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紙之約(上)
他說什麼?他真能做到?不錯,他是位高權重的尊貴王爺,但始終受制於皇帝東方敖!寧菱不禁抬起頭來,難以置信。
東方辰忽然指了一下前面,“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寧菱仍舊滿腹狐疑,沉思了一會兒后還是跟他走進一座裝潢豪華氣派的酒樓。
小二打點侍候好一切之後便恭敬地退下,廂房內只有東方辰和寧菱兩人。
東方辰先是啜了兩口茶,發現寧菱有點不耐煩地瞪着自己,於是步入正題,“本王可以幫你,但有條件。首先,以後不得再用此種態度對本王!”
寧菱瞟了他一眼,不做聲,等着其他條件。
“第二,不準再去妓院跳舞,而且每月分別跳一次鋼管舞和肚皮舞給本王看!”
離譜!莫名其妙!他以為自己是誰啊!竟然做出這樣的限制!寧菱開始有點惱火了。
奈何東方辰毫無理會,只是定定凝視着她,眼神似在嘲弄,又似在挑畔。
“還有嗎?”思前想後,寧菱還是勉強接受了。
“第三,不準與東方顕再有任何親密接觸!”
這個倒沒問題,反正她從來沒想過與東方顕過密交往,寧菱繼續靜候,見他半響也不往下說,於是疑問:“就這麼多了?”
“當然不是!”東方辰表情倏地嚴肅起來,“最後一個條件,答應永遠站在本王這邊,聽從與配合本王!”
“不可能!”寧菱即刻拒絕!前面四個條件她或許勉強答應,但是這個絕對不能,她才不想加入他們的皇位鬥爭當中。
好像早已料到寧菱的反應,東方辰平靜異常,猛然轉開話題:“龍鳳酒樓是聞名京城,這裏的招牌菜是燒脆鱔片,鐵板田雞,對了,那個官燕不比宮內的差。不知寧參謀有無興趣陪本王一起嘗試?”
該死,竟然扯上無關的話題!寧菱憤然作色。誰有閑情與你品嘗什麼招牌菜,對着你,不用吃都飽了!是氣飽!
忽略不看寧菱欲殺人的目光,東方辰視線落在菜單上,一會起身走向門口。
“喂——”寧菱連忙叫住他,他到底懂不懂看人眼色啊!她才沒時間跟他耗!
“對了,要不要先來碗綠豆沙,可消火!”
“東方辰,我沒時間跟你耗!”寧菱終於忍不住,嘶吼出來。
東方辰止步,回頭,最後來到她身邊,俯視着她,身子逐漸趨近,兩人的臉只隔三寸之遠。
痛苦忍受着他不斷噴洒過來的熱氣,寧菱仰頭,一個勁地往後,“你到底想怎樣?”
“條件都講清楚了,你不肯合作也無所謂,既然一場來到,本王就順便款待一番,怎麼說你也對我朝付出很多功勞,況且,你即將成為父皇的妃子,對哦,那本王以後豈不是要叫您一聲……母妃……”東方辰故意把母妃二字拉長。
母妃?母妃??寧菱渾身雞皮乍起,被一個比自己大的男人稱為母親!!!
東方辰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性感的薄唇漸漸勾勒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痕,再次叫道:“母——”
“住口!”寧菱理智全無,赫然起身,一把推開他,鬼追似的逃出廂房。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東方辰臉上笑意更濃,眼神閃爍,猛地大聲爆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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顕王府.書房
東方顕的近身侍衛恭敬而慎重地稟告着:“爺,今日上午寧參謀獨自一人出宮,去到市集,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件東西也沒買。後來還遇上辰王爺。”
“接下來呢?”東方顕仍然靠在大椅內,半斂着眼,漫不經心地問。
“她被辰王爺帶進【龍鳳酒樓】,半個時辰后才出來,然後直接回宮!”
“哦!”東方顕淡淡地應了一聲,一動也不動。
“爺,辰王爺肯定是得知皇上要納寧參謀為妃,立刻獻殷勤。您要不要也去……”
東方顕坐正身子,眼睛隨着睜開,“你確定寧參謀願意當皇上的妃子?”
侍衛愣了愣,繼而點頭:“那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之事。”
每個女子?包括她嗎?東方顕腦海猛然浮出一個倩影,絕美脫俗的容顏,與眾不同的性格,剛強堅毅的氣質,整個人……懾人心魄。
聽到父皇要納她為妃的消息,他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惋惜。他認為那是對她的一種糟蹋,她應得到更好的男人。
暫無任何舉動,是因為不了解她心中所想。她若是不願嫁給父皇,那麼他大可安慰她,甚至幫助她。然而,萬一她也垂涎那個妃位,自己無疑是自討苦吃?弄不好的話說不定還會帶來麻煩!
侍衛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視着東方顕,見他這麼久沒說話,不由怯怯地喚了一聲,“爺——”
東方顕自沉思中回神,眼波涌動,沉吟了片刻才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爺,那屬下是否還要繼續跟蹤寧參謀?”
“要!”東方顕頓了頓,忽然又問:“對了,關於那個面具男,有無一些線索?”
“屬下無能!”侍衛赫地跪下,“那人輕功實在了得,屬下每次追着追着便不見了他的人影,屬下懷疑,他已知道有人跟蹤。”
東方顕臉色更加凝重,又是沉臉靜默一陣子后才叫侍衛起身,“暫停對他的跟蹤。”看來,他要親自出馬了。
“屬下遵命!屬下先告退!”侍衛站起,低着頭,緩緩走出房外。
而東方顕,整個身軀重新窩在大椅裏面,又開始了一輪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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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菱俯視着湖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堅定地道出一句話,“我決定了!”。
她話音剛落,賽冷斯嘶啞依舊的嗓音便起:“嗯?”
寧菱抬起頭,看着他,把昨天與東方辰見面的情況娓娓道出,然後懊惱而沉悶地講:“老實說,我還真的不想跟這人有任何交集。”
“看來,你對他敵意很濃呢。”賽冷斯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句。
“自我第一眼看到他,便打心裏不喜歡。後來他卑劣的行徑更讓我反感,甚至厭惡!”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我前世跟他有仇吧!”寧菱自嘲地聳了聳肩。
“那何必勉強自己與他合作?”
“皇上昨日終於親臨我的寢宮,說了一些暗示性的話語,看樣子他是勢在必得。”寧菱愁容滿面,重重地哀嘆一聲,忽然問:“賽冷斯,倘若我與東方辰合作,你是否覺得我很不道德?覺得我是個自私的人?”
賽冷斯不語,靜靜看着她。
“我在這裏孑然一身,根本沒人幫我,唯有靠自己!”寧菱視線重新回到湖面,再次盯着自己的倒影,在此看來,這個影子是多麼的孤單,多麼的寂寞,多麼的無可奈何。
“你沒想過要離開這裏?我意思是,離開曄鄲皇朝。對了,你何不趁機回家?”
家?寧菱抬起了臉,怔怔地仰望天空,她也想回家,可是奈何回不去!
“你一個女子出來,爹娘不擔心嗎?”賽冷斯黝黑的深眸,一直凝視着她。
“我……沒有爹娘!”提起狠心拋下自己的父母,她烏黑閃亮的眸瞳不禁暗淡了下來。
“怎麼回事?方便……跟我說說嗎?”賽冷斯抬起手,但最後還是放了下去。
寧菱一番思索,幽幽地道出:“我是孤兒,從沒見過我爹娘,更加不知爹娘是誰。自我懂事以來,我便出現在一所孤兒院……知道什麼叫做孤兒院嗎?那裏專門收留一些被父母遺棄的孩童。院長是我們大家的爹和娘,我的一切學識就是靠她的支持和我的努力獲得。”每次對着他,她總是無法隱瞞。
“你成長的地方是哪兒?”
“中國!”
“中國?”
寧菱抿一抿唇,“一個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你估計永遠也無法知道。”
“有那麼神奇?到底在哪?”賽冷斯今晚的話,可真多了!
寧菱只是淡笑,不再做聲。
賽冷斯見狀,眼中閃過某些光芒,最終也沉默了下來。
時間悄然流逝,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是賽冷斯打破沉默,“你以後……別繼續在皇宮居住了。”
“嗯?”
“你一個女孩子家,又不是皇帝的嬪妃,住在後宮始終不妥。”
寧菱聽后,覺得也是道理,於是頜首,“我會把這條件加在與東方辰合作的協議里。”
“你都列舉哪些條件?”
寧菱想了想,原本暗淡的明眸逐漸轉亮,對他狡黠一笑,“暫時不告訴你!”接着轉開話題,“我搬出宮以後,我們見面的時間是否會變多了?”
“你很想與我一起?”賽冷斯不答,反問,語氣有點……興味。
寧菱嬌臉陡然一熱,急聲解釋:“我在此無親無故,難得認識可以談心的朋友,自然希望常相見。”
賽冷斯嘴角漸漸揚起。
寧菱彷彿又想到什麼:“對了,不如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嗯?”賽冷斯一聲驚叫,瞪大了眼。
“喂,你別想歪了,住在同一個屋子而已,並非同一間房!”寧菱既羞赧又窘迫,“叫你一起住,是因為……因為……因為你武藝高強,可以當我保鏢,看護。對,是看護!”
賽冷斯眼裏笑意更濃,感覺到夜越來越深,於是提議:“要回去了嗎?”
“嗯!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明天訂合約。東方辰詭計多端,乘人之危,我斷然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看來,你準備列舉一大堆條件?”
“那當然!”寧菱渾身充滿力氣,這種超棒的感覺就好像她當年着力第一宗官司的感覺。
“走吧,我送你到馬車那。”
“好!”
晚風輕輕的吹,皎潔的月光慢慢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拉得很長……