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故九

張長老呵呵一笑道：“別急別急，咱們接着講啊。我跟燦榮長老坐回去之後，天南一鱷也扶着俏羅剎下了比武台，武當諸子聽到南怪劉一波，打算替天南一鱷出頭，都站在比武台上對南怪怒目而視。北怪茅於四連忙上前跟楚江劍客套近乎道：久聞楚江劍客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非凡。武當派門下人才濟濟，武當七子技藝超群，實在可喜可賀，不知張真人近來可好？楚江劍客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師兄一向安好，有勞茅幫主挂念。南怪劉一波見北怪茅於四討好武當派，在一邊冷冷的說道：茅兄，張真人這會在武當山，你要是真挂念，不如親自去武當山拜訪拜訪，這會人家可聽不到。北怪知道南怪是在嘲笑他拍馬屁，也不搭理他，接着便安排人，把兩名受傷的武當弟子安頓了一下，武當派剩下的四名弟子也跟着去了，這下台上就剩下楚江劍客和南怪劉一波了。南怪劉一波拱手對楚江劍客道：岳陽樓一別，已有十餘年，當年未能請教，今日正好藉此機會，請教切磋一下。楚江劍客笑道：劉會長，我武當派並無爭奪武林盟主之心，你我二人今日若是在這台上交手，難免讓人多想，不如改日再行請教？如何？南怪劉一波聽到楚江劍客這麼說，估計也覺得有點道理，而且我看他也沒有必勝楚江劍客的把握，所以他便猶豫了起來。這南怪劉一波正在猶豫呢，台下的天南一鱷卻叫了起來，他衝著楚江劍客道：你都上台了，憑几句話就想打發了？這不是糊弄天下英雄嗎！我見天南一鱷下台後，又神氣起來了，跟台上的那副慫樣，完全是兩張面孔，就跟燦榮長老說：這天南一鱷還真不是個東西！這不是變相在逼劉會長嗎？燦榮長老嘿嘿一笑道：沒事沒事，咱們看戲就好。我一想也對啊，他們打起來才熱鬧呢，我也正好可以看看他們的武功路數。天南一鱷在台下叫囂，台下那幫人，這次倒沒有跟着起鬨，因為大家都看到了，楚江劍客的武功確實很高，南怪劉一波的武功也挺厲害，他們這是神仙打架啊，大家都怕惹禍上身。結果沒想到，台上的萬箭山莊莊主汪六芳，她倒是跟着起鬨了，只聽她說道：范道長，您的武當太極拳劍，在江湖上一向聞名遐邇，人稱一拳天門斷，三劍楚江開，今日何不露幾手，讓大傢伙開開眼界？小女子也正好漲漲見識。接着莫家堡堡主莫聲也跟着起鬨道：一拳天門斷，三劍楚江開？好大的口氣！今日若是不留下幾手，怕是說不過去吧，傳出去也有損武當派的赫赫威名啊！說完他還冷笑了幾聲。我見他二人這一唱一和的，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們說說看，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文軒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肯定是萬箭山莊和莫家堡的人，他們也想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唄，所以故意挑起武當派和三江會的鬥爭，這樣他們就可以坐收漁利”！其他幾個小年輕也點頭表示同意。

張長老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真聰明！我聽到楚江劍客范勇鶴還有這麼個名頭，就問燦榮長老：老范什麼時候又起新外號了？燦榮長老嘿嘿一笑道：誰知道呢，我也是今天才聽到的，聽說武當派和萬箭山莊，雖然同處湖廣地帶，可關係一向不是很好，估計是萬箭山莊的人，給他取的外號吧。我聽到原來是這樣，心想：這外號取得挺好的啊，聽着挺威風的，既然兩派一向不和，怎麼還給他戴高帽子”？張長老接着問幾個小年輕道：“你們再說說看，為什麼萬箭山莊的人，給楚江劍客范勇鶴，取了這麼一個好聽的外號”？文軒和靜欣都說萬箭山莊肯定沒安好心，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黎瑞笑而不語，靜宜笑着對天志道：“你平時也喜歡給人戴高帽子，還是你來猜吧”，張長老也連忙對天志道：“對對對，你說說看”！天志撇了撇嘴道：“我才不會給人戴高帽子呢！我一向可是實話實說的！那萬箭山莊的人，給楚江劍客戴高帽子，肯定沒安什麼好心，這明顯是在捧殺楚江劍客啊，給他在江湖上拉仇恨呢，你們看那個莫家堡堡主莫聲，聽到這個外號，不就很不服氣嗎”？文軒和靜欣聽到后，恍惚大悟道：“是哦，這外號是有點招搖了”，靜宜和黎瑞相視而笑，張長老衝天志嘿嘿一笑道：“不錯不錯，你這小腦袋瓜子，還挺會琢磨人心的”。接着又跟幾個小年輕說道：“你們以後行走江湖的時候，可一定要記住：別人奉承你們的話，聽聽就好了，千萬不要當真！否則很容易上當受騙滴！一定要記得，做人要怎麼樣啊”？幾個小年輕異口同聲的答道：“要謙虛”！張長老嘿嘿一笑道：“對嘍！咱接著說啊！這個楚江劍客啊，被萬箭山莊和莫家堡這麼一逼，也就不好再推脫了，只得跟南怪劉一波說道：久聞劉會長的三分歸元氣，乃是江湖一絕，聽聞用此功法，催動指掌拳腳，來無影去無蹤，江湖人稱無影四絕。今日劉會長用無影指，斷了我武當弟子的劍，剩下三項絕技，想必是無影掌無影拳無影腳了。我看不如就以三招為限，貧道也正好領教一下這三項絕技，如何？南怪劉一波還沒回應呢，莫家堡堡主莫聲就叫道：才比三招？那有什麼意思？你要是怕輸，不如現在就認了！萬箭山莊莊主汪六芳也跟着說道：上台容易下台難！上了這個台的，哪個不是分出勝負才下去的？這個時候北怪也出來說道：二位都是當世高手，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就比三招，只怕不能展現二位的風采，不如還是按老規矩，以一百招為限，如何？楚江劍客連忙說道：貧道只是見門下弟子受傷中毒，這才出來看看，貧道從未想過，要在武林大會上與人一較高下，適才出手也是情非得已，如果幾位硬要逼貧道的話，貧道甘願認輸。台下那幫人，一聽到楚江劍客要認輸，都在竊竊私語，莫家堡堡主莫聲，聽到楚江劍客說要認輸，也就不吭聲了。萬箭山莊莊主汪六芳卻不想就此罷休，口中叫道：就算你認輸，那也只是你自己輸了，不是武當派！除非你承認，是武當派輸給了三江會！本來我聽到楚江劍客說，所謂的無影四絕，都只是皮毛，真正厲害的是那三分歸元氣，我心裏也是想看看這門武功怎樣的，但是我見汪六芳這女的，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就有氣，便出來說道：高手比武，勝負往往就在一招之間，范老弟和劉會長，都是當世高手，以三招為限，足可看出高下！燦榮長老這個時候也說道：我看三招就挺好的，既不傷和氣，又符合茅幫主所說“以武會友、點到為止”的宗旨，挺好的挺好的！我跟燦榮長老這麼一說，台下的丐幫弟子、少林派的俗家弟子，還有與少林、武當、丐幫、峨眉這些門派交好的人，都開始回應起來，都說就比三招也挺好的！更有人說：人家好歹還比三招，總比那些在台上耍嘴皮子的強！台下那群人，聽到后都鬨笑起來，把個萬箭山莊莊主和莫家堡堡主，氣的臉都綠了！哈哈哈哈”，幾個小年輕也跟着張長老笑了起來。

張長老笑了一會，便接著說道：“我當時見到台下這麼起鬨，也跟着笑了起來，結果後面又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唉，這個等會再說，咱們先說楚江劍客和南怪劉一波的比武啊！南怪劉一波聽到我的提議，便說道：好！三招就三招！范道長，我第一招是無影掌，第二招是無影拳，第三招是無影腳，你可要仔細了！說完他便穩穩的站定，先運了一下氣，他這邊正蓄勢待發，楚江劍客也是絲毫不敢大意，站個兩儀樁，擺出了太極推手的架勢！兩人這一亮相，看似氣定神閑風輕雲淡，實則舉重若輕如臨大敵。台下眾人看到他們二人這氣派，登時便是一陣喝彩聲，二人都是全神貫注絲毫不受影響。只見南怪展開雙手輕輕一揮，雙掌抖了幾下，便有一股強勁的掌氣，朝楚江劍客襲來”。張長老一邊說，一邊坐在凳子比劃出招的動作：“南怪這招乃是無影掌中的絕招，也是他的拿手好戲，叫做“梅花三弄”！出掌看似輕柔，有如小姑娘輕摘梅花一樣，其實含有三重掌力，一重強過一重，他那個“一掌分三江”的外號，就是憑這招得來的！楚江劍客見南怪的掌力襲來，便使出太極推手中的化勁，一招“心如意轉”，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把這三重掌力連消帶推，一一給化解掉了”。張長老說到“心如意轉”的時候，天志也比劃着雙掌，在胸前畫著圓圈，嘴裏還小聲的哼哼哈哈着，幾個女孩子見到他這又激動又搞怪的樣子，都抿嘴而笑。張長老也哈哈一笑道：“當時台下的那些人啊，他們可沒你們這麼聰明，他們好像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一時都鴉雀無聲，我和燦榮長老給他們兩個喝了聲彩，台下這才有了點掌聲喝彩聲。南怪輕哼了一聲：好手段！再接我一招試試！說罷便站個子午樁，雙手握拳朝楚江劍客連發了幾拳，這也是他無影拳中的絕招，叫做“五羊開泰”，拳風看似輕柔實則剛猛，在江湖上能接下他三拳的，那都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幾個女孩子聽到說，能接下南怪三拳的，都算得上一流高手時，都小聲的“哇”了一下，天志這時卻在想：“他有那麼厲害嗎？我就不信天璇師兄，就只能接下他三拳！我看師兄三十拳都能接下來”！張長老正說到興頭上，也沒注意到天志這會思想正在開小差，接着興奮的說道：“楚江劍客也不敢怠慢，這回使出得是太極推手中的封勁，一招“如封似閉”！硬生生接下了這幾拳。我當時看見他上半身明顯晃了一下，就小聲的跟燦榮長老說：這劉一波的無影拳，確實厲害啊！看似輕柔，實際剛猛，老范都不敢用化勁來接，只能硬杠了下來，看來這劉一波的武功，還在老范之上啊！燦榮長老點了點頭道：還有一招，先看看吧。我們正在商議，南怪劉一波笑道：范道長，這招如何？楚江劍客也笑道：好一個無影拳！果然名不虛傳！還有一招，煩請劉兄賜教！南怪得意的說了聲“好”，接着便是一個飛身進擊，身如鬼魅腿似流星，連朝楚江劍客踢了七腳，只聽到“嘭嘭嘭”的響了七聲，原來是楚江劍客揮拳接下了這七腳，接一招退一步，接了七腳退了七步！南怪這七腳踢的是快如閃電，楚江劍客接的幾拳也好似疾風，這兩人一個攻的快，一個接的快，台下有好些人，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情況，兩人就打完了，南怪早已退回原位，大傢伙都愣了一下之後，這才轟的一下叫了聲“好”！這一下實在太精彩了，台上幾個主持人也都鼓起了掌喝起了彩，楚江劍客也贊道：無影腳果然厲害！貧道甘拜下風，劉會長可否告知，這招該如何稱呼？萬箭山莊和莫家堡的人，見楚江劍客認了輸，都是一臉的得意相，我看到他們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心裏別提多討厭了”！幾個小年輕聽到楚江劍客承認自己輸了，臉上都露出惋惜的表情。

張長老嘿嘿一笑道：“別急別急，聽我說完哈，這南怪劉一波啊，見楚江劍客剛接了自己七腳，便能氣息自如的說話，反倒是收起了神氣，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招叫“腳踏七星”，在下本以為，道長就算能接下此招，也沒有這麼快能恢復如常，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楚江劍客倒是謙虛，客氣的說道：劉會長要是再多來兩腳，貧道可就接不住了！南怪聽到后，便問楚江劍客道：道長與令兄張真人，武功相去幾何？楚江劍客淡淡的答了一句：頗有不如！南怪聞言，更是顯得有點神情落寞，嘆了口氣道：這麼說來，張真人的武功，尚在你我之上了。楚江劍客又淡淡一笑道：師兄的武功，確實在我之上，但與劉會長相較，也就是在伯仲之間吧。南怪劉一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繼續追問，只對楚江劍客拱了拱手道：多謝道長承讓。說罷便回了座，不再多言。楚江劍客也拱手抱拳，對着台上諸位主持人作了個揖，便也打算下台。北怪連忙上前拉住他道：道長慢走！這武當派的主持人之位，范道長當仁不讓啊！說罷便拉着楚江劍客，把他硬往主持人的位置上按。楚江劍客見北怪要他做主持人，那是渾身不自在，便想起身走開，我就對他說道：老范，你來都來了，台也上了，武也比過了，就再當一回主持人，又能怎麼樣？燦榮長老也勸他道：范老弟，你就安心做回主持人，維鶴那裏要是有什麼意見，老衲幫你去說說，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了。楚江劍客見我倆都這麼說了，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坐了下來，當了一回主持人”。

張長老說完后歇息了一下，幾個小年輕便開始討論起來，靜欣疑惑的說道：“南怪這就算贏了？會不會是楚江劍客，為了表示自己確實不想爭武林盟主，所以故意讓他的”？文軒和黎瑞也都點頭表示懷疑，張長老問靜宜和天志道：“你們覺得呢”？靜宜想了一下道：“應該不會讓招，高手過招，一着不慎，便有性命之虞！除非楚江劍客的武功，遠在南怪之上，那樣才能讓”。張長老聽到後點了點頭，天志也說道：“讓應該是沒有讓，但是我覺得楚江劍客也不算輸吧”。張長老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這個又怎麼說”？天志接著說道：“聽楚江劍客的外號，就知道他最擅長的是用劍，可南怪最厲害的是無影四絕，他們倆人比的又是拳腳，這麼算下來的話，楚江劍客明顯是吃虧的了”。張長老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算得挺精的啊”！接着又轉頭看着靜宜，稱讚她道：“小小年輕，見識不錯，你跟天志這小傢伙，一個見識高，一個算計精，都挺不錯的”！靜宜聽到張長老的稱讚，臉上不由的一紅，天志聽到稱讚后，卻是面有得色。張長老回頭又對黎瑞、靜欣、文軒三人道：“你們也要加油哦！學武不光是要勤練武功，還要磨練自己心性，提高自己的見識，這樣才能算得上是內外兼修，明白沒”？幾個小年輕都應了下來，文軒追問道：“那他們到底誰武功高一點啊”？張長老呵呵一笑道：“要說比武較技嘛，還是南怪高一點點，但要真是生死較量的話，他們倆人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天志接着追問道：“那南怪跟武當掌門比，誰又厲害一點”？張長老見他跟文軒兩人，都這麼在乎輸贏，不由得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就我對武當掌門張維鶴道長的了解，他的武功應該比南怪強那麼一點，南怪又比楚江劍客強那麼一點”。靜宜見文軒和天志兩人，似乎還想追問，便連忙說道：“江湖中有那麼多人，他們的武功誰強誰弱，哪能都說得清楚的，這又不是考功名，還能給出個榜排個名什麼的”。張長老聽到后連連說“對”，天志和文軒聽了靜宜說的，兩人這才收起了好奇心，幾個小年輕接着又追問張長老，要聽武林大會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張長老連連說“好”，稍一歇息便又講起了後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