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消費
也許是剛剛從熟悉的地方回來，這裏的玻璃外沒有足夠好看的景色，也沒有巨大的落地窗，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忽然出現。
“怎麼這麼冷啊，就算是一個人了也得好好生活吧，難道你是沒有人照顧沒辦法活下去那種人嗎？要不我來，算了算了，我還真照顧不了你這種病秧子。”
“你怎麼話那麼密呢，只是臨時住段時間而已，這不是還沒看好地方。”
“反正時間那麼多，不如去看看房子好了。”
“那套loft現在還有人在租。”
“不是吧，真的要死磕那一套啊，不用這麼誇張吧。說到這個，你還有和那人聯繫嗎？”
“已經很久不聯繫了，嗯，應該算很久了吧。”
“也就是說，你現在甚至不知道人家是什麼樣的狀況，還要死磕？”
“不會不會，我只是念舊，那裏的大概樣子都沒有改變。我還是很喜歡那個大落地窗的，房間裏滿是陽光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得，你自己決定吧。死心眼這種事情還是太離譜了，反正我大概是理解不了的。”
垚金坐在那裏開始刷手機，我也開始靠在沙發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喂，我說，你為什麼不聯繫一下，好像怎麼也沒聽你說過怎麼分開的吧。”
“這有什麼好說的，很正常的分開而已。”
“不信，騙騙兄弟可以，不要連自己都騙，然後半夜一個人蹲在被子裏哭，嗚嗚嗚，好可憐哦。”
我把身邊的抱枕砸到了垚金身上，他只是伸手抓住，然後抱在懷裏，臉上一副看透的表情。
“就你話多是吧，不講不講，有什麼好聽的。”
垚金兩手一攤，什麼都沒說，大概是沒想着在從我嘴裏撬出什麼口供了。其實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很棒，只是偶爾抬頭，覺着房間不熟悉，所有的小物件不熟悉，一切都是陌生的感覺。
忽然想到某天晚上，躺在那裏看月亮，月光從巨大的玻璃照進來。當我回頭的時候看到她的背上也染上了些月光的影子，我當時可能就在想，月光下的人，一定是最美的吧。
朦朦朧朧的記憶再次湧進腦海，更想着去買一套了。
“該不會是想起來了怎麼被甩的吧，快說快說，如果是什麼悲慘的遭遇咱又可以嘮一輩子了。”
“得，就是想買個能回去的地方了。”
“不執着那個loft了？”
“算了吧，還是不要糾結那個地方比較好，天天故地重遊，我大概是接受不了的。”
“成，你決定好了，咱就去看，不過眼下這個時間，咱是不是可以去解決一下午飯問題。”
“我想吃西湖醋魚，還想吃龍井蝦仁。”
“這周圍有很好的浙菜館子嗎？”
“沒有啊，去杭州咯。”
“你瘋了？”
“沒有啊，票定好了，走吧，再晚點趕不上了。”
“不是，我不是說解決一下當下的午飯嗎，你確定我們趕過去還是午飯？”
“無所謂，我們可以去機場整點薯條吃吃。”
“行吧，瘋了就瘋了，走走走，出發。”
也許是差點就趕不上飛機，垚金也算是怨聲載道，足足罵了我一路。得虧還是漢堡和薯條堵住了他的嘴。
“哎，我這算不算和你出差啊，一定要給我報銷嗷，不對，這一路的花費都得你包吧，我可不掏錢嗷我和你講清楚。咱家境貧寒，沒有那麼多預算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得得得，我包我包。”
飛機起飛后，已經無數次看到地面的景物變小，只是這次出奇的沒有困意吧。
“哎我說，怎麼忽然要去，衝動消費還是戳肺管子了。”
“都沒有，可能只是心血來潮吧，不過龍井蝦仁真的很好吃。只是還沒來得及一起去吃而已。”
“得，我就不該多問這一嘴，整半天還是回憶往昔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沒出息的人。”
“啊，沒事沒事，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這期間算是安穩，我對着稿子發愁，垚金在看小說，打發時間而已，三個小時也算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了。
“你現在收益也算可以了吧，至少算是穩定了？”
“勉強說得上穩定吧，我的才能也就那樣，沒指望，大概也沒希望更進一步了，不過也算是寫出來了一點成績吧。至少是兩年前的我看到會笑出聲的那種程度了。”
“這樣啊，那這不是已經挺好了，我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分手，為什麼沒去找。”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大概是我只敢看小戶型的房子，大概是我的存款太少，說不準是因為我的能力太差也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吧。”
“你老老實實交代了唄，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要是不算大事，我還能不跟你交代？別好奇啦，總有一天是會說的。”
從飛機落地到打車趕往樓外樓已經到了七點，坐下到點菜上菜也沒花多長時間，天黑了總是很好，恰巧在窗邊的位置更好。大概這就是沒什麼名氣還要自詡文人的人的這點小愛好吧。
大概是因為能看到湖，上次來時年齡還小，沒想過會來這裏，總會再想想看如果當時來了會看到什麼。
“你在看什麼，外面什麼都沒有啊。”
“俗氣，外面不是有湖有樹的，還不夠你看的嗎。”
“我只看到了外面在堵車，剛剛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堵車來着。”
“得，下次得帶個能賞景的來，壞氣氛你是有一手的。”
“怎麼會呢，沒有我陪你你怎麼會衝動消費呢，你真的能一個人坐這兒吃頓飯嗎？不會吧，雖然不會在你對面放布偶，你總會覺得寂寞的吧。”
“是是是，多虧了哥哥陪我，希望一會兒飯能堵住你的嘴。”
只是吃完飯走在西湖邊上，又想起來了第一次來時走反了路。大概是聽說過太多次西湖的夜景很美，親眼見到，也許是年少時的地域濾鏡只會逐年變得更好。大概是有些喜愛那些夜景的，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