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賽

第17章 比賽

廖昀撇過頭去看,看見兩人站在樹下,溫景拉着冷懷素的手腕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冷懷素整個人一動不動。

可任誰看,兩人同框,融着吐出新芽的梧桐樹做背景,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即便什麼也不做,也有不一般的氛圍。

廖昀不看了,拉着高經理往前走,十分上道地說:“走吧高經理,我先去你那坐坐,你給我泡一壺好茶,溫景馬上就到。”

……

冷懷素沒有掙開溫景的手,反而像是從他那獲取能量,一下子將重擔卸下,就靠着他拉着她的這股力,靠着他喘息。

她一瞬間好多了,卻沒察覺眼淚從下眼睫處顫下來,一直滾落在嘴角,她嘗到了點鹹味才急忙撇開臉。

這模樣實在是狼狽,她卻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再去多掩飾幾分。

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溫景手上使了點力,將她拉近了些,低聲問她:“是我開車過來,還是你跟我一起去?”

冷懷素吸了吸鼻子,說出話來就帶着點鼻音:“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往雲逸大廈停車場的方向走,並排着距離很近,隨着走動肩膀處總有些摩擦,但這摩擦成了兩人唯一的交流。

溫景能察覺到冷懷素的情緒是收起來了,眼淚或許不再流了,衣服的扣子也不再是她手裏的道具了,但他明白這只是一種暫停,他沒有緩解她的不安。

兩人上了車,冷懷素在副駕上拉着安全帶,報了個地名。

溫景卻沒有上車,而是透過車窗望了她一眼,說:“你坐在車上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走出去兩步,又折返回來,敲敲車窗,彎下腰來特意對她囑咐一聲,開口的時候卻明顯有些疑慮:“你…難受就哭一會兒,我一會兒回來。”

他轉身走了,伸手把帽子往頭上一兜,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拐角處。

……

冷懷素終於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其實她不着急去哪,婚禮策劃師被她送走,另約了時間,她下午沒有別的行程,沒有一定要趕去的地方。

可她沒辦法留在這,她必須立刻離開。

溫景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寂靜就像墨水在宣紙上洇散開來一般,悄無聲息地包裹住她,纏上她的身軀,然後催得她落下淚來。

剛剛情緒到達頂峰時見到溫景,那一滴淚的續集終於有了下落。

她先是無聲地落淚,溫熱的淚水糊了她滿臉,視線開始不清明,她也不用手背去擦,任憑它流。

風衣胸前那一塊的顏色於是暗下去一大塊,淚水積得足夠多了,她才開始出聲,小聲小聲嗚咽着,最後放開了聲哭,四下無人的停車場,她毫無顧忌地宣洩,像是把這麼多年來的委屈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溫景似乎離開了很久,冷懷素髮泄地差不多了,將臉上淚水都擦乾,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看見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朝着車走來。

她早把墨鏡摘了,見到溫景上車的第一反應是去找墨鏡,卻又覺得有些掩耳盜鈴,索性不管了,就讓她紅通通的有些腫脹的雙眼去迎接他的注視。

溫景在進車以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於他說要離開的意圖本來就是讓她哭出來,他買好東西在西邊的柱子後站了很久,估摸着時間才慢悠悠回來。

可見到冷懷素漂亮的眼眸此刻像兩隻浮起來的紅氣球,溫景一顆心忽然很沉很沉。

他先扔給冷懷素一瓶水:“喝點水。”

冷懷素一口氣喝了半瓶,能察覺到溫景什麼也不問的體貼是在等她開口,於是帶着點鼻音問他:“你不是說不管我的事了嗎?”

溫景輕笑一聲,那笑意漫過眼角:“那你現在下車?”

冷懷素:“……”

她皺着眉瞪他一眼,明明該是無語指控的神情,卻因那腫起的雙眼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可愛。

她咕噥道:“小氣到把我拉黑,現在又說送我回家。”

溫景覺得她現在的神態很像小時候被冷叔叔罵一頓后的委屈模樣,總讓人想要多讓她幾分。

“我現在加回來。”他說著,當著她的面把他倆的微信好友關係恢復。

明明是為了順着她,可卻還是忍不住要在嘴上討回來:“看來我不該心軟這一次。”

冷懷素沒接話,揉了揉同樣紅通通的鼻子,後知後覺左臉頰發痛,手又左移想找到痛感來源。

溫景精準地握住她手腕,丟了個冰袋在她右手上,淡淡說:“先敷着,等下順便把眼睛也敷上。”

冷懷素有些懵:“啊?”

溫景皺起了眉頭,從她手裏接過冰袋,然後扶正她的臉,自己身子往前傾。

乾燥溫暖的指腹貼上冷懷素臉頰的一瞬間,她下意識想後退,後腦勺卻被他扶得穩穩的。

他的目光很專註,只落在她臉頰一側,可因為靠得近,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冷懷素垂眸甚至能看清他垂下的眼睫。

這車裏的空間似乎又逼仄了幾分,冷懷素有種奇怪的緊張感。

溫景:“擦破了一點點皮,但是可能因為你剛剛哭…有點腫,先敷着。”

他說著,退回了安全距離,將冰袋輕輕在冷懷素臉頰處按了按,還是沒有問她緣由,只是將剛剛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個膠袋丟給她。

“買了點擦傷的葯,消腫了以後你看着塗點,明天沒好的話就去醫院看看。”

這情景,兩人的位置似乎顛倒了,他成了那個懂事的哥哥,而她則是闖禍的妹妹。

冷懷素“哦”了一聲,從包里拿出鏡子看了看,左臉頰果然因為蔣琬那個飛出的文件夾劃出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划痕,表皮擦破了一點點,不是很嚴重。

她拿起冰袋按着傷口看向溫景,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傷口的?

但她還沒開口,他已經開始默不作聲地發動車子了。

車駛離停車場,重見陽光的一瞬間,冷懷素眯了眯眼,腫着的眼睛眯起來也費勁,她好像完全緩過來了。

於是終於想起來要問一句溫景怎麼在這而不在隊裏訓練。

溫景開車的時候也很專註,聚精會神看着路況,只低聲回復她:“廖昀帶我來談一個商業合作。”

……

-

快門聲“咔咔咔”一陣接一陣,谷君昊拍完一組,跟着攝影師站在電腦前查看剛剛拍出來的效果。

安橋拿着谷君昊自己穿來的大衣,察覺到口袋裏手機振動不停,在看清來電顯示是“素素”時,她默不作聲又把手機丟回了口袋裏。

她走到谷君昊身側,知道他在工作時很難一心二用,低聲說了句:“哥我把你大衣掛去休息室了哈。”

谷君昊果然像是沒聽見一般,敷衍地沖她“嗯”了一聲,目光始終停留在電腦屏幕上。

帶着冷懷素呼救信號的手機就這樣靜靜躺在大衣口袋裏,兀自一遍遍振動着。

安橋把衣服掛好后,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休息室,笑了起來,“啪嗒”一聲關掉燈,門隨後重重落下。

那求救的電話,就徹底被隔絕在了黑暗裏。

-

蔣琬給冷懷素打了很多個電話,她都沒接。

後來蔣琬給冷懷素髮了條“最後通牒”式短訊,用着談生意的口吻,勒令她這幾天一定要去找外公說清楚。

她沒有回復,可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置之不理。

她挑了一個空檔的時間帶着谷君昊去見了外公,親自通知了婚禮時間地點。

谷君昊知道她家裏的情況,一路上都很寡言,不多問,只聽她的安排,這令她也心安不少。

那天溫景將她送回家,卻還是沒過問她落淚甚至受傷的原因。

她走下車門前還熬不住問他:“你就沒有想問的嗎?”

他笑起來,眼底是帶着點縱容的洒脫,說:“放心,我沒什麼好奇心——”

“姐姐。”

之後果然,即便他早將她從黑名單中拉出來,卻沒有一句問話。

她也不是非要找人傾訴,乾脆連谷君昊都沒說。

甚至也慶幸還好那天遇到的是溫景,她能有自己處理情緒的自主權。

《小小春遊》拍攝倒計時2天,婚禮倒計時7天的時候,冷懷素剛給幾個小朋友餵過飯,回了小洋樓休息片刻。

蘇琪琪急沖沖地跑進來,拿着手機,一臉焦急神色。

她幾乎條件反射一般,以為是自己又被買了什麼負面通稿,還是又因為cp視頻上了熱搜。

喊蘇琪琪穩住的話就在嘴邊了,蘇琪琪卻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姐,壞了,溫運動員出事了。”

冷懷素眼皮突突地跳,自然以為溫景是受了傷,搶過手機一看,卻是世錦賽選拔賽的相關報道。

頭條新聞的標題辛辣又不留情面:無緣世錦賽,一代詠壇明星就此隕落?

3月底的冠軍賽暨世錦賽選拔賽上,溫景的主項200米自由泳只拿到了第三名的名次,按照選拔規則,基本無緣今年的世錦賽。

冷懷素對體育一竅不通,對這些數據以及分析也只能看個半懂,她皺着眉翻到評論區。

——“天天拍廣告拍節目,能訓練得好嗎?[/嘔吐]”

——“這哥原來還沒退役啊[/疑惑],我看他總是上節目還以為他不是在役人員了呢。”

鋪天蓋地的罵聲、質疑聲彷彿充斥在冷懷素耳邊,她體會到了一種她從前看自己的惡評都沒有過的心情。

那些人在不同的角落裏,看到那一丁點別人挑出來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信息,用力地戳着溫景的脊梁骨。

冷懷素手心冒出了一層汗,她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溫伯伯。”

溫通的聲音聽上去很着急:“素素,伯伯實在是沒辦法了,能不能拜託你去看看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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