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099,蜃龍珠!外丹法!種心魔!
第100章099,蜃龍珠!外丹法!種心魔!
倪昆以自身“血海變”為引,牽引匯聚仙君行宮之中,殘餘的“九幽血海”氣息,化作一場朦朧細雨。
此血雨雖小,聲勢不及血海老魔的“蒼天泣血”萬一,但也勉強覆蓋了整個行宮範圍。
細細血雨沖刷之下。
宛若洗去了一層無形的壁障,又似揭開了一道無形的帷幕。
本就荒涼死寂的仙君行宮,變得愈加破敗蒼涼。
每一寸地面,每一道斷壁殘垣,都漸漸浮現出時光雕琢的痕迹。
那是三萬年光陰,在這行宮遺迹中留下的痕迹。
與此同時。
趙秀琳三人身上的宮女服飾,亦漸漸褪去,顯出她們各自原本的打扮。
倪昆借真實殘餘在行宮之中的“九幽血海”之力,破去了籠罩整個秘境的幻術。
趙秀琳三人眼神一陣迷茫,復又恢復清明。
左右環顧一番,看着這一片破敗死寂的廣闊行宮,三人眼中,齊齊現出驚詫之色。
隨後從未見過倪昆血魔形態的梅靜姝、黑煞又一臉警惕地盯着倪昆。
但只看了幾眼,二人便從他那與本尊酷似的五官看出了些什麼。
梅靜姝試探道:“倪郎,是你么?”
倪昆微微一笑,頷首道:“是我。”
梅靜姝鬆了口氣,雖神態氣質截然不同,這血衣青年看起來好像隱隱有種殘忍瘋狂的感覺,但只要還是倪郎就好。
黑煞則眼神古怪,盯着倪昆上下打量,小聲嘀咕:
“妖里妖氣……看着就不像好人。”
倪昆無語地瞧她一眼,懶得與這位腦子有點小坑,明明是個美少女,卻要偽裝成糙老爺們的殺手計較。
這時,趙秀琳問道:
“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裏是什麼地方?”
倪昆淡淡道:
“此地就是虛月清心心念念的秘境。”
“啊?”
趙秀琳、梅靜姝齊齊一怔,黑煞眼中也浮出一抹詫異,再度環顧這荒涼破敗,一片死寂的廣闊行宮。
“這裏,就是秘境?”趙秀琳道:“怎麼破敗成這樣子?”
梅靜姝也喃喃道:“看上去連一根草都沒有剩下呀……”
黑煞不知她真面目早暴露在倪昆眼中,仍扮着神秘殺手、糙老爺們,用一貫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這鬼地方,連靈氣都稀薄地可憐,感覺不會有寶物的樣子。”
趙秀琳忽然幸災樂禍地一笑:
“虛師姐籌謀多年,費盡心機,好不容易進到這秘境,沒想到裏面竟會是這般模樣。看來她這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一場。”
又四下里打望一陣,沒有見到虛月清,不禁笑道:
“虛師姐不見人影,不會是看到此間真相,活活氣炸了吧?”
“炸倒是沒炸,不過她變成那玩意兒了。”
倪昆抬手一指下方湖底,那早在三萬年前,就已蒸發殆盡,變成大坑的湖底枯沙之中,半埋着一顆半人高下,赤紅蛋殼,表面遍佈火焰、翎羽狀花紋的大蛋。
“這是,虛師姐變的?”
看着倪昆指出的大蛋,趙秀琳三人皆表示驚奇。
之後黑煞直指本質:“所以,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
倪昆反問:“你們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黑煞、趙秀琳、梅靜姝都目露思索之色,可最終還是茫然搖頭。
梅靜姝喃喃道:
“我不記得……感覺就像是做了場夢,夢裏光怪陸離,看到了許多想都不敢想的情形。可現在仔細回想,偏偏什麼都記不起來。”
趙秀琳也道:
“我感覺也和梅姐姐差不多,做了場怪夢似的,夢醒就什麼也不記得啦。”
黑煞沒作聲,只點頭贊同。
倪昆輕嘆一聲,背負雙手,望着一片灰暗死寂的天穹,遙想三萬年前,鎮海仙君乘九龍香車出場之時,那彩霞漫天、仙花飄落、仙樂飄渺,四十八尊金甲元嬰拱衛左右的盛景,以及後來那九幽血海血洗天地的恐怖,以一種既是憧憬,又是惆悵的語氣說道:
“此地,乃是三萬年前,鎮海仙君的南海行宮。我們踏進那水晶廊道之後,受幻術所迷,變成了仙君行宮中的侍衛、宮女,親眼見證了鎮海仙君萬壽大宴,萬修來朝的盛景,以及……九幽血海侵襲行宮,血洗萬修的大劫……”
他將幻景具現的情景複述一遍,儘管語氣平淡,說得也較為簡略,可還是聽得趙秀琳、梅靜姝、黑煞震撼不已,眼神連變,甚至低呼出聲。
聽完倪昆講述,又過了好一陣,趙秀琳三人才漸漸消化這驚人的消息,但神情還是極不平靜。
梅靜姝顫聲道:“想不到,此地竟然……是一位九劫化神、駐世地仙的行宮……幸好它已經毀於三萬年前的劫難,不然我們此行,分明就是自尋死路!”
倘若此行宮完好,她們幾個人一頭闖進來,絕對是必死無疑。
完好時的行宮,不要說築基、金丹了,連元嬰,甚至渡劫次數少一些的化神,都是絕對不能輕闖的。
對她這番話,趙秀琳、黑煞都表示認同。
之後趙秀琳又不無惋惜地說道:
“可惜這行宮也未免毀得太徹底了,什麼都沒剩下。要不然,趁現在虛師姐變成蛋了,我們可以好生搜刮些好處。”
倪昆輕笑一聲,悠然道:
“什麼都沒剩下,倒也未見得。倘若真的什麼都沒剩下,我們又豈會受幻術所迷,看到三萬年前的仙君萬壽、血海來襲的情形?”
趙秀琳眼睛一亮,雙手一拍:
“對呀!倘若此地真被那血海老魔徹底洗成了一片白地,那幻術禁制也不該剩下呀!”
倪昆微微一笑:“所以,這裏還是有些好東西殘餘的。”
說罷,徑直向著某個方向飛去:“跟我來。”
趙秀琳三人跟上后,倪昆熟門熟路飛過那已變成荒漠的奇石迷宮,飛進那同樣已成荒漠,半根靈草都沒剩下的花圃之中。
他落在龜裂乾枯,變成了死灰色的花圃土地上,環顧四周,回想昔年那靈花異草遍地,彩翼小人兒翩飛的美景,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惋惜喟嘆。
要是那花圃園林還在,這趟不知將有多大收穫。
當然,若那花圃園林還在,他們此行,恐怕連這園圃都走不出去,直接就要葬在花圃之中,做了花肥。
略微惋嘆一陣,倪昆帶着趙秀琳三人大步前行,片刻后,來到一尊斷成幾截的龍形石雕前。
這龍形石雕體內儼然是中空,看上去像是一道龍形廊道。
倪昆毫不猶豫自龍身斷口處,步入其內部廊道,在那寬敞的石質廊道內,向著龍首方向前行一陣,便來到一座石廳之中。
石廳里有一座九尺石台,那石台之上,放着一枚海碗大小,石灰色澤的石球。
看着那石灰色澤的石球,倪昆嘴角一挑,浮出一抹笑意,大步上前,毫不猶豫將那石球取到了手中。
趙秀琳過來,神念一掃,詫異道:
“主人,這就是你說的寶物?可它分明就是一枚普通石球啊!”
梅靜姝、黑煞亦微微頷首,她們也完全看不出來,這石球哪裏像是寶物。
倪昆卻是托着石球,悠然道:
“伱們雖然不記得幻景之中看到了什麼,但至少該記得,是如何進來此地的吧?”
趙秀琳道:“這倒是記得。當時主人你走進了那座水晶廊道,然後向我們招手,叫我們進去,我們便也跟了進去……”
梅靜姝沉吟道:“現在回想,應該是在那時,我們就已經中了幻術。”
黑煞想得更深一點:“或許,是在那黃銅大門開啟之時,銅門之後逸出那些看似無害,很快消散的稀薄霧氣時,我們就中招了!”
倪昆頷首道:“不錯,我們中招,確實就是在石門開啟之時。”
他拋了拋手中的石球,繼續說道:
“你們可聽說過……蜃龍?”
蜃龍?
趙秀琳、梅靜姝都是南海人士,自然聽說過這種真龍,齊齊點頭:
“聽說過。那是只存在於三萬年前的一種特殊真龍,據說最擅長幻術,可造出足以亂真的幻景。”
黑煞則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是中了蜃龍幻術?”
倪昆嘆息道:
“那道黃銅大門開啟之時,散逸出的稀薄霧氣,看似無害,實則正是‘蜃霧’。
“那時我們身上雖都加持了各種防禦法術,乃至有靈器法寶護體,完全隔絕了外界氣息,可還是沒能擋住那蜃霧的滲透。
“所謂的水晶廊道,其真面目,就是我們腳下這條斷成數截的龍形廊道!
“我進入那‘水晶廊道’之後,並未回頭招呼你們,而是很早就發現,此地乃是幻景。正想退出時,你們卻已經進來了,且身中幻術而不自知……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我手上這枚石珠。”
倪昆又拋了拋石珠,笑道:
“但它並不是石珠。而是一枚用幻術偽裝了自己,縱金丹都未必能看破的蜃龍珠!”
此蜃龍珠威能極強。
不僅完美記錄了三萬年前,仙君萬壽、血海大劫的情形,甚至在大劫之中,都未被血海吞噬。或許是憑其本身“似真似幻”的特性,躲過了那場大劫,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即使歷經大劫,又歷三萬年時光消磨,此蜃龍珠仍然有着極強的靈性,仍能發動幻術,營造幻景。
就連虛月清,都不知不覺中了招,被蜃龍珠迷惑神智、扭曲認知而毫不自知。
倪昆甚至懷疑,其全盛之時,說不定是一頭化神蜃龍的龍珠。
他最初其實也不知道此珠存在。
但在牽引九幽血海殘餘氣息,借九幽血海之力破掉幻景之時,他自血雨之中得到了一絲回饋,不僅鎖定了此珠位置,還得知了此珠根底——
九幽血海可吞噬有靈萬物,凡被血海吞噬的有靈萬物,不僅氣血、魂魄、靈性會融入血海之中,生靈記憶,乃至玉簡等有靈性的物品,記錄下的一切信息,亦會悉數融入血海之中。
那九幽血海就是一座巨大的信息庫。
吞噬的有靈萬物越多,其收錄的信息便越全面、豐富。
而九幽血海本體,雖早就在三萬年前就已離去,此地殘餘的,不過是少許血海氣息,但殘餘氣息之中,仍然蘊含著不少信息。
於是當血雨灑落,破除幻境之時,那血雨就從殘餘的信息中,找到了此珠根底,並回饋給了倪昆。
所以倪昆才能如此準確地找到此珠,並洞悉此珠根底。
此刻。
倪昆與趙秀琳三人講解了此珠來歷,以及他們身中幻術的前因後果,又朝着蜃龍珠中注入法力。
此珠早已無主,發動幻術也好,神物自晦也罷,都只是本能行為。
因此當倪昆法力注入之時,此珠並未做絲毫抵擋,任憑他那精純至極限的無瑕道基法力源源注入。
隨着法力持續注入。
那看似平凡普通的石珠,其石皮漸漸剝落,露出一抹閃爍着五色霞光的晶瑩之色。
同時體積也在不斷縮小。
很快,倪昆所有的“次級法力”便已傾注一空,可這蜃龍珠仍未完全煉化。
倪昆果斷燃燒本源法力。
一口氣燃燒了十滴本源法力后,蜃龍珠終於嗡地一震,石皮盡褪,體積驟縮,現出本來面目。
卻是一枚雞子大小,通體渾圓,晶瑩剔透,內里五光氤氳,彩霧迷離,外部霞光湛湛的璀璨明珠!
蜃龍珠到手!
可惜,經淺綠鑒定,此蜃龍珠歷經這三萬年時光消磨,品階已經跌落太多,已然只相當於一枚“六轉龍珠”。
龍珠九轉,前三轉,相當下品金丹。中三轉,相當於中品金丹。上三轉,相當於上品金丹。
此龍珠雖只剩六轉,卻也是中品金丹位格,且相當於圓滿境界的中品金丹。
龍珠品階雖不算太高,但此龍珠,很可能是一頭化神級蜃龍的龍珠。
一頭化神級別的蜃龍,在其漫長的龍生當中,又能將幻術這種源自血脈天賦的本命神通,修持到什麼層次?
恐怕至少也是“大成”水準,甚至達到了“圓滿”都說不定。
縱然龍珠品階已跌落至六轉,可神通層次乃是一證永證,不會跌落。
就好像倪昆青帝經的本命神通“枯榮雙身”,並不會因為他境界低,就發揮不出應有的威能。
以中品金丹圓滿境界,施展至少“大成”層次的本命幻術神通,境界、神通雙重壓制,難怪連虛月清,都不知不覺中了招……
看着倪昆手中那顆美倫美奐的蜃龍珠,趙秀琳比自己得了寶貝還要開心,眉開眼笑着脆聲恭喜:“恭喜主人,得此蜃龍龍珠!”
梅靜姝亦是開懷不已,欣然笑道:“虛月清辛苦籌謀一場,最後還是為倪郎作了嫁衣。”
黑煞則沉默一陣,說道:
“我有一門外丹法,可將妖獸內丹,煉化成外丹……”
外丹法,乃是一種極珍貴的法門,只掌握在頂流大宗手中。
以此法門,可將金丹妖獸的內丹,煉為一枚“外掛金丹”,使修士擁有金丹級別的戰力,又並不會對本身修為造成影響。
此法最大的難點,當然是搞到金丹妖獸的內丹。
金丹妖獸何其強大?
築基修士,連照面都不敢,更別說獵殺了。
能獵殺金丹妖獸的,基本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
可金丹以上的修士,又何需外丹法門?
獵到妖獸內丹,拿去煉製提升修為的大丹寶葯,豈不美哉?
再說,妖獸最後的搏命手段,正是自爆內丹。
即使金丹甚至元嬰修士,也很難獵取到完好無損的妖獸內丹。
因此哪怕是仙音派這等名門大宗,哪怕仙音派也有祭煉“外丹”之法,仙音派築基境的妖女們,也基本都不會有金丹妖獸內丹煉成的外丹。
現在倪昆得此龍珠,自可嘗試外丹法門。
可惜他不懂此法,趙秀琳、齊凌雲也不懂,就連君玉嬌,恐怕也不會此法門——外丹法這種珍貴法門,是要拿大筆宗門貢獻去兌換的。君玉嬌從前既未得到過妖獸內丹,沒有煉過外丹,自然不可能花貢獻去兌換一門無用之法。
倘若沒有外丹法,那這枚蜃龍珠,就只能將之當作一件法寶。
以倪昆現在的修為,即使可將之煉化,也無法完全發揮其威能。
最多只能催動築基層次的幻術。
可如果將之煉成外丹……
倪昆目光灼灼看着黑煞,問道:
“黑煞道友有何需求,儘管提來!”
黑煞搖搖頭:
“你已救過我兩次性命,一是仙音派萬長老掃蕩九連山,若無你提醒,我只怕也要被她抓去。再就是這一次了。
“這次被虛月清抓差,若不是你,我怕是要死在幻境裏面——雖然你並沒有明說,但我也知道,幻景之中,三萬年前,那一場血海大劫,對我等身陷幻境之人,並非全然無害,甚至就是一場死劫。否則虛月清又為何會變成一顆蛋?
“我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還擺脫了蜃龍幻境,恢復清醒,顯然是得了你庇護。你既護我平安,救我性命,那這外丹法,我可無償贈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外傳。”
倪昆呵呵一笑:
“道友放心,你贈我外丹法,我定永守機密,絕不外傳。”
黑煞緩緩頷首,取出一枚空白玉簡,貼在眉心,注入神念,將她掌握的外丹法貫注進去,又把玉簡遞給倪昆。
倪昆接過玉簡,貼在眉心,讀取法門。
趙秀琳忽然道:“要不現在就趕緊祭煉外丹,免得虛師姐恢復之後,搶奪龍珠?”
黑煞搖搖頭:
“外丹法雖然珍貴,但並不艱深。以倪道友的修為,當能很快參悟透徹。只是即便倪道友悟透法門,想要將此龍珠祭煉成外丹,也需耗時良久,至少以月計數。想要趕在虛月清恢復之前祭煉成外丹,恐怕來不及了。”
倪昆一邊讀取法門,一邊說道:
“不必擔心,時間快到了。”
趙秀琳眨眨眼,一臉茫然:“什麼時間快到了?”
倪昆微微一笑:“就算來不及祭煉外丹,時間一到,我亦自有辦法應對虛月清,儘管放心好了。”
說話時,已將外丹法悉數讀取記憶,之後他便盤膝坐下,專註參悟法門。
趙秀琳三人雖然不明所以,但趙妖女素來無條件信任倪昆,梅靜姝亦是如此,就連黑煞,也覺倪昆辦事向來靠譜,又對她有兩次救命之恩,既他說不必擔心,那恐怕真有恃仗,不怕虛月清恢復。
當下三人也不再擔憂虛月清,默契拉開距離,為倪昆護法。
黑煞說得沒錯,“外丹法”確實並不艱深,其既非根本功法,亦非神通,更像是一門祭煉特殊法寶的偏門法門。
這樣的法門,倪昆都無需耗費潛能點,很快便已有所領悟。
不過同樣如黑煞所說,就算悟透法門,想要將這枚六轉蜃龍珠祭煉成外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至少需要耗費數月時光,以水磨功夫慢慢祭煉。
這一點,連潛能點都幫不上忙。
因為祭煉外丹,並非修鍊功法、神通,更類似於祭煉一件特殊法寶。
潛能點可不負責祭煉法寶來着。
但即使現在沒法兒快速煉成“外丹”,倪昆也自有恃仗。
當然不是趁虛月清還沒恢復,嘗試攻打她變成的那枚大蛋。
那大蛋可堅固得很,之前在幻景之中,可是扛住了血雨、血海的侵蝕。
而那血雨、血海雖只是幻景復現,威能不及三萬年前的真實血海萬一,但幻景既是六轉蜃龍珠施展,幻景之中的一切傷害力度,便都相當於中品金丹圓滿境界的神通。
虛月清變成的大蛋,能扛住中品金丹圓滿境的神通傷害,這等強悍的防禦力,倪昆等人哪怕手段盡出,也無法將之擊破。
不過他們打不破那大蛋也沒關係。
算算時間,月圓之夜,就在這幾個時辰了……
……
咔!
脆響聲中。
那半埋在湖底枯沙中的赤紅大蛋,突地綻出一條裂痕。
隨後咔嚓之聲連綿響起,一條條裂痕不斷浮現,很快就密密麻麻遍佈整個蛋身。
之後蛋殼嘭地一聲,爆成粉碎,四散飛濺的蛋殼碎片,尚未落地,便化為點點焰火,又聚成一道環形火牆,拱衛四周。
被環形火牆拱衛的中間位置,虛月清環抱雙膝,嬰兒般蜷縮在蛋殼底座上,渾身上下不着寸縷,露出雪白嬌嫩的晶瑩肌膚。
數息后,虛月清身軀微微一顫,緩緩睜開雙眼,舒展四肢,站起身來。
隨着她起身。
那環形火牆漸漸熄滅,最後一道防線終告消散。
虛月清雖已起身,但眼神仍有些茫然,似乎尚未徹底恢復過來。
就在她眼中茫然漸漸褪去,眸中漸漸浮出一抹清明時。
她身周的景色,倏地悄然變幻……
虛月清眼神終於恢復清明。
她第一時間,本能警惕地環顧四周,可看清周圍景像后,又不禁微微一怔,詫異自語:
“這是哪裏?”
在她視野之中,自己所處,儼然是一座月色如水,典雅幽靜,飄渺着如紗薄霧的庭院。
她不着寸縷地站在庭院中央,身周有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薄霧繚繞。
在她正對面,則是一棟古色古香,檐角掛着串串風鈴的三層閣樓。
晚風吹拂,風鈴搖晃,發出陣陣鈴音。
那鈴音清悅空靈,落在虛月清耳中,令她情不自禁放鬆身心,身體不知不覺變得有些慵懶,心神亦不自覺地松馳懈怠。
薄霧環身,鈴聲繞耳之下。
虛月清面上的警惕之色漸漸淡去,只看着那閣樓,目露思索回憶:
“究竟發生了什麼?唔……我走進了那條水晶廊道之中,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麼?好像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她想不起究竟夢到了什麼。
她甚至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正在做些什麼。
“水晶廊道……那水晶廊道是什麼?我為何要走進去?現在又為何會在此地?這是哪裏?我在做什麼?”
虛月清皺着眉頭,正要努力回憶一番,對面閣樓的大門倏地敞開,一頭皮毛華麗,流光溢彩,宛若有火焰繚繞,體格雄壯威武之極,宛似山君的巨虎,邁着威風凜凜又不失優雅的虎步,自門中走了出來。
看到那巨虎。
虛月清眼睛一亮,霎時拋開腦中思緒,兩眼放光地看着那大老虎,“好漂亮的小貓咪!小貓咪乖,過來姐姐這邊,姐姐有好處給你……”
說著,就要取出“真陽鍊形丹”投喂。
可意念動時,卻並未感應到儲物法器的存在,虛月清不禁微微一怔,總算意識到,自己此時渾身上下清潔溜溜,莫說儲物法器了,連襪子都沒穿上一隻。
不過面前的既然只是老虎,虛月清也沒覺羞澀,只覺很是尷尬——身無長物,沒法給那漂亮的小貓咪打賞了呀!
但願它聽不懂人話……
正尷尬地腳趾微蜷,臉頰發燒時。
那頭巨虎竟徑直走到她身邊,毛茸茸的腦殼挨着她腰肢親昵地蹭了蹭,又在她身邊卧下。
虛月清目露驚喜:“你要馱我?”
大老虎低吼一聲,點了點頭。
虛月清咯咯一笑,一如曾經一般,撲到大老虎身上,滾了幾滾,嬌笑道:
“好乖的小貓咪,我一見你就覺投緣,有種似曾相熟的感覺……你放心,姐姐身上現在雖沒有好東西,但以後肯定會給你很多很多好處……”
說著,她也不施法幻化衣裳,就保持着純天然的狀態,跨坐到虎背上,雙手輕輕揪着它的頸皮,笑道:“好了,我上來啦,現在你要帶我去哪兒?”
大老虎起身,邁開四爪,往閣樓中行去。
進了閣樓大門,又徑直馱着她,來到一座有着溫泉池湯的豪華浴室里。
“原來你是要帶我來泡溫泉呀!”
虛月清笑着,躍下虎背,輕抬雪白玉足,邁動豐腴渾圓的修長美腿,腰臀款擺,緩緩進了浴池……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她又來到池畔軟榻上趴下,對着大老虎招了招手:
“過來,給姐姐刮痧……刮痧不懂嗎?老虎舌頭上不是有倒刺么?就是那個……”
大老虎走到軟榻前,並沒有依言給她“刮痧”,只伸出舌頭,在旁邊一座香煙繚繞的香爐上舔了一下。
那香爐乃是“玄鐵”所鑄,大老虎只這輕輕一舔,就把香爐刮下老厚一層鐵屑,看上去像是被靈器級的銼刀銼了一下。
之後大老虎偏着頭,目光炯炯地看着虛月清,似乎在說:你確定要我用舌頭給刮痧?你這身嬌嫩皮肉,可能硬得過玄鐵?
虛月清卻嬌笑着說道:
“好厲害的小貓咪。你這體魄,比得上專精鍊體的築基修士了吧?虎舌威力不遜靈器哦!不過沒關係,姐姐才不怕你呢!儘管來吧,舌頭倒刺也要支楞起來哦,那樣才叫刮痧。”
大老虎又看了她一眼,終於點了下腦袋,來到榻旁,支楞起虎舌上那宛如銼齒的倒刺,給虛月清刮痧。
結果果然如虛月清所言,大老虎那般犀利的虎舌倒刺,刮在她嬌嫩肌膚上,竟只令她肌膚微微發紅而已。
虛月清不僅沒有絲毫痛苦,反而眯上雙眼,一臉愜意地享受起來……
“真實世界”中。
已在月圓之時,悄然出現在倪昆身邊的君玉嬌,此時正盤坐地面,不緊不慢地彈奏着古箏。
這是一曲空靈舒緩的靡靡之音,蘊含著催人沉淪的魔力。
倪昆則盤坐在君玉嬌身側,雙手捧着蜃龍珠,源源注入法力。
絲絲縷縷,淡如薄紗,隱隱綻放着五色霞光的霧氣,自珠中散逸出來,向前飄去,繚繞在一道身無寸縷、雪白晶瑩的美好身影身周。
那身影,儼然正是虛月清!
尚未將蜃龍珠煉成“外丹”的倪昆,無法完全發揮出蜃龍珠威能,只能催生出築基層次的幻景。
可築基級別的幻景,顯然不可能迷惑虛月清。
但有君玉嬌的古箏伴奏就不同了。
君妖女的修為,本就只比虛月清低了一個小境界,變成近乎怪異的存在後,實力已超出境界局限,多了許多詭異能力。
此時以本命法寶古箏,催動道妙天音,輔助蜃龍珠幻境,饒是以虛妖女的修為,亦迅速沉淪幻境,難以自拔。
君玉嬌一邊彈奏,一邊抬眼去瞧虛月清,見她雙眼微眯,神情舒爽愜意,雪白晶瑩的肌膚更浮出絲絲緋紅,也不知正在享受着什麼,不禁好奇問道:
“姑爺,你究竟給她造了個什麼幻境?”
倪昆淡淡道:
“沒什麼,只是投其所好罷了。”
君玉嬌撇撇嘴角,說道:
“姑爺,依我說,何必這麼麻煩?直接幹掉她不就行啦?”
對她這提議,倪昆一點都不覺奇怪——仙音妖女的同門情誼,本來就淡漠得很,基本只講利益,不論交情。
如寧飛煙與趙秀琳那般的交情,在整個仙音派都相當罕見。
而君玉嬌現在又變得近乎“怪異”,本就淡漠的同門情誼,自然是蕩然無存。
不過現在雖然確實是幹掉虛妖女的好時機,倪昆一聲令下,君玉嬌也不會有絲毫留情,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能直接幹掉。虛月清帶着我們出來搜捕‘血魔’,這事兒在萬長老處報備過。若是虛月清這位金丹大修沒了,我們幾個築基小修卻安然無恙地回去,萬長老那一關,怎麼都過不了的。”
君玉嬌嘻嘻一笑:
“好吧。不過,制人可比殺人難太多了,姑爺要求還那般高,不能直接以惑神之術控制,怕被萬雅兒看出端倪……要用這細緻功夫,令她自生‘心魔’,這難度可是相當高呢……奴婢竭盡全力,勉強為之,會損耗很多心力的哦!”
倪昆淡淡道:
“你還有閑心跟我說笑,看樣子並不吃力。”
君玉妖皺起眉頭,做出苦色:
“奴婢只是為了維持金丹體面,強撐架勢,打腫臉充胖子罷了。姑爺可不能不體貼人家……”
倪昆嘴角微微一抽:
“那你想怎樣?”
君妖女嘻嘻一笑:
“當然是……加錢啦!”
倪昆沒好氣說道:
“方才不是已經談好,這次出手,打賞你二十萬靈石么?”
“但人家以為只是殺人嘛!”
君玉嬌委屈巴巴說道:
“奴婢只收二十萬靈石,便答應幫姑爺殺金丹,已經是瞧在坊主的份上,給姑爺打骨折了……可人家事前也沒想到,姑爺的要求難度這麼高嘛!”
倪昆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那你想加多少?”
“不多,再加十萬。”君妖女嬌笑道:“只要姑爺再加十萬,奴婢保證,定當使盡渾身解數,幫姑爺將虛師姐心魔挑起……甚至以後操作得當,虛月清未必不能為姑爺所用哦!三十萬靈石,買一個金丹真傳級的內應甚至女奴,這可划算得緊呢。”
倪昆吐出一口濁氣,狠狠道:
“成交!”
“多謝姑爺!”
君玉嬌喜笑顏開,古箏彈奏得果然越發纏綿,那靡靡之音的沉淪魔力更甚三分。
幻景之中。
虛月清只覺耳畔又傳來那清悅空靈的風鈴之聲,身心一時愈加慵懶懈怠。又享受着大老虎的刮痧,不知不覺,已是睡意昏沉,很快便沉沉睡去。
再醒轉時,她發現大老虎正卧在軟榻之側,下巴墊着前肢,亦在沉睡。
虛妖女挺腰坐起,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看着那睡得香甜的大老虎,不禁玩心大起,探出雪白足尖,去撓大老虎巴。
撓了幾下,大老虎彷彿本能一般仰起下巴,又探出前爪,來抓她的腳掌。
虛月清咯咯一笑,飛快地縮回腳兒,又換了只腳,去撓大老虎肚皮。
大老虎這次直接打了個滾兒,把肚皮亮出來任她擼……
痛痛快快擼了一陣老虎,虛月清忽然感覺有些奇怪:
我究竟在做什麼?
我原本……又是想做什麼來着?
可腦中剛剛升起這奇怪的念頭,大老虎便抬起頭來,親昵地挨着她小腿蹭了蹭,一下就把虛月清的心思蹭到九霄雲外。
虛月清又撲到大老虎身上,與這一見投緣,感覺格外親切的大老虎嬉戲起來。
接下來。
虛月清始終保持着全天然的狀態,與大老虎在這庭院之中四處遊玩嬉戲。
幻境時間,與現實截然不同。
隨着幻境之中,時間一天天過去。
虛月清已經漸漸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要做什麼,每日只與心愛的寵物玩耍嬉戲,腦子裏也已經很久沒有浮現過其它多餘的念頭了。
直到這一天。
又一次在風鈴聲和大老虎的刮痧中,變得昏昏欲睡的虛月清,耳畔忽然響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
“咦,我化形了……”
虛月清從昏沉睡意中掙扎出來,強撐起身子,側首看去,就見榻邊地上,鋪着一副華麗虎皮。虎皮之上,站着一個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亦是不着寸縷,正一臉驚奇地瞧着他自己的身體四肢。
“化形了?”虛月清神智昏沉,困意濃濃,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恭喜你呀,終於化形成人了……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老虎的樣子,你……”
那男子對她溫和一笑,“如你所願。”
說著,又撿起地上虎皮,往身上一披,就地一滾,便又變成了大老虎。
“這樣……可比人形可愛多了……”
虛月清呢喃着,昏昏沉沉睡去,可大老虎化成人形時的模樣,卻已深深烙在她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現世。
天已快亮。
君玉嬌行將消失。
她貌似疲憊地彈出最後一個音符,對着倪昆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臉:
“成了!不過我也快心力交瘁喲!”
倪昆點頭:“多謝。”
“不用謝!”君玉嬌甜甜一笑,又攤開雙手:“給錢!”
倪昆道:“這次出來沒帶錢,先記賬,下次月圓之夜再付給你。”
倪昆出門,向來不喜歡帶太多靈石,免得萬一被人打死,來一個豪華大爆——他人雖然能復活,可靈石又不會跟着回復活點……
所以他的身家,不管靈石還是物資,都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放在復活點,一部分交給趙妖女保管在坊主府,還有一部分,放在他自己居住的洞府裏面。
身上就只帶了少量靈石,以及需要用到的一些物品。
這樣就算被打爆,也不會來個豪華大爆。
“記賬?”君妖女眼珠兒滴溜溜一轉,嘻嘻笑道:“我信姑爺。不過記賬的話,要收利息的哦!唔,三十萬靈石,一個月後付賬,利息就定三萬吧!”
“……”對這變成怪異還在死要錢的妖女,倪昆簡直無話可說,只能給了她一個白眼:“三萬就三萬!下個月給你!”
君玉嬌開懷一笑,倏地起身,鬼魅般飄到倪昆面前,在他臉上大大親了一口,又背着雙手,扭着小腰,一臉嬌羞地說道:
“這一下免費。這可是人家第一次親男人哦!”
說完咯咯嬌笑着,身形漸漸化作虛無,消失無蹤。
倪昆抬手摸了摸臉頰,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這財迷……”
又看向虛月清,她身周繚繞的“蜃霧”正在漸漸淡去,妖女已經快要脫離幻景,蘇醒過來了。
想了想,倪昆並未馬上露出本來面目,仍然保持着現在這副微調過後,令虛妖女無法將他與血魔聯繫起來的相貌,之後取出一副大氅,抬手一指,將那大氅裹到虛妖女身上,把她那畢露無遺的美好風光遮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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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