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散
姚老頭並不是蒼羽鏢局的人,但一直以來都得到蒼羽鏢局的照拂。
因此,姚老頭對蒼羽鏢局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姚老頭顫抖着身子,對滕淵說道:“滕淵,你可算是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
滕淵看着他,眼神充滿了血絲,沉聲說道:“姚老頭,你快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姚老頭嘆了一口氣,竟一屁股癱坐了下來,回想起三天前那一晚上的事情,他仍然是心有餘悸,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的妖族,這都是那該死的妖族做的呀。妖族將蒼羽鏢局都給屠戮個乾乾淨淨,一個活人都不放過。”
滕淵怒吼一聲,“妖族,我與你勢不兩立。”說著舉起手中的金絲龍鱗刀,狠狠的砸進了地面。
金絲龍鱗刀鑲嵌進青石板內,竟一點火花也沒有發出來。
此刻的滕淵已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蒼羽鏢局,滿門被殺,這筆血仇,他自然是要報的。
姚老頭接著說道:“那一晚,妖族突然殺來。將蒼羽鏢局,里裡外外都隔絕了起來,外面的人根本沖不進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妖族在鏢局內大肆屠殺。這妖族佈下的結境,也才在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才消失。”
滕淵滿臉悲憤,雙目之中,怒火熊熊燃燒,憤怒的他,幾乎要失去了理智。
但他也知道,光是憤怒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他沉聲說道:“姚老頭,那些妖族,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知道嗎?”
姚老頭搖了搖頭,嘆氣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只是個垂暮老人,根本不知道那些妖族是什麼來頭。我也只能遠遠的躲着,不敢靠近。直到見到你們進來,我才敢進來告訴你這一切。”
說著,竟自責了起來。
滕淵長嘆一口氣,對眾師兄弟說道:“好好將師父以及師兄弟們,好好安葬吧。”
荊樹等一眾鏢師,連連點頭,都握緊了拳頭,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
鏢局被屠,這些鏢師們,內心也是十分難受。
但人死不能復生,他們總不能從此一蹶不振。
滕淵決定先好好安葬鏢局上下幾百口人。
這一天,整個蒼羽鏢局,全部縞素,所有人都披麻戴孝,為死去的人辦了一個葬禮。
葬禮當天,溧州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席了。
其中以溧州城的城主李棋最為身份尊貴。
他的到來,給了蒼羽鏢局最後的一絲尊嚴。
李棋站在蒼羽鏢局的一百多口棺材前,心情沉重,對滕淵說道:“滕淵,節哀吧。”
隨後又對來參加葬禮的眾人說道:“諸位,妖族與我人族,勢不兩立,這次是蒼羽鏢局,下一次就有可能是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因此,我們應該緊緊團結在一起,共同抗擊妖族。”
他的呼聲,贏得了一片掌聲。
隨後,他鞠了三次躬后,便離開了。
在他離開后,荊樹小聲的對滕淵嘀咕道:“這李棋還挺道貌岸然的,以前可是看我們師父諸多不順眼呢。”
滕淵心情悲痛,卻是搖了搖頭,“他能來,已經算是給我們蒼羽鏢局最後一點尊嚴了。其他的就沒必要計較了。”
荊樹嘆了一口氣,看向滕淵,只覺得大師兄此刻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滕淵厚葬了蒼羽鏢局的上下幾百口人,將這些人葬在了一塊風水寶地里。
在墳前,滕淵鄭重其事的對宴遇的墓碑,說道:“師父,請您老人家放心,凡是手上沾了我們蒼羽鏢局的血的妖物,我都一個個砍下它們的腦袋。”
說完這話,滕淵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蒼羽鏢局內,所有人都齊聚在一起。
荊樹等一眾鏢師,睜大了雙眼,看向一臉陰沉的滕淵。
最後一個鏢師,弱弱的舉起手,問道:“滕淵師兄,接下來,鏢局有什麼打算?”
荊樹瞪了他一眼,當即便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好好繼承老師的遺願,將蒼羽鏢局好好的經營下去了。”
其餘鏢師一聽,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都感到麻煩重重,不敢待在蒼羽鏢局了。
滕淵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在場的鏢師,不由得輕聲說道:“都散了吧。蒼羽鏢局還在,但你們可以走了。”
聞言,眾鏢師臉色複雜,既不敢接話,又不敢直接走人。
荊樹一臉着急,連忙說道:“大師兄,你可不要說什麼喪氣話。這蒼羽鏢局是師父的心血,不能說散就散了。你可不要自暴自棄呀。”
其餘鏢師,一個個都沉默了下來,低着腦袋,不敢看滕淵。
滕淵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不是說什麼喪氣話,而是事到如今,只能暫時解散蒼羽鏢局了。因為再經營下去,恐怕你們都有很大的麻煩。”
荊樹一聽,頓時急了,“就算有再大的麻煩,我也不怕。我要和蒼羽鏢局共存亡。”
顯然他對蒼羽鏢局忠心耿耿,不願看到蒼羽鏢局就此解散。
他接著說道:“大師兄,不能因為師父的死,就讓蒼羽鏢局解散呀。只要你還在,你就能撐起蒼羽鏢局。只要你振臂一呼,我相信,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加入我們蒼羽鏢局的。”
以滕淵的名聲,做到這些,確實不難。因此荊樹所說,倒也不是假的。
但滕淵似乎心意已決,沉聲說道:“我知道,但眼下這個時期,蒼羽鏢局暫時是辦不下去了。”
荊樹急的眼眶都紅了,竭聲道:“為什麼?我需要一個理由。”
滕淵看了他一眼,直接了當地說道:“我給你兩個。第一個,那些屠殺我蒼羽鏢局的妖物,或許還會捲土重來。以師父和一百多個鏢師都抵擋不住這些妖物的屠殺,你覺得我們剩下來的這些人能抵擋得住嗎?”
聞言,荊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道:“自然是不能的。”
顯然他也知道,蒼羽鏢局最厲害的人,自然便是掌門人宴遇了。
可是連宴遇都遭了毒手,剩下來的人,更不會是對手了。
滕淵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第二個原因嘛,很簡單,因為我們押鏢失敗了,僱主一定會找上門來的。這僱主,也是一個龐然大物,我們根本招惹不起。不如索性解散,暫時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