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薑糖不動聲色打斷他的思緒,“行吧,那我就相信你,希望能儘快幫我安排一份工作。”
徐望歸一聽她提起這個,就覺得頭痛。
他嘗試着講道理,“百鍊和成鋼還小,如果你工作,就要去邊城,這可就跟你當初說的相違背了。”
薑糖表情一頓,她皺眉問道:“部隊裏沒有工作?”
有戲?徐望歸心下一喜,連忙說:“沒有。”
隨即不等她反應,裝作不經意拿起檐廊的桶,一邊走進廚房一邊說,“不光是部隊沒有合適的崗位,就連邊城也不一定有,我說這裏條件差不是嚇唬你。”
薑糖沒發覺他的異樣,陷入了沉默。
她以為在部隊裏就能有工作,比如食堂這些地方的,實在不行在附近的公社也可以。
然而徐望歸說她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薑糖頭痛了。
她皺着眉頭沉思,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出可以解決的辦法。
“要一起洗?”
正思考間,徐望歸的聲音響起。
薑糖回過神,發現她不知不覺間竟跟着徐望歸來到了洗澡間。
此時對方正用好整以暇的眼神看着她,對上她的眼神,帥氣的眉毛甚至特意往上揚了揚。
她輕咳一聲,神情淡定地說道:“對不起,打擾了。”
說著麻利地轉身,徐望歸一噎,不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臉上很多露出得逞的笑。
次日。
薑糖早早起來,把家裏的活計做好,走到與齊家相隔的圍牆邊,墊着腳看過去,“嫂子。”
齊嫂子正在院子裏洗衣服,以為出什麼事了,把衣服放回桶里,用身上的圍裙邊擦手邊走過來,“小姜,怎麼了?”
薑糖頓覺不好意思,趕緊阻止她,“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今天得空不得空?”
齊嫂子這會兒已經走過來了,兩人隔着一道牆,她說道:“早上有空,中午我得給齊興做飯,吃完飯他就要回學校了。”
薑糖想了想,“我想去一趟紅旗大隊,本來想麻煩你帶我去的。不過你沒時間的話,我就自己去。”
齊嫂子果斷脫下圍裙,又整理了一下頭髮,“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換點雞蛋,給齊興帶去學校。”
沒想到她說做就做,薑糖說道:“不用着急,可以先把衣服洗了。”
齊嫂子擺擺手,“沒事,我們早去早回。”
兩人趁日頭還沒大起來,往紅旗大隊的方向走去。
從邊城部隊到紅旗公社要越過一座山,再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左右,終於可以看到村莊了。
齊嫂子指着前面說道:“那裏就是紅旗大隊,往這邊走是我經常交換東西的老鄉家。”
薑糖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條從大路延伸出去的小路,隱隱可以看到盡頭的幾間黃土磚屋。
兩人下了小路,又走了幾分鐘,來到最裏邊的一間屋子。
透過竹籬笆看向屋內,可以看到堂屋有個婦人,正是背對着她們哄小孩。
齊嫂子客氣地喊人:“陳大娘。”
被喊做陳大娘的婦人回過頭,見到齊嫂子臉上瞬間堆起笑,“雪梅同志,你總算來了。”
齊嫂子的名字叫做向雪梅。
陳大娘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走出堂屋迎上來,熱情地說道:“快進來,籬笆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薑糖聞言低頭看向籬笆門,果然沒有鎖,她輕輕推開,和齊嫂子兩人走進院子裏。
齊嫂子滿臉笑意,看向陳大娘抱在手上的孩子,寒暄道:“狗蛋的身體可以立起來了。”
陳大娘把孩子往身前抱了抱,“可不是,現在能坐起來一小會兒。”
薑糖沒近距離見過這麼小的人類幼崽,一時間有些好奇,多看了幾眼。
小傢伙眼睛圓溜溜的,不停轉動好奇地看四周。
猝不及防與薑糖的眼神對上,他神情一呆,隨即嘴巴慢慢往下扁——
薑糖:!!!
不好的預感瞬間向她席捲而來,薑糖眨了眨眼睛,飛快移開視線,裝作認真聽齊嫂子和陳大娘寒暄。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魔音穿耳的啼哭聲。
陳大娘沒發現異樣,淡定地開始哄,齊嫂子見狀也上前幫忙輕輕拍打孩子的背。
薑糖悄悄關注着,在陳大娘和齊嫂子的努力下,只見小傢伙哭聲漸小。
哭着着哭着竟有了睡意,雙眼無神,眼睛要睜不睜地躺在陳大娘懷裏,終於眼睛閉上,哭聲停了。
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小的鼻鼾。
薑糖在心裏大大鬆了一口氣,好可怕!
雖然她喜歡孩子,但不包含只知道吃睡和哭的孩子。
如果百鍊和成鋼才這麼點大,薑糖絕對收拾包袱麻溜地滾了。
許是她臉上心有餘悸的表情太過明顯,齊嫂子當場就樂了,她對陳大娘說:“你看,你們家狗蛋把小姜同志給嚇壞了。”
陳大娘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對不住,狗蛋比較難帶,動不動就哭。”
薑糖覺得孩子是被她嚇哭的,此時正心虛着呢,聞言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別聽嫂子胡說,我們家也有兩個孩子。”
陳大娘滿臉詫異,跟着齊嫂子喊她小姜同志,“沒想到小姜同志看着年輕,居然有兩個孩子了。”
畢竟不熟也不認識,薑糖笑了笑沒解釋,齊嫂子自然也不會多說。
齊嫂子開始說起正事,她壓低聲音說道:“我們來是想換一些雞蛋,小姜同志還想要幾個西紅柿,你看看有沒有?”
陳大娘問道:“西紅柿倒是要多少就多少,但雞蛋你們要多少?我們家存有二十個,不夠的話,我到隔壁去問一下。”
薑糖和齊嫂子對視一眼,她說道:“如果有的話,我要三十個。”
這樣百鍊和成鋼每天早上都能一人吃一個。
齊嫂子想了想,“我不要那麼多,我就要二十個。”
“行,那去我大嫂家問問。”
陳大娘先把睡着的孩子放到屋裏,走出來后,一臉唏噓地對薑糖二人說道:“我侄媳婦兒懷孕,我大嫂特意攢了雞蛋等孩子出來吃,沒想到孩子居然被摔沒了。”
薑糖微微挑眉,難道真的這麼巧?
不用去找張鐵柱打聽了?
她眼睛一轉,主動提出,“可以帶我們一起去嗎?正好可以讓我們自己挑。”
陳大娘猶豫了下,眉頭微蹙很快又鬆開,她提前給二人打好預防針,“我大嫂看起來冷冰冰不好相與,你們不計較就行。”
薑糖聞言幾乎能確認了,陳大娘的大嫂就是那天看到的婆子,而侄媳婦兒就是那個女人。
陳大娘是個藏不住話的,路上她又嘆氣着地說道:“其實我大嫂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我侄子十歲那年燒壞腦袋,她就變了,整天陰着臉也不說話,看着也挺可怕的。”
齊嫂子聞言微微一愣,好奇地問道:“燒壞腦袋還娶了媳婦兒?”
話音落下,陳大娘臉色微不可見變了變,她訕訕一笑,含糊地說道:“我大伯哥是大隊長,這年頭只要彩禮給得多,哪會娶不到媳婦兒。”
陳大娘沒發現異樣,倒是薑糖看到了陳大娘態度轉變的過程。
她沒忍住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