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元朝的札撒

“藍貝依倫！你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你竟然還敢直呼我父王的名諱？”囊家真公主憤怒地走上去信手就給了她一個大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屋裏的人都驚呆了，這是公主最怒的一次了，也是第一次親自動手打了藍郡主。

剎時，火辣辣的感覺凝留着臉上，像一條火苗迅速地燃燒了起來。她覺得有些暈頭轉向，現在的她似乎有點清醒了，她的確是回到了這個年代，她正被這位身份地位都比她高的公主責罰着。

“這只是個小小的教訓。要不是看在王爺的面上，而你又是他的獨女，我一定稟告父王，讓他好好地處置你。你給我好好學習一下府中的禮儀，下次再敢如此大逆不道，我絕不輕饒。”囊家真公主聲色俱厲地說著。

“敢問公主，可有遵循元太祖頒發的《大札撒》？”趙楚凝直言不諱地說，緊緊盯着眼前依然盛氣凌人的公主。

“札撒”(jasag)，意即“軍令”、“法度”。公元1202年征討塔塔爾時，成吉思汗首次頒佈《札撒》。裏面制定了包括選舉、財政、商業、賦稅、外交、刑事訴訟、財產繼承等基本條文，都用畏吾兒文字記錄下來，保留在斡爾朵里。還有成吉思汗的訓言也被記錄下來，稱為“必里克”(箴言)。

“元太祖曾經說過：‘凡是一個民族，子不遵父教，弟不聆兄言，夫不信妻貞，妻不順夫意，公公不讚許兒媳，兒媳不尊敬公公，長者不保護幼者，幼者不接受長者的教訓，大人物信用僕從而疏遠周圍親信以外的人，富有者不救濟國內人民，輕視條例和法規，不通情達理，以致成為當國者之敵。這樣的民族，竊賊、撒謊者、敵人和各類騙子將遮住他們營地上的太陽……’公主既然嫁以魯王，應當出嫁從夫。那麼這裏的一切，該由王爺作主，豈能由你隻手遮天。”趙楚凝痛快淋漓地說著，由那雙漂亮的眸子射出一種充滿智慧的靈光。從前的藍郡主被公主如何受人欺壓她不管，但現在，她是趙楚凝。這一刻，她既然誤作藍郡主，就要為自己爭一口氣，用盡一切辦法來保護自己。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訝得口舌打結說不出話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置信地落在她身上，郡主自小從沒看過任何關於國家的書籍，只是被關廂房裏練舞，如何能說出如此精闢的長篇大論？而從她身上綻放出來的氣勢跟從前柔弱不堪的藍郡主，簡直判若兩人。此刻就連剛才趾高氣揚的公主也目瞪口呆，驚奇得如寒蟬般啞然無聲。

“你…你竟敢教訓我？”半響，囊家真公主才回過神來，疾言厲色地大喝了一聲，然後又一個巴掌又鋪天蓋地甩過來，企圖挽回自己的氣勢。眾人都嚇得閉上了眼睛，但是巴掌聲並沒有響起來。

因為公主的巴掌正被趙楚凝穩穩地接着，她用力地捉住了囊家真公主的手腕。她既能作為郡主---魯王的獨女，自然不必畏懼眼前這個刁蠻公主。

囊家真公主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繼而氣急敗壞地大喊了一聲：

“反了，真的反了。來人，把藍郡主鎖進暗房！”囊家真公主粗暴地下命令。瞬間，外面走進二個男守衛。

“我是藍郡主！你們誰敢碰我，王爺一定不會饒過你們。”趙楚凝絲毫不畏懼。

“公主開恩，公主開恩，郡主只是無意頂撞。”索納兒驚慌了，她知道再如此對峙下去，郡主一定會吃虧。

“把她帶走！”囊家真公主肆無忌憚地發號施命。

兩個守衛只有遵命地捉住了藍郡主，這時，兩個大男人一雙手挾着她，趙楚凝已經絲毫不得動彈。

“我看你還如何跟本宮逞能！”囊家真公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今天這個丫頭竟然敢與她來硬的，她豈是省油的燈。

“公主開恩，郡主剛剛醒過來，身子柔弱，不能被關進暗房的，望公主開恩。”索納兒還是拚命地叩頭求情，自小她與郡主一同長大，郡主侍她如同妹妹，她絕不能再看着郡主受苦。

“住手。你們誰敢傷害我的藍兒！”門外一個威武雄亮的聲音響起。一個高大魁梧、威風凜凜的男人走進來，只見他赤紅臉，高鼻樑，滿嘴鬍鬚，身穿蒙古皇服，腰間那條腰帶上的寶石閃着耀眼的光彩，十分威風。此時他一雙鋒利的眼睛直視着囊家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