這種可能。”

至於別的可能,不排除遇害之類的。

成鋼又問:“那吳叔叔為什麼不找警察叔叔,讓警察叔叔把壞人抓走?”

為什麼又來了。

薑糖被為什麼支配的恐懼瞬間升起,她看向徐望歸,“我先去洗澡了,你來跟你兒子說。”

說完她不等對方回答,飛快離開現場。

徐望歸對兩個兒子的威力一無所知,認認真真為他們解答。

十五分鐘后,徐望歸看着百鍊成鋼充滿求知慾的小眼睛,腦殼一陣陣發疼。

他霍地站起身,“等你們娘洗完你們問她,我要去看火了。”

成鋼撅起小嘴,“好叭。”

幸好薑糖出來時,吳其祥正好從公社回來。

看見他這垂頭喪氣又失望的模樣,不用問薑糖都知道什麼結果。

吳其祥搖了搖頭,“不是我們家小武,我找他們鄰居問過,那孩子是曾大柱妹妹家的。”

小武是吳其祥的兒子。

薑糖頓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對不起啊,是我太小題大做了。”

吳其祥連忙撐起笑臉,說道:“嫂子你別這麼說,是我要謝謝你才對,謝謝你對我們家小武這麼上心。”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薑糖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雖然吳其祥去確認過了,不過她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跟當初看見劉蘭時一樣的感覺。

徐望歸說道:“你要麼是疑心病重,要麼是先入為主的印象,人家老吳去看過,也打聽過,孩子不是小武,是人家妹妹的兒子。”

經徐望歸一說,薑糖也覺得有這麼一種可能,“看來真是我想太多了。”

於是曾家孩子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不過曾家的事情,加強了薑糖把工廠轉型的決心,也讓她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首先是要做調查,做分析,完善計劃書。

終於把計劃書做好,薑糖拿到廠里,跟蘇大娘商量。

蘇大娘越看眼睛越亮,她語氣激動地問道:“小姜,你確定這可以嗎?”

薑糖說道:“當然可以,你也見過我穿的衣服,每一套拿出去都是別人沒做過的。”

蘇大娘想了想,合上計劃書,一拍桌子,“那行,部隊這邊你就交給我,我去跟蘇師長談。”

薑糖就等她這句話,聞言笑了笑,“那這事兒就交個你了。”

蘇大娘也笑笑,頗有些感慨地說道:“誰能想到,我們居然那麼大膽,敢跟部隊做生意呢。”

薑糖挑挑眉,心想,一個大蛋糕放在飢餓的人面前,不吃那還是正常人嗎?

作者有話說:

不是命運安排,是我安排。(捂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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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搭夥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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