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一頭霧水的賀千笑,被帶回沁州的官府了。
這次的官員比起李大人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許是和賀千笑身份已暴露有關。
他的暴露也不是他的本意,是之前的李大人給暴露出來的。
等他進了在沁州的住所,袁圓早就在旁邊等候。
這次,袁圓看見賀千笑,已經不是請罪那麼簡單了,賀千笑看着他甚至有以死謝罪的念頭,最後被他匆匆攔了下來。
兩人站在一起時,賀千笑就開始問袁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在他消失之後,第二天消息就傳到了沁州,但是當時太子那邊根本沒什麼消息,袁圓絕望之餘,還以為就要殉主。
後來還是撐了兩日,想着等消息。
就是這兩日,原來燕歸已經從沁州趕來,但是並未告訴任何人,袁圓看見燕歸,是因為燕歸從房樑上一躍而下,需要他去做事情。
後來,袁圓根據燕歸的指示,在李府做了不少的事情,並且發現了李大人的身份。
原來什麼清廉,全都是假的。
李未恩李未恩,他的名字,是來源於很多年之前,他父親對閔國人的救命之恩,他父親給李未恩取這個名字,就是提醒自己,還有段恩情未報。
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李未恩也久久的記着。
在他長大之後,便一直同閔國人保持着聯絡。
這次賀千笑被閔國人給綁走,便少不了他從中作梗,否則賀子琛留下來那麼多人,不可能沒有戒心。
“如今太子殿下已經找了個由頭,將他下獄了。”袁圓道。
賀千笑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賀子琛到哪裏,哪裏的官員都得出點事兒,就好像是什麼被詛咒的體質一樣,那沁州的知府總不能再出事兒了吧?
他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憂。
當然,現在他確實也該擔憂,畢竟太子與他吵架,可是氣得不輕,就等着收拾他呢。
說曹操,曹操到。
原本賀千笑在住所,已經準備歇息了,袁圓也已經給他備好了洗臉洗腳的溫水,準備伺候他歇下。
賀千笑還是不習慣讓人跪着去洗腳,打算讓他退下。
就在這時,門外遠遠傳來下人通告的聲音:“參加太子殿下。”
賀千笑從柔軟的被子上起身,沒等他走出門口,便看見賀子琛徑直往他的方向走過來,臉上的神色還算正常。
現下沒了燕歸護着他,處境堪憂啊。
賀子琛也已經露出一個笑容:“六弟,可真是讓皇兄好等。”
賀千笑戰戰兢兢行禮,“皇、皇兄……”
救命,他今天說了什麼話來着?好像也沒說什麼大逆不道之言,但又好像每句話都在頂嘴。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兄?”賀子琛面色平靜,“袁圓,你先下去。”
賀千笑一把拽住袁圓的袖子。
在賀子琛半眯的眼神中,又緩緩鬆開,小聲道:“他在這裏陪我……”
“我又吃不了你,”賀子琛道,“今日我那樣對顧月欽,是因為他只不過是一個雜種,毛頭小子罷了,而你可是我的弟弟,我可捨不得打你。”
終於說出口了。
可不是捨不得打么?若是其他的兄弟令他不快了,他使個手段將人從高處拽下來,出了口惡氣便是。
可是對着賀千笑,他又能如何?
他確實就是下不去手,何必再色厲內荏?不過惹賀千笑懼怕,和令賀千笑疏離罷了。
賀千笑可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還以為賀子琛是來算賬。
今日馬上,燕歸有錯,但也只是下意識護了他一下,說根本原因,還是在他的身上。
在皇宮中時,他就厭惡自己,如今出了門,態度有好轉,但並不代表先前的厭惡不在。
賀千笑覺得他真的把自己當弟弟了,可是就如同顧月欽問的那一句。
太子,真的把他當弟弟嗎?
而賀子琛注視着他的同時,內心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真的,只是把賀千笑當成弟弟么?
思至此,他便又想起顧月欽放在賀千笑嘴邊的那隻手,眸光漸深,沉聲道:“下去。”
這話是對躊躇的袁圓說的。
他的語氣已經不對,再待下去,除了加重他的怒火,根本無濟於事,袁圓當奴才多年,明白這個道理,便退了出去。
待真的只剩下二人,賀子琛問道:“六弟,今日那個雜種那樣碰你,你可知為何?”
賀千笑愣了一下。
哪樣?雜種是說顧月欽吧?顧月欽什麼時候碰他了?
賀子琛卻把他的反應當成了心虛。
心中的焦躁有增無減,便又湊近了一些,語氣也更加的不好,“到哪一步了?”
他防了那麼多的人!怎麼能讓賀千笑落入雜碎之手?!
而賀千笑也迷茫至極,連忙後退,還不敢惹怒他,小心問:“哪一步?”
“你說哪一步?”
“那……”賀千笑試探,“那一步?”
賀子琛唇角一抽,“你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沒?”
賀千笑大為震撼,“當然沒有!”
回味了一遍賀子琛提問他的那些問題,賀千笑終於明白了過來,瞪大雙眼,“你想什麼呢?!”
賀子琛緊繃的身子緩緩鬆懈了下來。
可是他見賀千笑滿臉的震驚,那種不悅又漸漸升起,“若不是你先前思慕許決明,本宮又怎麼會以為你與顧月欽?”
賀千笑稍微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樣。
轉而他又沖自己呸了一聲,感覺思路都被賀子琛給帶歪了。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他先前喜歡許決明,之後再同隨便一個男子在一起,便能認定他喜愛這個男子嗎?
簡直是不可理喻。
或許是看出來他生氣了,賀子琛的語氣難得有點緩和。
“既然你與他無事就好,”賀子琛道,“不過……”
賀千笑道:“這有什麼不楠蚠過不過的,臣弟乏了,想儘早歇息,皇兄也回去歇着吧。”
賀子琛面無表情地看着賀千笑。
賀千笑的語氣便又軟了下來,“臣弟是說,皇兄一路勞頓,前幾日處置了李大人,又救下了臣弟,想必是乏了,小心身體,還是儘早歇息的好。”
他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賀子琛!
他也會瞪人,瞪人誰不會啊。
“六弟,”賀子琛道,“若你不是我的弟弟,我真不知要怎麼你才好。”
他的目光看着賀千笑時,已經開始複雜了。
燕歸有句話沒說錯,人在面對未知時,便草草下結論,實在是過於草率,事後也是最容易被推翻的。
他對賀千笑的心思,在他自己還未意識到時。
便要掐死在襁褓之中。
權當是氣極了時,不小心冒出來的荒唐。令他覺得,賀千笑與燕歸說話是錯,與人同乘一騎礙眼,明明許決明與賀千笑般配,他也要出面拆散。
賀千笑卻理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賀子琛的這話,是不是要告訴他,如果他不是皇子,與賀子琛不是血脈至親,賀子琛便要治他於死地了?
果真,太子的心,海底的針。
猜來猜去他也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