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楚兄是不是得給我一點錢財
房間裏，楚辭給唐清玄倒了一杯清水，笑道：“唐老弟來找我，可是有事？”
“無事，來找楚兄閑聊一番罷了。”唐清玄拿起茶杯，看着碗裏的清水，笑問道：“我好歹也是客人，連杯茶都沒有嗎？”
楚辭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大早上起來，小二都沒給送熱水，我拿什麼給你泡茶？”
正說話間，門口想起了小二的聲音：“客官，早上熱水給您放門口了。”
楚辭打開門，拎進來一個水壺，自顧自開始洗漱。
至於泡茶的事情，楚辭是一個字也不提了。
唐清玄頗感興趣的看着楚辭收拾，洗漱完畢，楚辭坐回了桌前。
“有什麼問題，問吧，我知道的我肯定會跟你說的。”楚辭拿了人家的錢財，自然不會白拿。
在楚辭看來，唐清玄既然來了，肯定是有問題。
出乎他的預料，唐清玄搖了搖頭，說道：“上次承蒙楚兄指點，我回去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今天來，並無問題，只是有一言，想說與楚兄聽。”
楚辭：“你說。”
唐清玄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楚兄大才，絕非常人能及，只是在下那日聽聞楚兄之言詞，將個人利益，似乎放在了忠君報國之前，而且顧慮甚多，我覺得楚兄大可不必如此，將來若是高中，還當以朝廷利益為先，一展宏圖，多做些利國利民之事。”
楚辭眼神古怪的看着唐清玄。
合著還是個愛國分子？
琢磨了一下，楚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輕聲道：“唐老弟啊，話是好說，可是真做起來，還是不太現實。”
唐清玄一愣，皺眉問道：“楚兄這是何意？”
楚辭搖頭道：“人生在世，命只有一條，入朝為官，看似安穩，可真說起來，一言一行，都得謹慎而行，稍有差池，輕則仕途受挫，重則有性命之憂，我不過一普通人，求的是個富貴安穩，如何能跟唐老弟所說這般，無所顧忌？”
唐清玄大急：“楚兄豈不聞，聖人曰：君子...”
“停！”楚辭打斷了她，無奈笑道：“唐老弟，我呢，一不是聖人，聖人說的話，做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二者說，我還沒中舉呢，能不能當官還不一定呢，現在爭論這些，未免太早了些，第三呢，咱倆是小人之交，我圖兄弟錢財，兄弟聽我對時事一些見解，真說起來，算不得什麼交情，也輪不上你對我指手畫腳，所以吧，咱們就此打住！”
楚辭不想跟她就這個問題多談。
尤其是在楚辭看來，兩人之間的交情，本就沒有多少，唐清玄有什麼資格來要求自己如何去做。
唐清玄頓時語塞。
氣氛變的有些尷尬。
“抱歉，楚兄，是我逾越了。”片刻后，唐清玄主動開口。
楚辭也不想兩人太尷尬，笑道：“兄弟，我問你，你覺得治理國家，讓官員清正廉明，勤政愛民，暢所欲言，所需要的，是什麼？”
問及這個問題，唐清玄想了片刻，說道：“忠君愛國！”
楚辭搖頭！
唐清玄皺眉：“聖人之言？”
楚辭還是搖頭。
“還請楚兄賜教！”唐清玄實在不知道楚辭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楚辭輕聲道：“天下書生讀聖賢書，卻有幾人行事如聖賢？忠君愛國，自然是長掛嘴邊，可是這些人，又有幾分真心？
兄台若是真的要想讓官員去做實事，一展所學，那需要的，是制度，一種能夠讓他們去奮進的制度。
簡單舉個例子，我大夏官員，一年考評一次，連續三次甲等者，可獲提升，考評為乙等者，不予升遷，丙丁二級考評，還會按照品階罰奉！
看似不錯，可問題是，有多少官員，連年甲等，卻因上級沒有空缺無法提拔？多少人考評不佳，卻又尸位素餐？得丙丁之人，俸祿被罰，是否會因此搜刮民脂民膏？”
唐清玄愣住，這官員考評之法，已經用了許多年，她從未想過這裏面有什麼問題。
“那該如何解決？丙丁之人，直接罷免？”唐清玄試着提出改變的方法。
楚辭笑道：“罷免很容易，比如可問題是，有些地域，確實有長久性問題，比如盜匪橫生，門派作威作福，再或者真的是窮山惡水，天災橫生，才致使百姓生活艱難，這些地方又該如何？
難道去的官員就活該倒霉？辛辛苦苦治理地方，勤政愛民，只是受制於客觀條件，就直接罷免？
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涉及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要用更加完善的制度去改變，而不是憑藉著一個人一腔熱血就能輕易改變。
唐老弟回家，可以好好想想，該用什麼制度來確保官員能夠暢所欲言，為國效力。
這制度又會引發什麼問題，該如何解決。等有一天，唐老弟能想出讓人不得不為國效力的制度，難道還會擔心我不忠君愛國嗎？”
楚辭給她畫了一張大餅。
實際上，楚辭雖然是後世而來，在治國方面，見識了漫長文明下各個朝代的變遷。
可是真說起來，他不是萬能的。
就包括官員的治理問題，那是困擾了數千年封建君王，都沒有完成。
各種制度，在人的執行下，會出現無數漏洞。
只是說一個相對更好的制度，能夠有效的去構建一個合理的框架。
楚辭懶得去想，卻把問題拋回給了唐清玄。
但是對唐清玄來講，這是一種新的思路。
一種能夠從宏觀角度看待問題的思路。
當唐清玄的思路被楚辭拔高，不局限於一人一事之上時，她忽然感覺自己豁然開朗。
也能夠更加冷靜的審視大夏朝廷運行。
這讓她感覺到興奮。
楚辭看向唐清玄，問道：“唐老弟，我也有一事向你請教，這京都，有何門派可以拜師啊？”
楚辭這幾天又獲得了一些萬民敬仰之氣，修為又提升了一層！
他有些着急了，畢竟斂息法，最高就是六品修為。
如果不趕緊找個門派，到時候自己一旦暴露了修為，身份引起監察司懷疑，那很可能會出問題！
唐清玄看了楚辭一眼，忽然笑道：“咱們可是小人之交，楚兄向我請教問題，是不是也得給我一點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