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戰爭

第63章 戰爭

安東尼奧離開了關押俘虜的房間,他對今晚的談話很滿意,從黑之後的態度來看,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回歸聖殿騎士團。

而房間內的望月玄對今夜的談話也是很滿意,從安東尼奧那,他惡補了這幾年有關於兄弟會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被捆着,他會更加滿意。

今晚的安東尼奧簡直無所不談,他就喜歡這種有問必答的傢伙。和這些人聊天,簡直比那些喜歡彎彎繞繞、十句話埋九句半謎題的傢伙輕鬆太多了。

安東尼奧剛走沒多久,伊凡就提着藥箱走了進來:“傷口感覺怎麼樣?”

一瞬間,望月玄差點以為自己又躺在了成實家裏的沙發上,他很快反應過來問話的人是伊凡:“沒什麼感覺,就是全身僵硬,血液循環不順暢。”

俗稱麻了。

“如果你能老實一點,我可以讓你稍微活動一下。”伊凡把藥箱放在一旁,見望月玄點頭答應,幫他解開了繩子。

手銬還在,但作為俘虜能夠站起來稍微活動就足以令人滿足。

望月玄還在壓腿,就聽伊凡說:“你好像和安東尼奧聊了很多,我可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

“你在門外聽了多久,還是說這個房間裏有監控?”

“我只要安排他的人站崗,順便幫我盯着就好,畢竟我聽不懂西語,讓別人來還能幫忙翻譯。”

望月玄轉頭看向大門,門口的守衛回頭沖望月玄眨一隻眼。

你玩無間道呢!都是聖殿騎士團的人還要互相安插卧底,你們這裏的水怎麼比組織還深。

伊凡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一瓶未開封的碘伏和生長因子噴霧:“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不如直接來問我,而不是去找安東尼奧,這樣我會更高興一些。”

“讓別人去揭開自己傷疤,我可沒有這樣的癖好。”望月玄反坐在椅子上,看着噴霧瓶外側的小水珠一條一條往下流。

伊凡雖是站在聖殿騎士那一方,可平心而論他對自己也算照顧。對他,望月玄很難生起恨意,但並不會因此放過伊凡——他答應過赤井秀一和阿蘭,會替克里斯蒂安報仇。

伊凡撩起黑的衣服,從藥箱裏找到小剪刀把紗布剪開:“這算不上什麼傷疤,都是過去的事了。”

“既然覺得已經過去,為什麼那晚沒有殺了我?失去親人的感受可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即便生活的忙碌足以讓人短暫遺忘那種悲痛,但等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時便又會重新想起,那些人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

看到和他們有關的物品都會想起他們生前做過的事情,每吃一口他們曾做過的菜都會回想起餐桌上的歡聲笑語,看到手機就會回憶起他們生前打的最後一通電話,他們在電話里笑着說:“馬上就要到家了,小黑想不想我們呀。”

想,怎麼會不想呢,可惜只能永遠想着,雙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沾滿碘酒的棉球在後背上一點一點移動,幫他消毒的伊凡開口了:“你是對的,我永遠也忘不了1994年的那一天,他們說我們有自己的護照,我們是一個國家,他們說我們應該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戰鬥,他們說我們要給下一代一個美好的未來。我聽信了他們的話,博達納,我的兒子,那個時候他還只有我的腿高,他的未來還很長,不應該在一個充滿犯罪的地方長大。”

“那年12月,俄羅斯進入我們的土地,沃瓦鼓舞着我們一起加入軍隊,他們看着我,我同意了。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我常常在後悔,如果我沒有同意,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們是不是就不會死?經過短暫的訓練,我們被派上了前線,結果在第一天,沃瓦就被子彈打斷了一條腿,醫生來不及救他,他睜着那雙宛如寶石的綠眼睛死了,眼裏全是不甘和懊悔。其他人沒有看到,或者說就算看到了也沒辦法改變,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俄軍發動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我殺紅了眼,可在戰場上,誰又不是這樣。這場戰鬥持續了三天四夜,等戰鬥結束我才發現,和我一起來的兄弟全部都死了,缺胳膊少腿的屍體是常態,有的連屍體都沒能留下。”

“其他國家的志願兵加入了戰鬥,他們幫了我們很多忙,可如果不是他們,這種戰爭早就可以結束,葉蓮娜也就不會死了。直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們是這場戰爭中的犧牲品。我的父親沒有看到這場戰爭,但如果他還活着他又會說什麼?是痛罵那些不嫌事大的志願兵,還是提起他的老夥計為了他的孫子沖向戰場?”

“他們說的都是謊言,我不願活在他們許諾的幻想之中,拖着一身傷病離開了軍隊。可是那個該死的傢伙欺騙了博達納!那孩子想要為她的母親報仇,把那些俄國人全部殺光,可是那些士兵又有什麼錯,我也殺過他們的家人啊。我第一次動手打了他,把他關在家裏,等我收工回家,他撬開鎖跑了出去。我追着他的痕迹,打探到他上了前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我找到他,他本來快到我的肩膀,卻突然矮了半截,就因為他的半顆腦袋不見了……”伊凡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吐出一口濁氣才能繼續說下去。

“他們把博達納的遺書給了我,那是士兵們上戰場前都會留下的,如果戰死,會有戰友幫忙寄回家裏。那張皺巴巴的灰黃的紙上只留下了一句話‘爸爸,對不起’,那個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博達納寫的。博達納死的時候十五歲,可他卻沒寫過幾個字,只讀過一點書,他沒來得及看他的新課桌就那麼死了,如果我沒有找到他,他會和同樣死去的士兵們一起,一同被燒成灰,化為烏雲,消失不見。”

“我抓着那張紙去找那個欺騙博達納的傢伙,得到的只有他帶着一支小隊潛入了俄羅斯境內的消息。我想方設法找到他,用榴彈炮送他下地獄。那傢伙用孩子婦女做人質,虐殺平民,他所做的不是戰鬥,而是屠殺,他們不配做為士兵,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恐怖分子!聖殿騎士在這時候找到了我,他們覺得我的能力可以幫助他們,我確實可以幫到他們。聖殿騎士提供武器、人手和情報,我帶着小隊去殲滅恐怖分子,減少志願兵的加入,第二場戰爭很快就結束了。”

“比起那時候,現在的車臣已經過得很好,這足以證明聖殿騎士團是對的,所以我願意加入他們。比起獨立,和平穩定的生活才是車臣需要的。”

冰涼的噴霧噴在背上,望月玄打了個哆嗦。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想要的並不是安慰,他只是要找個人傾訴自己的憋了很久的話。

望月玄沒有經歷過戰爭,這對他來說是存在於課本或電影上的內容,那與戰鬥完全不一樣,每分每秒都會有一大批人死去。

“已經處理好了,”伊凡把葯收起,“跟我走吧。”

望月玄還沒從剛才的故事中脫離出來,獃獃地問了一句:“去哪裏?”

“下船,目的地就要到了。”

船隻開始降速,這意味着犬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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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當刺客是什麼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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