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紅色的摩托車

我還未走出校門，只覺得陽光刺眼，周圍的聲音嘈雜，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休學啊，沒問題，先批一個月，好了再來吧。”

我看着那個禿頂男人擺擺手，隨意的簽字蓋章，也很快就可以離開了。我也許在慶幸沒有那麼多問題，也不知道診斷書上的抑鬱是真是假，我只覺得是因為厭學。

也許是嘈雜聲越來越多，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更快些的走向門口，被長時間的失眠折磨過後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離那鐵柵欄門還有段距離，我模模糊糊看到了臟橘色的長發，也許是有段時間已經開始掉色，或許那樣較暗淡的顏色更美。我大概猜出了來人是誰，有些無奈。不知道眼眶下的黑眼圈重不重。

順利的交了文件出門，扯開嘴角笑了笑。

“好姐姐，你怎麼來了。”

她叫郝英，叫習慣了就叫好姐姐了，比我稍大些，四五歲而已。

“崽崽，我來接你走。”

好像自從認識她以來她就是這樣了。第一次遇見是在茶攤，也許是碰巧客滿，所以拼桌。露天的小院有微風吹拂，這桌也只不過是在角落不起眼的兩人。只是她的橘色頭髮已經足夠惹眼。

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只知道一大堆英文會看着頭暈。我只是喝茶，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

她放下書休息時偶爾會聊上幾句，也許是去的地方足夠多，總能碰巧有幾個都去過的地方，一來二去總能熟悉的。隨手加了好友，她要去上課，我便可以獨享茶桌。茶杯里的茶總會變涼，再加水總會變暖，只是味道總會越來越寡淡。

也許沒想過會再看到橘色的長發，她回來時有些訝異。

“多好，我還可以回來繼續喝茶。”

“這麼快啊。”

“你不會發獃兩個小時吧，不過你看，這樣我還可以上完課回來繼續喝，多好。”

端杯子時發現茶已經涼透，也許是當時茶泡的太久，這會兒再喝澀味尤為明顯。只好訕訕一笑，也不知道回話該說什麼。

“在想什麼？”

我還站在學校門口，面前的人依舊是那頭橘色的長發，只是髮根已經長出不少黑色，大概是因為面前的人是實打實的美女，看起來並不怪異。

“在想第一次相遇是什麼樣子。”

她明顯有些詫異，問道怎麼想那麼遠。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也是這樣的橘色長發，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滿臉的疲憊下並不好看，她也只是揉了揉我的頭，又說了句走吧，就帶着我離開。

“居然是杜卡迪啊。”

“是啊，我想你會喜歡。”

只是坐在後座環住腰而已，聽着爆炸的聲浪，也許是精神放鬆下來了。不知不覺抱的更緊。

我並不是很清楚過了多久，只是恍惚間就到了。因為喜歡loft，所以一起租在了這裏，房間有一塊黑色的角落，有摸起來很舒服的麻布沙發，無論看多少遍都是一個可以縮在角落的好地方。

我可以看很多遍她，也許因為是對於年長者的安心感，甚至沒有任何一瞬間想過她會離開。沙發旁邊有低矮的酒櫃，是靠在沙發上就可以隨手拿到的高度。

“不用依靠那些，你會睡着的。”

她的肩頭總是軟的，我總覺得她的心更軟。睡的時間不長，被噩夢折磨，睡醒又記不起來到底夢到了些什麼。

大概是太巧了，從沙發上起來，就聽到了開門聲，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好姐姐。”

“就這麼一小會兒啊，剛剛應該請假，好好守着你。”

“那可不行，我還沒那麼脆弱，放心吧，我明天就會好了。”

“我快放假了，到那個時候就可以陪你一起出去。”

“想去哪裏？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