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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時母親也不消停。

“一天給人家幹活十個小時,每天工資十塊錢,管吃管住,去不去?”

“不去。”

母親又在追問我該去哪上班,問我想到哪工作。

我一如既往地說:“等工資到手了再說。”

她這幾天加起來至少問了我二十多遍了。

我以後也會被父母命令勞動,賺錢,直到死亡。到那時,也沒人可以管我了。這也是窮人的宿命。

也是我的宿命。無法逃避,直到死也隨時隨刻緊跟着的宿命。

每天只有十塊錢,連一頓飯都吃不起。真虧父母要把我送到那裏去。美名其約是“學手藝”。可我明白只是自己去那就是廉價勞動力。

中國最低工資時薪只有一塊錢。倒也不算刷新我的認知,畢竟我以前工作了幾天可是一分錢都沒有。

整整好幾天都在吵雜的環境裏坐着,學徒可真慘,還說什麼賺錢都是應該的。

偷和搶來錢可真快。我現在倒理解這些違法行為的好處了。

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吧,悠閑的日子不會持續多久,父母不會容忍我在家無所事事,終有一天,我被他們安排去工作,去做我一點也不想做的事情。死可以讓一切問題消失,只不過我得有勇氣尋死。而不是站在水邊怎麼也跳不下去。

要是有一種死法,待在家中,緊閉門窗,燒炭,人就會死。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家,很少出去過。方便麵也吃了十桶多,和在監獄沒什麼兩樣。

話說犯人在監獄還會被強迫勞動來着,我可不想變成那樣,寧願去死也不要。

我現在只想一直在家裏待到死為止。可這樣的願望絕對不會實現的。只要父母健在,我永遠是他們賺錢的工具。

人生短短一百年,怎麼這麼漫長啊。活着的每時每刻都在煎熬。感覺自己有點像無病呻吟的傢伙,很討人厭,你知道你這樣的想法無異於常人眼中的啃老一族。

被怎麼稱呼也無所謂,我隨波逐流就好,反正自己遲早會死,到那時我擁有的所有一切都會離我而去。

回想起遊戲裏的歡樂時光恍如隔夢啊。一直都是一個人玩,也沒有人組隊,通過社交軟件就可以辦得到。但那樣就聽不了歌了,而且我也不太想和別人接觸。

一個詭異的畫面。

房間裏一個人坐在床上,對着捧在雙手的手機哈哈大笑。

那個人就是我,自己一個人不會感到孤獨,似乎我總能想到排憂解悶的方法。

不是玩遊戲就是聽音樂,要不看小說和刷視頻,不知不覺都成為了自己當初討厭的對象了。

白天,手裏經常玩弄着一把黑色的小剪刀,把小拇指放在剪刀的一邊上面,卻又立馬收回。

愚蠢的想法,自殘這種事我只做過一趟就不想做了。

當初是用腦袋砸地,摔出一個鼓起的包。

咦——我怎麼流淚了。

眼睛濕潤了,看不清手機熒幕了。

我還是下載那個軟件,和別人一起玩遊戲吧。也許那樣會好受一點。

曾經做過的噩夢倒很少做了,只有一次,是我被辭職的那一晚做了噩夢,在此之後,我幾乎每一天都沉迷於遊戲、小說。

晚上睡得很沉,只有在渴的要命的時候才蘇醒去倒水。

我一定是在顧影自憐。

父母又來找我談心了。

我壓根不理會他們。這很麻煩,但他們話里話外都離不開找工作,以後你怎麼生活。

我忍不住說,讓他們不用管,找工作自然等工資到了再說。

但他們卻說六月份我的工資才會發下來。而現在才四月底。

所有,他們又給我安排了一條路。還是指揮工,只不過是他的部門。

“你同意了,爸爸就跟領導說。現在進廠不容易,300一個月你也聽說了。爸爸花了很多錢才把你安進去了,你要改變態度好好做。”

“你要我怎麼好好做?”

“別一個人站那,和別人多說話,還有做操。你的問題可多了!”

“什麼都是我的問題!你可曾想過別人的問題。你現在就跟以前那個老師一樣。”

“那個老師說,別人怎麼打你就不打別人呢?我怎麼知道!他打誰關我什麼事!總是把問題全歸咎給我!然後,你還附和着老師一同說我!”

“還有我媽,她以前被人欺負也一樣。”

“她工作辛苦,你呢?”

“我工作難道不幸苦?”

“而且,這麼簡單的事也輪不到我做主。這麼“好”工作的我也沒資格說三道四。你沒需要問我?我怎麼可能不會不做這份工作。”

“這麼說,你願意上班了?別後悔,這可跟你以前工作一樣。”

“走吧!走吧!真浪費我的時間!”

我只有面對宿命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不然的話,違抗父母的下場也只會是死路一條。

我根本沒得選。

不知螳臂怎能將車板,不知蚍蜉怎能將樹撼。

接下來會怎麼樣也無所謂,像我這樣的人死了也挺好。我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之後在社交軟件里找個遊戲房間,最好有女生,盡情玩會遊戲也不錯。至少在這個世界上,比我悲慘的還多了去了。我應該慶幸自己還有時間能玩遊戲。

第二天,我的心愿真的被滿足了。在玩第五人格的時候,我隨便加了個語音房,進了隊伍。

我真不是在為社交軟件打廣告。總之和女孩子只聊遊戲倒很平常。我們除了在玩遊戲就沒聊其他的了。

我和組隊的隊友交流只有在很少的時候。所以也很少有什麼其他問題。但討厭的人無論在哪都會存在。期間倒被說了好幾次菜,其實我才不想幫嘴臭的傢伙的大忙。

在每局遊戲結束以後,我對房主說:“快點開吧,開吧,開吧。”

房主這時才退出遊戲,聽到了我的催促,不緊不慢開了遊戲。她帶着我們四個人,除了我一個男的,其他三人都是女生。

“知道,知道了。”我聽得出來,房主的音色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生嗓音。

“監管是人魚。”

“監管好像是我們上一把遇見的人啊!”

“我不知道。你居然注意到了這點。”

“我也不確定嘛,沒看人名,頭像倒一模一樣。”

“皮膚是一樣的。”

“哎,來抓我了。”

“你自求多福吧。”

“哈哈哈…她在繞一個大圈,趕緊走。”

“小樣,卧槽,閃現……”

“機子還差多少了?”

“還差一台了。”

“這兩局都是平局啊。”

“你快開吧。”

“別催,別催,你催我,我感覺玩遊戲和上班差不多。”

“你太慢了。”

“已經在匹配了,別催啊,真的就跟上班一模一樣。”

“啊——你這人真的是,我跟你從下午一點玩了五個小時了,老是催我開,老是催我開,你是真的性急。搞的我玩遊戲比上班還要累。”

我見遊戲開了就停止了催促。但她依舊不依不饒,用動人心弦的話語一遍又一遍數落着我的催促行為,這惹的其他人大肆歡笑。

我對此頗為無奈,苦笑着不語。

這樣愉快的下午過去之後,我以後再也和她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在她離去的時候鬆了口氣。

“你不玩了嗎?”

“嗯。我都玩了五個小時了。這把結束就下了。”

每次都是房主先走的,我試着重新聚攏剩下的人。

“她走了,你還玩嗎?”

“玩。”有時會沉默一段時間的溫柔女聲道。

“我開房吧,來。”

一局結束以後,她也以手機卡了退出了。而我關掉了手機,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我昏迷了多久,大概是一個小時。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期間,有個氪金大佬加入了隊伍。他的聲音很有磁性。

“我開了共享。”

“哦哦,你人真好。”房主驚訝地說。

“共享是什麼?”我好奇的問。

“就是你加了好友之後,你可以用我的皮膚。”男生富有磁性引力說道。

“哇,這皮膚……”我點開他的主頁一看,全是金皮。

果斷加了他好友,體驗到了玩具商的金皮。值得一提的是,房主和我是一樣的角色。

“我可以收你的板車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可以收?”

“可以收走的。我現在有三個板車了。”她的聲音透露着驚喜,像個可愛的女孩在炫耀。

我簡直無言以對,只好說道:

“我這裏還有一個板車。”

“我不要了,修機了。”

順帶一說,那個氪金大佬是第一個死的,他在遊戲結束后就走了。

母親向我說了父親為了我的工作有多操勞,“你爸和領導說了你的工作,人家不同意,難辦呢。”

我覺得自己很快就要上班了。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事情可以用錢解決,而父親也做好了覺悟。

那麼,我,現在,以後,將來,無論做什麼,都只不過是父母的傀儡。

什麼自由,人出生下來都沒有自由。我以後可以試着過勞死。

這種死法應該沒那麼痛苦。

比如說連續三天不睡玩遊戲,我恐怕也堅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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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趣聞,用詞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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