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雁歸秋走向機場出口時,不由地駐足打了個哆嗦。

江雪鶴注意到她的動作,主動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問:“冷?”

說著準備將箱子打開找外套。

雁歸秋連忙按住她的手,又將箱子拿回來自己拖着,一邊搖頭:“沒有沒有,總覺得背後有人說我壞話呢。”

寧城的平均氣溫比雲華還要高一些,自然也不會太冷。

但江雪鶴還有些半信半疑。

雁歸秋揉了揉鼻子,拖着箱子加快了腳步,一邊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媽說叫人來接我們了,在北二號出口——北……應該在那邊。”

她視線在周邊轉了一圈,才辨別出一個大概的方向。

江雪鶴比她還眼尖一些,很快找到北二號口的標牌:“在斜對面。”

兩人走到出口處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人在等着。

好在這回是雁歸秋認識的人,主動抬手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雲哥,這裏。”雁歸秋揮揮手,又轉頭來跟江雪鶴介紹,“是我媽的一個助理,姓雲,叫雲哥就行了。”

雲助理是個衣冠楚楚的青年男性,戴着金屬框眼鏡,看起來很穩重斯文,他顯然跟雁歸秋熟識,走過來主動接了她手裏的行李箱,打招呼的態度也很隨意。

“孟總現在在接待客人,估計要到下午四點以後才能空出時間。阿舟今天有課,也要到三點以後才能回來。”雲助理說道,“阿秋你和雪鶴小姐先回去休息?”

雁歸秋看了眼江雪鶴,剛下飛機的時候她就問過,江雪鶴這會兒並不是很累,回家也見不到人。

她想了想,最後說:“不用了,你幫我們把行禮送回去就行了,回頭在市中心把我們放下來,我帶雪鶴姐去逛逛,晚上再回去吃飯。”

雲助理本來就是來做苦力的工具人,聞言點點頭應了下來,又問:“需要我幫你們找個導遊嗎?”

畢竟雁歸秋挺久沒回來的了。

“……不用。”雁歸秋果斷地回絕,“我們也就是出去吃個飯。”

雲助理沒有再堅持,而是大概介紹了一下市中心幾個比較熱鬧的商場,其中有一半是這兩年新建起來的,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座公園,很受飯後消食的小情侶們歡迎。

雁歸秋問過江雪鶴的意見,挑了個離家最近的商場。

雲助理在商場的路邊停下車,將兩人放下來,才繼續往雁家駛去。

雁歸秋眯着眼睛看着車尾消失在路口,伸手指了指那個方向,對江雪鶴說:“我家就在那邊,走路大概十來分鐘的距離。”

她又轉頭看了圈周圍,這周邊都是老小區和老商場,她還有些印象。

然後她又伸手指了指斜對面的小區,說:“安晨家以前就住在那裏。”

往前數十幾年那邊也算是高檔小區。

兩人小時候上學經常一塊走,往西面是小學,小學再往北就是初中和大學,距離商場都不遠。

不過小學畢業以後,除了來找宋安晨玩,雁歸秋就很少來這裏了。

等到上高中的時候,宋家因為家裏公司重心轉移,舉家搬遷到別的城市,這裏的房子乾脆賣掉,雁歸秋跟宋安晨依然保持着聯繫,卻也沒有再來這裏的理由了。

偶爾回來一次,要麼忙到沒時間逛商場,要麼就是天冷懶得動彈。

雁歸秋拉着江雪鶴在商場外面繞了一圈才想起來要進去吃飯。

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頭去看江雪鶴,卻發現她聽得認真。

“這裏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吧。”江雪鶴站在商場旁邊的小河護欄前,抬頭看向遠處的高樓與樹蔭,每一寸都新鮮,叫人捨不得錯漏。

“嗯。”雁歸秋被江雪鶴的認真所感染,也跟着看向遠處。

她沒有說的是,這座城市對她來說已經有些陌生。

這是不必說也能猜到的事。

但她今生畢竟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家人在這裏、根也在這裏,這座城市對她而言始終存在着一份特殊的意義。

即便多年未見,再站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還是恍惚有幾分親切感。

雪鶴姐長大的地方會是什麼樣的呢?

雁歸秋忍不住想道。

她轉頭看向江雪鶴,對方的視線恰好也撞過來。

“……先去吃飯吧。”雁歸秋最後還是沒能說得出口,仰頭看了眼商場頂上的大鐘,“快到飯點了,應該有餐廳開門了。”

江雪鶴也跟着她的視線抬頭去看,看着不由地笑:“原來那個不是裝飾嗎?”

商場頂上巨型的大鐘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紀,一眼看過去都是風雨歲月的痕迹。

她原以為只是舊式的裝飾,這會兒再看才恍然發現,分針的指針似乎微微轉動了一些角度。

“是真的鐘,應該還有人在維護。”雁歸秋說,“小時候每到放學的時候遇到整點都會響,不過後來就沒怎麼聽到過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以前有傳聞說附近有人投訴擾民,商場就去掉了報時的功能。”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商場。

不同於外面的歷史感,商場裏面倒是十分熱鬧,很多當紅的小店外面排着隊,地板牆壁明顯都被翻新過,乾淨明亮,隨處都能看見各種不同的指示牌,也難怪這麼多年可以屹立不倒。

不過兩人並不是來視察工作,隨意挑了家不怎麼忙的店坐下來吃了午飯。

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商場裏的人明顯又變多了不少。

有不少明顯是學生模樣的人,大約是剛下了課便跑過來吃飯,順道逛逛街。

雁歸秋看了眼電梯外面站滿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問江雪鶴:“我們出去轉轉?”

江雪鶴:“去小公園?”

“……”雁歸秋故作鎮定地點了下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商場旁邊過了河再經過停車場,前面就是一座新修的公園。

是將原先的拆遷的荒地並着後面的矮山以及那條河一同圈進去,重新栽了些新樹新花,鋪了廣場,修了幾條小路和涼亭,還配上一些健身器材。

原以為是只有老年人才喜歡光顧的地方,走過去才發現入口處一條街上擺滿了各種小攤。

從兒童玩具到街頭算卦,還有糖葫蘆棉花糖豆腐腦,看着不比商場裏冷清。

雲助理推薦的地方,果然很靠譜。

雁歸秋想着。

公園是免費開放,入口只設置了禁止車輛入內的曲型圍欄,人走進去倒是暢通無阻。

有好幾對小情侶拿着同一團棉花糖,親密地把腦袋湊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走向公園的入口。

雁歸秋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然後一根糖葫蘆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吃嗎?”江雪鶴問着,已經將那一根塞進了雁歸秋手裏。

雁歸秋下意識接住,江雪鶴又轉回頭去買了棉花糖。

一樣兩個,一人一個。

於是走進公園的時候,兩人都是一手棉花糖一手糖葫蘆。

旁邊缺牙的小孩子仰頭看着她們,嘬着手指直流口水,滿臉都是羨慕的神情。

雁歸秋:……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江雪鶴轉頭看她,問:“怎麼了?不喜歡?”

雁歸秋默默把話咽回去,點頭:“……喜歡。”

她咬了一口糖葫蘆,入口甜,還沒甜到底又是一股直衝鼻腔的酸味。

江雪鶴在旁邊笑:“這麼酸?”

雁歸秋皺着臉點頭:“還很澀。”

江雪鶴說:“那就別吃了,回頭再給你買點別的。”

雁歸秋咬了一口棉花糖,緩了緩:“也還好,一起吃味道還蠻特別的。“

絲絲的甜味壓住酸味,倒也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見她眉頭舒展開,江雪鶴又將自己手裏的糖葫蘆遞過去:“試試這個呢?”

雁歸秋下意識咬住了最上面的那一顆,緩了緩小心翼翼地咬下去,眼睛亮了亮:“這個是甜的。”

“真的嗎?”江雪鶴拿回來,順口咬了下面的一顆,神色看不太出變化,咽下去之後才說,“挺甜的。”

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評價——她不太喜歡太甜的東西。

雁歸秋剛把吃剩下的簽子隨手丟進垃圾桶,江雪鶴就把剩下的糖葫蘆遞過來:“喜歡的話給你吃吧。”

沒有碰的棉花糖也一起遞了過來。

雁歸秋對甜口的零食向來來者不拒,而且是江雪鶴遞過來的,她沒多想,一邊看着前面的路,一邊又咬下一口。

前面的小情侶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說著說著越湊越近,然後“吧唧”一聲,很響亮地親了一口在嘴角上。

被親的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漲紅了臉,但還是伸手攬住了女朋友的腰,也飛快地親了回去。

十分旁若無人地公然虐狗。

更後面一點隱約聽見很輕的一聲“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雁歸秋搖頭嘆息到一半,忽的怔了怔,低頭看到手裏被咬下三顆的糖葫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呆了片刻又慢慢紅了臉色。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她不由自主地發散着思維。

江雪鶴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你也想試試嗎?”

雁歸秋還沒回過神,有些茫然地回頭看她一眼:“嗯?”

江雪鶴伸手拉過她的手。

等到雁歸秋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岔進了一條小路。

周圍林木茂密,隱約聽見水流的聲音,抬頭能看見石橋的輪廓,小路一直往下,大約是通往河邊。

左右沒見什麼人影,樹影搖曳,潺潺的水流聲遮蓋住所有細微的動靜。

江雪鶴拉着雁歸秋的手貼上來,鼻尖無意間撞到一起,然後一個真正的吻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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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備胎后,我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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